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分期釋放
短暫的沉默之后,英雄大廳里頓時一片嘩然! “什么?” “那就是說……” “但那男孩明明……” 但無論誰的情緒,也比不上泰爾斯·璨星本人此刻的感受。 剛剛的那一刻,王子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直到獄河之罪不請自來地洶涌而上。 對他而言,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止在這一刻。 唯有思緒飛快轉(zhuǎn)動。 星辰王國。 自由同盟的,幕后支持者? 在神秘終結(jié)之力的幫助下,冷汗淋漓的泰爾斯竭盡全力,死命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才勉強保證自己不過于失態(tài)。 無數(shù)的疑問襲上心頭。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也就是說……” 大廳上首,黃金胡子的赫斯特伯爵狠狠皺眉,憤然看著帶來消息的蒙蒂:“自由同盟的孬種們……” “他們之所以有底氣撕毀協(xié)議,是因為背后站著那群帝國人?” 亡號鴉聳了聳肩,語氣陰沉:“顯而易見?!?/br> 大廳里飽含不忿的議論聲浪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 “搞什么?” “cao他媽的帝國人!” “他們瘋了嗎?” “他們唯一的繼承人還……” “是全面戰(zhàn)爭嗎?” “那我們下一步呢?還要去祈遠城?” 泰爾斯神情恍惚地深吸一口氣。 星辰王國,自由同盟,埃克斯特…… 無論是在英靈宮的嚴密監(jiān)視下得到的些許情報,還是經(jīng)年未見的普提萊給他帶來的消息,抑或是從龍霄城一方得到的音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指向這個答案。 他沒有得到任何提示。 就如六年前的龍血一樣。 對他而言,這是名副其實的“意外”。 “真有趣?!币幌蛎鏌o表情的林納伯爵這次毫不掩飾他糟糕的情緒,只見他扭曲著臉龐,死死盯著泰爾斯: “明面上把兒子送來龍霄城,背地里卻依舊孜孜不倦地動手動腳?” 林納不懷好意地冷笑道:“不愧是帝國的繼承者啊?!?/br> “而我們,我們自以為捏著最保險的籌碼,以為星辰人會安分守己,到頭來卻像傻子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br> “一如上次的戰(zhàn)爭?!?/br> “不是么,小王子?” 大廳里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泰爾斯掛著僵硬的臉色,艱難地抬起頭,回應(yīng)廳內(nèi)各色驚詫或憤怒的表情:里斯班的疑慮,尼寇萊的咬牙,納澤爾的深思,跟他們比起來,就連蒙蒂那讓人不安的獵手目光,似乎都顯得柔和了許多…… 以及…… 以及女大公那難以置信和不知所措的眼神。 不。 塞爾瑪。 “嘿,你,姓璨星的!” 柯特森伯爵猛地站了起來,憤恨地看著角落里神情僵硬的王子。 “關(guān)于自由同盟,關(guān)于你那個瘋子父親的軍隊,你他媽的都知道些什么?” “你們是計劃好的嗎?” 泰爾斯捏緊了拳頭。 他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密集。 不。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 但在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前,王子就死死咬住了牙齒。 不。 現(xiàn)在不是慌亂的時候,更不是喊冤的時候。 如我所想:意外發(fā)生了。 而我要做的,就是去處理它,最大限度地減少損失。 冷靜,泰爾斯。 冷靜! “嘿!” 柯特森怒道:“你啞了嗎?” 他的聲音代表著北地人此刻心中的怒火,回蕩在大廳里。 王子猛地抬起頭,卻在塞爾瑪?shù)难劾?,看見慌亂而無助的目光。 女大公下意識地看著泰爾斯,又看看同樣凝重的里斯班,神情無措。 “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也許龍霄城是對他太好了,”林納伯爵捏動拳頭,在指節(jié)間發(fā)出嚇人的咯響,輕聲道:“也許,我們該回歸一下北地人的傳統(tǒng)。” “來點兒硬的?” 泰爾斯沒有回答。 北地人們望向星辰王子的眼神越來越兇悍,其中甚至包括護衛(wèi)他身側(cè)的大公親衛(wèi)們——在這種氛圍下,連同樣震驚的羅爾夫也不自覺地按上自己的手臂。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第二王子只能死命保持著冷靜,維持著最基本的思考,連同樣滿頭大汗、不斷拉扯他袖子的伊恩也無暇顧及。 這么說的話。 事情不對。 非常不對。 自由同盟的反抗之舉,祈遠城的戰(zhàn)爭難題,龍霄城的權(quán)力風(fēng)暴,黑沙領(lǐng)的喘息之機…… 居然都源自,源自…… 這些不同的對象,不同的動機,不同的行動,卻在同一個地方匯聚起來…… 這其中的連接在哪里,線索指向的真相在哪里,事情的關(guān)鍵又在哪里? 面對王子的沉默,柯特森伯爵似乎越來越不耐煩,他猛地踏前一步! “不合作?” 柯特森露出前所未有的兇惡表情,向著泰爾斯努了努嘴,磨著牙齒,一字一句地道:“很好,那就生撕了他——直到他開口?!?