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承認自己是流氓,可那副楚楚盈盈的病美
天入遲暮,夜風吹得窗欞一直不停的響。 周昕是要常年喝中藥湯調(diào)理身子的。阿姨家沒有這樣的條件,藥都是父親熬好了之后用無數(shù)小塑料罐裝起來,喝的時候只需要用熱水燙燙。 她怕姨夫介意,喝藥的時候特意掩上了半開的房門。 她到容城已經(jīng)兩天,這兩天的時間,本還有些喧鬧的容城事態(tài)急轉(zhuǎn)直下,突然占領(lǐng)這里的雇傭兵受雇于反動武裝,他們每天都在附近幾個小鎮(zhèn)里來回游蕩。這些人大概是有雇傭條款,他們雖然不闖入緊閉的民宅,但遇到來不及躲避的年輕女人和孩子卻也會直接拉走,沒一個人回來過。 緊張的氣氛在鎮(zhèn)上蔓延開來,即便是路上看不到他們的時候也沒有人會出門。 周昕想起昨晚聽到的慘叫聲一陣心慌,在這人人自危的時候大家都選擇了淡漠,從始至終都沒有出來幫幫那可憐的女人。 她喉嚨里一陣惡心,眉頭深深的擰起來,分不清是苦的還是煩的。喝完了藥湯,又把塑料罐直接扣死塞回箱子里不去討嫌。 姨夫?qū)θ趿鲲L的自己其實并不友好,這件事她在從這里吃第一頓飯時就發(fā)現(xiàn)了。她有點想回家,可外面的情況已經(jīng)不允許她離開。 “哐當!——” 鐵質(zhì)的大門從外面被撞了一下,薄鐵皮中心瞬間現(xiàn)出一個內(nèi)彎的弧度。 院子里的叁個大人心一下提到喉嚨,幾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門那處。 外面有人罵罵咧咧的說話,像是喝醉了,又像是在單純的發(fā)怒。隔著門辨不清他具體身份,可這個時候還在外面如此張狂的人絕對不會是平民百姓。 “他們,不會進來的?!?/br> “不會進來吧......” 賀婷聲音漸輕,她說的極不自信。這些人本就是一些狂徒,他們到底會不會遵守協(xié)議不闖入民宅,這誰都說不準。 直到外面的腳步聲確實越來越遠,她才驀地松力,然后抱起才幾歲大的小呈,兩行熱淚低落在孩子頭上。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雜亂的一頭發(fā)也感知不到淚水,依然靜靜窩在母親懷里玩著玩具。 “誒,過來?!?/br> 男人朝著妻子擺手然后將她拉到屋子,看了眼她懷里的孩子,又把孩子抱下去放到地上。 “去,出去玩。” 他目光掃過對面的屋子,把房門輕輕合上。 “jiejie。” 小呈捏著一個沾了土的玩具放到周昕面前,“我不小心弄臟了夠不到龍頭,你能給我洗洗嗎?” 周昕是不好碰涼水的,可孩子澄澈的眼底讓她無法拒絕。隨后她輕輕牽動嘴角接過玩具,說道:“好?!?/br> 小呈見她答應了很高興,自己跑到一邊去玩。孩子的單純讓她覺得心里一松,連帶著精神都沒剛才那么緊張。 水龍頭在院里,離著主屋是最近的,她仔細地洗著沙包,將屋內(nèi)夫妻倆人的竊竊私語聽進去大半。 “啪?!?/br> 塑料玩具掉在水盆里,濺起好大一束水花,她頭腦一陣眩暈。 女孩一口氣分了幾次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出,她把驚叫埋在指縫里小心翼翼地不讓聲音外泄。她聽到了阿姨的小聲哭泣還有姨夫的低聲責罵,之后耳邊便只剩沉重低鳴再入不進別的聲音。 “jiejie?” 小呈跑到她身邊,“洗好了?” “嗯?!焙诎笛谏w住她蒼白的嘴唇不停顫抖翕動的睫毛,女孩拿過抹布擦了兩下凍得通紅的指節(jié)將玩具遞給他,盡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和剛才一般無二。 “給,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br> 落荒而逃。 周昕回到小屋里關(guān)上門鎖,小心控制不讓鐵器相撞發(fā)出聲音。時間不等人,她搓了搓冰冷麻木的手,從箱子里拿出臨出門時父親塞給她的錢放在衣服內(nèi)兜里,又拿上一件厚厚的外套,然后爬上桌子推開那扇用來透氣的小窗戶,纖瘦的身體就從里面鉆了出去。 女孩從溫暖的屋子里跳出來的瞬間身體便被寒風打透,她張著嘴喘息強壓下想咳嗽的欲望向身后惶恐張望,見沒人發(fā)現(xiàn)她跑出來后松了口氣,她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眶,披上厚外套沖進了漆黑的荒漠中。 周昕往上提了提圍巾擋住自己淚雨潸潸的臉,那股溫暖便暫時緩解了臉上刀割般的疼痛。她將手縮回衣服里,沁著清淚的雙目看著一望無際的黑一陣絕望。 她甚至有些生父親的氣,把她送到這里寄人籬下不說還要被人算計。 那黑暗幾乎要把她吞噬,仿佛不管她往是偏左還是偏右都走不到天明。她好像已經(jīng)走了很久,身后小鎮(zhèn)的燈光早已看不到,可又覺得自己走的還不夠遠,生怕他們過來抓住自己然后賣掉。 