09.發(fā)燒
那天天氣轉(zhuǎn)涼,加之最近學(xué)習(xí)壓力上來了,孟梨白一下感冒了。 她體質(zhì)本來就不是很好,初時吃了點藥,稍微控制住了,后來在學(xué)校cao場,突然下了雨,她躲避不及,淋了點雨,回去就發(fā)燒了。 請了家庭醫(yī)生來,一量,叁十九度五。 醫(yī)生先給她開了點退燒藥,說如果燒不退的話,就要打針。 孟梨白只是很遺憾地想,跑了那么多天步,沒堅持下來,不然體質(zhì)也該鍛煉好一點的。 岳菱心疼她,幫她請了假,說在家好好休息兩天,再回學(xué)校。 孟淳說她跟小孩子似的玩鬧,關(guān)鍵時刻,怎么能隨隨便便請假。 岳菱爭辯,那孩子生病了嘛,你還能讓她帶病上學(xué)嗎?你不心疼她,也不擔心別的同學(xué)被傳染嗎? 孟淳素來爭不過岳菱,他也不想再爭,由她去了。 孟梨白白天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晚上睡不著了,被燒得嗓子干,下樓倒水喝。 他們都睡了。 孟梨白在櫥柜找到一罐槐花蜜,給自己泡了杯蜂蜜水,喝完,嗓子舒服些了,想起剛來孟家的那晚,孟杳給她泡牛奶。 看客廳亮著的鐘表,已近半夜。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 正這么想,屋外傳來隱隱的汽車聲。 孟梨白回房間的腳步頓住了。 她坐在樓梯上,雙臂環(huán)著膝蓋,周身是昏昧的燈光——來自地板與墻面交界處的小燈。 孟杳會一眼看見她,而且避不過。 守株待杳。 孟杳刻意放輕了步子,以至于直到他快走到面前了,她也沒聽到他的腳步聲。 兩人面面相覷。 孟梨白坐得很低,身上的睡衣不是那天那套,外面披了件很薄的外套。她那么望著他,有點可憐巴巴的意味。 孟杳輕聲問:“你坐在這里干什么?” 她打的又是直球:“等你啊?!彼f得很快,像在專候他這一句,心里早已演練過無數(shù)遍,才能脫口而出。 * 這么晚,孟杳本不必回家的。只是一群大男人待在一起,免不了煙,身上沾了很重的味,公司沒有換洗衣服,他忍受不了,被迫深夜回家。 樓梯寬,她的小身板不足以擋住他的去路。 但他不好繞過她,便說:“快上去吧,很晚了,明天還要上學(xué)。” “不用。我請假了。”孟梨白的聲音悶悶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就沒去學(xué)校。也是,他昨晚沒回來。 “怎么了?”孟杳微微蹙眉,這時才注意到她臉上有些紅,他抬起手,孟梨白躲了下,還是被他碰到了。 燙的。他眉毛擰得更緊,“發(fā)燒了?地上涼,起來。”他一時急,用了命令式的語氣。 孟梨白不理會。他對她算得上哪門子的好? “小梨,抱歉?!泵翔冒聪滦宰?,彎身去拉她。碰到她的手腕,也是燙的,“吃了藥嗎?” “吃了?!睅讉€小時前,許阿姨喂的。 “沒起作用?” “不知道?!?/br> 原本應(yīng)該退了點,但夜晚涼,她在外面晃了這么久,感覺腦子更暈了。 她不想跟他說。 因為發(fā)燒,她的眸子也是潤的,帶著朦朧感。他看著那雙眼睛,不忍說出責備的話。 他放柔嗓音哄她:“聽話,上樓?!睕]哄過孩子,有些僵硬。 孟梨白問他:“你這幾天干嘛不見我?” “忙新項目?!?/br> 孟梨白語氣篤定:“不,你就是不想見我。我又沒做錯什么,你干嗎不見我?”說著說著,就委屈起來了。 之前推給醉酒,現(xiàn)在推給發(fā)燒,反正總有理由取鬧。 就算如此,也要把握好度,不然真惹孟杳生氣,就得不償失了。她暗暗告訴自己。 孟杳倒是對她好耐心,“等你高考完,再帶你出去玩,行不行?” “真的?”她眼睛一亮。 “嗯?!?/br> “那你抱我上去?!泵侠姘讖堥_手臂。 孟杳猶豫,對上她亮而潤的眸子,最終還是妥協(xié),雙手穿過她的腋下,一手扶著她的背,一手托在她臀下。 她身子很輕,這樣抱也不費力。藥味混著香氣襲入鼻端。 懷里的人兒又軟,又暖,柔軟的胸脯壓著他的胸口,孟杳再正人君子,這種時候,也無法坐懷不亂。 他后悔也來不及了。 好在就幾十步。 孟梨白溫順地被他放在床上,她沖他軟甜一笑,“你別忘了你剛剛說的哦?!?/br> “嗯?!边@一聲有些啞了,孟梨白自然聽出來了。 她驀地站起身,這樣一來,她還要高出他幾分,她迅速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哥哥,晚安。” 說完,又飛快地鉆進被窩,被子蓋到耳朵處,背對著他。 還知道害羞。 孟杳摸了摸臉頰,方才的溫熱軟彈的觸感還未消散。 真是快要被她逼瘋了。 * 第二天吃早餐時,孟梨白還沒下樓。 孟杳問:“小梨呢?” 岳菱回道:“她發(fā)燒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睡,待會兒叫許阿姨給她送上去。” 孟杳放下瓷匙,擦了擦嘴角,“我去給她送去吧。” “哎,你這就有個當哥哥的樣子了……你不忙嗎?” “沒事?!?/br> 孟杳端了點孟梨白平時愛吃的,和一根體溫計上樓。醫(yī)生還沒來。 他敲了敲門,“小梨,起了嗎?” “還沒……哥,你進來吧?!彼曇魩е鴑ongnong的睡意。 孟杳在門外等了會兒,怕碰上她換衣服,聽她說“好了”,才推門進去。 孟梨白洗漱完,坐在桌邊吃早餐。她頭發(fā)快垂到嘴邊,孟杳幫她勾到耳后。孟梨白心噗噗地跳。 她胃口不太好,沒吃多少。孟杳也沒勉強她,將體溫計消了毒,讓她含到舌底。 靜等了四五分鐘,取出體溫計,還好,叁十七度七。 孟杳收拾好東西,說:“待會醫(yī)生來,再吃點藥,就可以退燒了?!?/br> “嗯。”孟梨白突然不是那么希望燒退,這樣還能對他撒嬌,承受他這樣的照顧。 孟梨白上午就退燒了,又待了一下午,第二天去學(xué)校上課。新課早已結(jié)束,復(fù)習(xí)階段耽誤兩天也不是很要緊。 雖然和孟杳“和好”了,還是司機接送她。 聽岳菱提了一嘴,原來他是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