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玖姐說，平時都去哪里玩？”絕情拉住月十一的手問。

    玩？月十一聽了，愣了一會兒，臉上現(xiàn)出同年齡不符的超然表情來。

    “玖姐，我們月家的孩子，是沒有資格玩兒的。況且——”月十一頓了頓，“出了許小姐的事，新請來照顧我是司機和保姆，哪一個肯放松一歇歇？”

    絕情聞言，默然良久。

    是，可不是這樣嗎？月家的孩子，是沒有資格玩耍的。從出生起，已經(jīng)注定了要不斷學(xué)習(xí)，才不會被家族淘汰，才有資格站在氏族的頂端，俯瞰眾生。所有月家功成名就的女子，都是犧牲了玩樂的時光，拼命汲取知識，以期達到人所未及的高度的目的。

    參加應(yīng)酬和聚會，那不是玩樂，那是戰(zhàn)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結(jié)納權(quán)貴勢力，黨同伐異，比之真qiāng實彈，別有一番殘酷慘烈。

    “十一，你想出去玩嗎？”絕情問少女。

    月十一大力點頭，想想想！

    “那你回房間去換件衣服，我?guī)愠鋈ネ妗！苯^情摸摸少女的頭頂。

    真的？月十一的眼睛亮得仿佛晶瑩的星子。

    我?guī)讜r騙過你呢？絕情笑著，彈一彈月十一的額角，“快去，玖姐等你。”

    趁月十一去換衣服的時候，絕情來到老外婆的書房門前，伸手敲門。

    門內(nèi)傳來外婆愈形蒼老的聲音，“進來?！?/br>
    絕情握住書房門上的雕花把手，輕輕向下一按，推開門，走進書房。

    老外婆看見絕情進來，毫不意外，只是抬手示意絕情坐。

    絕情搖了搖頭，“外婆，我?guī)∈怀鋈ネ?，可以嗎？?/br>
    “倘使我不允，你也會偷偷帶她去，是不是？”老外婆摘下戴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順手擱在書桌上，“是不是這樣呢，小玖？”

    絕情微笑著，并不否認。

    “你現(xiàn)在足夠強了么，小玖？強到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東西，奪取自己想奪取的事物?！崩贤馄艣]有糾纏于出去玩的問題，只是淡淡地問。

    絕情想起兩年前，那個令自己倍受屈辱的夜晚，眼里的顏色，暗沉了下來。

    “你已經(jīng)經(jīng)受過這樣的事，我不想，也不能，再讓其他孩子經(jīng)受這樣的事。當(dāng)初我決定送你走，就是因為你羽翼未豐，勢力不穩(wěn)。我終究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他們，他們要除去你，簡直輕而易舉。所以我送你走。我以為那走了，他們會消停一陣子……”

    “可是，貪婪是沒有盡頭的，外婆。”絕情淡淡冷冷地說。

    老外婆點了點頭，是，貪婪是沒有盡頭的，“你少說一點，yu望也是沒有盡頭的?！?/br>
    絕情沒有做聲，等著下文。

    “我錯了，我應(yīng)該扶植你和你的勢力，同他們相互制衡，這樣他們才不會輕舉妄動?！?/br>
    “也可能bi得他們鋌而走險。”絕情指出另一種可能。

    老外婆苦笑，說得再正確不過。

    “你放手去做罷，只是，給他們都一條活路。”

    這個家，總得有個人，走出這一步。

    她老了，沒有辦法親手，將這個家的du瘤連根拔起，只能寄希望于小輩。

    “如果他們愿意走那條活路，我沒有異議?！笨墒?，如果放著活路不走，偏要投向地獄，她也沒有辦法阻攔。

    老外婆自然聽得懂外孫女話中的含義，揮了揮手，“去罷，去玩罷，注意安全?！?/br>
    “是，外婆?！?/br>
    絕情從書房里退出來，回自己房間，取了手袋手機皮夾鑰匙一應(yīng)物品，下了樓，看見月十一已經(jīng)等在樓下客廳里了。

    少女長發(fā)在腦后扎成一束，身上穿了一件白色公主袖尖領(lǐng)襯衫，搭配一條藍灰色蘇格蘭百褶裙，一雙黑色淺口平底芭蕾舞鞋，挽著一個環(huán)保布袋，是十分標(biāo)準的少女打扮。

    絕情很想對月十一說，出去玩兒，就是要穿些平常不穿的衣服出來，可是，終于沒有說，她不想壞了少女的玩興。

    “想去哪里玩？”絕情拉著月十一出門，自有司機開車到正門口等候兩人上車。

    “哪里都好。”月十一心情興奮，和玖姐單獨出門玩，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呢。

    然而，絕情在腦海里搜了個遍，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