體弱的姑娘的力量將要耗盡,她逐漸渙散的視野里出現(xiàn)一點燈光,可那光線卻像催命符一樣抽走她最后的力量。 “嗯......” 她微張著檀口輕聲嚶嚀,睫毛緩慢眨了幾下后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恍然的雙眸只能看到一個個人影在向她靠近。 “別過來......別,別賣我......” 女孩聲音細弱帶著委屈的哭腔,讓幾名小心行進的士兵愣住。 松樹下萎靡著的人身材纖小瘦弱,一張小臉蒼白瘦削,說話嬌媚柔軟,分明是個小姑娘。 周政許久沒聽到槍聲,就知道一定不是敵人。他從車窗里伸出一條胳膊搭在外面,喊過前去查看情況的一個士兵。 “什么人?” “是個女孩?!?/br> “女孩?”周政唇齒研磨這兩個字,“難民吧,不用管她,繼續(xù)往前開。” 車隊重新發(fā)動,從頭車開始慢慢開過女孩身邊。坐在周政身邊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路望著窗外出神,一直平靜似一潭死水的眸子卻在看到樹下那一團亂糟糟的發(fā)時突然遽縮。 “停車!” 從離開墨城到現(xiàn)在都一言不發(fā)的人突然一聲暴吼,前面開車的士兵被這一聲嚇到慌忙踩了剎車,幾人的身體同時向前沖。 虞伯遠聽不見身后周政的叫喊,徑直沖向那萎縮在樹下的小身體。黑色如墨染,面目似脂玉,他就著車燈的光線看了一眼便瘋了。 除了那個嬌柔伊人的小姑娘,他想不到還有誰能生的這般標致。 周昕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只覺得有人來了又走了。她在冷夜中走了太久,又在寒風凜冽的荒地里躺了一會兒,氣息慢慢開始微弱,在她想放棄掙扎把眼睛闔上的時候卻突然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他從剛見面就知道女孩身體差,她身上帶著的草藥香氣和瓷白的皮膚都在訴說她的柔弱。他不知道這小姑娘是怎么到這的,也不知道她究竟自己一個人在這昏天黑地中走了多久。只知道他把她女孩抱進懷里的時候已經(jīng)感覺不到她身上的熱量,就連半張的檀口中呼出的氣流都變得緩慢低弱。 他第一次感覺到無措緊張,眼眥瞬時染上赤紅,抱著她往回走的時候雙臂不停顫抖。 “別睡,忍一會兒,馬上就暖和了?!?/br> 女孩迷蒙中只覺得這聲音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聽過,用力睜開眼睛只看到一雙略顯慌亂的墨色明眸。 他抱著她回到車上,脫掉自己的大衣把她整個人裹起來,向她頸窩哈著熱氣。 “好冷......” 周昕皺著眉頭痛苦地哼哼,她已經(jīng)失神,不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只顧著向他散發(fā)著熱氣的胸口靠近。 虞伯遠一愣,隨著解開自己的軍裝扣子又扯開襯衣,把她凍僵的小臉貼到溫熱胸前暖著她。 冰涼入骨的感覺刺得他皺起眉頭。 他仰頭深深吸了口氣,然后由著那兩只小手也伸了進來,在他身上不停亂摸。 “好點了嗎?” 懷中的小人兒輕輕的點頭,粉白的唇瓣輕輕喃動。 “嗯......” 她小小的一團身子縮在男人寬大的懷里緊閉著眼睛,小巧的鼻尖吸了吸,玉白的臉蛋上開始漫上柔粉。 呢喃的像只受傷的小奶貓。 男人看得眸子一柔,眼皮緩緩下垂,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層淺影。 虞伯遠見小姑娘兩次,一次不理他,一次怕他,沒有一次能如此安生的讓他端詳一會兒。就連他上次想強要她的想法都被她突然發(fā)病打斷。 他承認自己是流氓,可那副楚楚盈盈的病美人姿態(tài)實在叫他欲罷不能。 他依戀她嬌弱無力的身子和白皙清瘦的面容,還有她光裸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的美背和胸口的一點梅紅。 那天他是入了一點的,她是那么濕潤緊致,像是被含苞待放的花朵包裹,那花瓣上還帶著清醇露珠。當時只要再多給他一會兒,他就能徹底占了她的身子。 可惜。 柔和的眸光逐漸暗沉,安靜溫然的小臉讓他欲望萌生。雖然現(xiàn)在不是時候,但是來日方長。 虞伯遠看了她良久,直到她和他緊貼的皮膚恢復溫暖,呼吸也平穩(wěn),他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滑過。 “這可是你自己撞過來的,再也不會讓你跑了?!?/br> 男人閉上眼睛,情不自禁吻上那張微張的嫩唇,淡粉色的唇瓣瑩潤無暇,被他完全含進口中品嘗。 他攻過無數(shù)座城亦指揮過無數(shù)戰(zhàn)爭,可就唯獨這一座城,他是非入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