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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風聽寒回答,銀宿就從后頭沖過來,正好插到中間把兩人隔開:“主人主人你快看,那個東西又大又圓啊?!?/br> 傅斯乾額頭青筋直跳,看著旁邊拐著他大寶貝胳膊的小青龍,若不是三秋斷了,他真恨不得一劍把那玩意兒戳個對穿,做一頓熾火烤龍rou! 曲歸竹慢悠悠跟上,視線從旁邊兩人身上掠過,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是不是覺得那條龍挺礙眼的?可惜,他若是出點事,風公子恐怕不會開心?!?/br> 傅斯乾一滯,不得不承認曲歸竹這話說的沒錯,自己徒弟自己了解,風聽寒看著對銀宿沒多少感情,但傅斯乾知道,他對每個對他好的人都很心軟,比如自己,比如那條礙眼的龍。 他嘆了口氣,帶著點笑意道:“他就是容易心軟,一點好都不愿意欠別人?!?/br> 風聽寒看著眼前的糖葫蘆陷入了沉默,突然想做曲歸竹曾經想做卻沒做的事:撬開這條龍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沒腦子。 又大又圓?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小販笑著問:“今年新下來的山楂,上好的桂花糖,好吃得哩,客官要不要來兩串?” 身高體壯的男人眨巴著眼問:“主人,這個好吃嗎?” 風聽寒仰頭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銀宿,突然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他深吸一口氣,嘆道:“來一……四串吧?!?/br> “好咧,八文錢,您自個兒挑挑?!?/br> “不用找了。” 風聽寒從朝思中取出銀錢遞給小販,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魔界中人人懼他,看上什么東西都是直接拿,根本沒人敢跟他要錢。 銀宿歡天喜地地挑著糖葫蘆,把最大最好的一串給了風聽寒:“主人吃這個,這個最好。” 風聽寒無奈輕笑,握著那串糖葫蘆想,這大概就是凡人總想養(yǎng)孩子的理由吧,承歡膝下天倫之樂,養(yǎng)個一心一意護著自己的崽子也不算太差。 比如一條青龍崽子。 帶回銀宿后,他也查過關于青龍的記載,很難想象,眼前這又高又大的男人,其實還未成年。 銀宿將糖葫蘆分給曲歸竹一串,剩下兩串一手一根,活像沒看到傅斯乾。 傅斯乾滿頭黑線,他是真的不饞這種甜食,但同行四個人,你們三個都有我沒有,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傅斯乾冷著臉,對著銀宿伸出手:“給我?!?/br> 銀宿沉著臉,把手往后一背:“做夢?!?/br> 這龍崽子是不是欠揍!傅斯乾磨了磨牙:“別逼我動手搶!” “這是主人給我買的,沒有你的份兒!”小青龍極度護食。 這樣的傅斯乾太少見了,風聽寒“咔嚓咔嚓”咬著糖葫蘆,忍不住看了半天戲。 曲歸竹本想把自己這根給傅斯乾,話到了嘴邊又感到一丁點不舍,好歹是那沒腦子的龍第一次送她的東西,就這么給別人好像不太好,她看著手中的糖葫蘆糾結半天,最終嘆了口氣,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風聽寒咬著糖葫蘆睨她一眼,笑得溫柔:“舍不得了吧?舍不得就好好受著,這剛哪到哪兒啊?!?/br> 曲歸竹怔了一下,她第一次見到風聽寒這種笑,不帶一點攻擊,溫柔得令人無法拒絕,這樣的他與那位仙尊口中的心軟慢慢對上了。 某種程度上,魔尊大人大概真的算得上是個溫柔的人吧。 溫柔真的是比刀劍還鋒利的東西,別人給一點好,她就忍不住想靠近了,像飛蛾撲火一般。 一個是心狠手辣卻溫柔的魔尊,一個是冷傲孤高卻幼稚的仙尊,還有一條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小青龍,曲歸竹突然覺得,相信他們一次也不虧,就算失敗了,左右不過是個死,比現(xiàn)在也差不到哪里去。 要是有幸成功了…… 曲歸竹彎了彎眼,那大抵是她賺大了。 四個人吃個糖葫蘆吃得像有這頓沒下頓,旁邊小販看了疑惑不已,他家糖葫蘆是好吃,但也不到能讓人大打出手的程度啊,更何況剛才那位公子給的錢都夠把他這糖葫蘆都買下了。 “客官,要不您再挑兩串?” 風聽寒笑得肚子疼,擺擺手說不用。 兩個差點大打出手的人停下動作,尤其是傅斯乾,臉熱得不行,大庭廣眾之下,跟個心智不成熟的龍崽子搶糖葫蘆,想起來能丟死個人。 曲歸竹咽下口中的糖葫蘆,滿不在乎地說:“家里大人和孩子搶吃的,見過嗎?” 小販驚呆了:“大人和孩子?這是父子倆?” “誒呦,笑死我了。”曲歸竹捂著肚子笑個不停,悄悄跟小販指了指風聽寒,“那是父子倆,這是倆人最寶貝的人,家里主事的‘夫人’?!?/br> 夫……夫人?! 小販目瞪口呆,盯著風聽寒猛瞧,雖然這位俊得不像樣,比女兒家還要美,但他確實是位公子吧! 怎么就成了夫人?這個疑問,直到四人走遠,他都沒想明白。 銀宿咬著糖葫蘆,惡狠狠地看著旁邊的人,罵道:“卑鄙無恥,你就是個登徒子!” 傅斯乾不喜歡糖葫蘆,但他就想看這龍崽子生氣,于是他咬著糖葫蘆,美滋滋地說:“登徒子又怎樣,又不會對你下手,嘖,這糖葫蘆真好吃,不愧是我家大寶貝買的?!?/br> “不許你那樣叫主人!”小青龍氣得想吞了他,“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