/br> 這句話像是引燃了本就一觸即發(fā)的氣氛。 “沒錯!” 龍霄城的許多封臣們帶著同樣咬牙切齒的怒意,紛紛站起身來,發(fā)出潮水般的贊同聲: “草死他!” “敢玩弄我們,那就付出代價!” “展示北地人的態(tài)度!” 尼寇萊想要維持秩序,但卻無能為力。 羅爾夫神情緊張地站在泰爾斯的身后,面對北地人的怒火,似乎隨時準備好要孤注一擲。 怎么辦?這是他的手語。 但事情的主角,泰爾斯卻一動不動。 他仿佛收束了一切情感,忍住了所有反應(yīng),像個石像一樣,僵硬地坐在原地,對怒濤般的詛咒和唾罵不理不睬。 像石像一樣。 “狗娘養(yǎng)的帝國人!” “把他釘在城門上!” “讓星辰人們嘗嘗肢刑架,虛偽的懦夫!” 聲浪還在繼續(xù)。 如永不止息的激流般,一次次地拍上礁石,無情而冷酷,震撼而可怖。 浪濤中心的泰爾斯只是沉默,不言不語。 仿佛世界與他無關(guān)。 混亂的大廳彌漫著怒火和恨意。 直到一道尖利而失控的女聲,像劃破烏云的彩虹般,撕裂嘈雜的咒罵與惡言…… 在英雄大廳里凜然響徹: “夠了——” 泰爾斯一個激靈! 所有人齊齊一驚,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向最高的那個座位。 在那里,年少的女大公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座而起! 她雙手捏拳,揮舞在身側(cè),自己則死死咬著牙齒,面容扭曲。 此刻的塞爾瑪·沃爾頓,就像頭護衛(wèi)著獅群的絕望母獅般,頗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著:“這里是英雄之廳!” “都他媽的給我閉嘴!” “閉嘴!” 女大公的聲音在梁柱間回旋。 封臣們的咒罵聲霎時平息下來。 大廳里回復(fù)了安靜。 只余下最高處的那個座位前,那位少女急促而顫抖的喘息聲。 所有人都呆呆地注視著情緒失控的女大公,望著她緊緊捏著拳頭,雙目通紅,憤然掃視全場的眼神。 仿佛又一次認識了他們的女領(lǐng)主。 “嘖嘖嘖,”亡號鴉蒙蒂饒有意趣地看著嘴巴上下開合,久久不能平緩的塞爾瑪,小聲感慨道:“唔……哪怕是位小姐,也是個沃爾頓啊?!?/br> 泰爾斯則微張著嘴巴,遠遠注視著心緒難平的少女,心情復(fù)雜。 塞爾瑪。 不。 這時候的你,應(yīng)該…… “這他媽是什么?”伊恩在泰爾斯身后氣急敗壞地悄聲道:“自由同盟的事情,你說——” “你沒聽女大公說嗎,”然而,這一次,泰爾斯只是冷酷地搖搖頭: “閉嘴?!?/br> 伊恩愣住了。 終于,一聲沉穩(wěn)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 “坐回去,柯特森,還有各位?!?/br> 攝政大人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 “無論喜怒無常抑或欺凌弱小,都是懦夫之舉,北地人還沒有卑鄙到那個地步,”里斯班伯爵站到柯特森的面前,淡淡地道:“我們會決定如何處理此事——在與女士商議之后?!?/br> “事情既已發(fā)生,再怎么嚴刑懲戒他也是無用?!?/br> “在那之前,泰爾斯王子依舊是我們的人?!?/br> 攝政的話讓柯特森眉頭一皺。 “他是對的,”年老的納澤爾伯爵冷冷地附和:“不過是一則軍情,看看你們都急成了什么樣子——如果努恩陛下還在……” 兩位實權(quán)封臣的話讓大廳里的煩躁和怒火平息了不少。 封臣們紛紛坐回原位,但明里暗里投向泰爾斯的目光卻沒有分毫減少。 泰爾斯閉上了眼睛,大腦卻轉(zhuǎn)動得越發(fā)快速。 意外。 如果非要到那一步的話…… “女士。”里斯班回過身,溫和地對塞爾瑪暗示道。 塞爾瑪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方才的失態(tài),臉色難看地在尼寇萊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她瞥了泰爾斯一眼,目中神情難辨。 “蒙蒂勛爵。” 里斯班伯爵在大廳回復(fù)秩序后,轉(zhuǎn)向一臉淡然的亡號鴉。 “祈遠城確定是星辰的軍隊嗎?” 攝政大人穩(wěn)健地問道:“是否有他人偽裝的可能?比如康瑪斯?” “您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吧,”蒙蒂撓了撓后腦勺,對著臺階上的尼寇萊努了努嘴:“您覺得,我們搞錯目標的可能性有多大?” 封臣們齊齊皺眉。 “五千輕騎兵,不可能是地方貴族,只能是……”林納伯爵帶著審視和懷疑看著蒙蒂:“你們交手了?” 蒙蒂搖了搖頭。 “幾天的時間里,那群星辰人連自由堡都沒有靠近,只是在遠遠地觀望,并不斷派出游騎偵查,”亡號鴉看著手上的信件,嘖舌道:“從刃牙營地到自由堡的距離——天知道他們怎么在荒漠里補給的。” 聽到這里,許多貴族們微微一愣。 “游蕩,游弋,逡巡,避戰(zhàn),關(guān)鍵時刻背地一刀,”說話的是納澤爾伯爵,只見老頭兒搓動著自己的下巴,目光微動:“這戰(zhàn)術(shù),聽上去是不是很耳熟?” “比如,十八年前?” 大廳里又是一陣沉默,許多人低下了頭。 柯特森伯爵閉眼嘆了一口氣:“cao?!?/br> 泰爾斯心中一動。 “索尼婭·薩瑟雷和她的衛(wèi)隊還在斷龍要塞里嗎?他們又是從哪里搞來的五千騎兵——哪怕都是輕騎——一股腦塞進荒漠?”最年輕的赫斯特伯爵眉頭緊鎖,下意識地扭頭去尋找那個身影: “這么大規(guī)模的兵員調(diào)動,事先不可能沒有一點消息,暗室的消息呢?卡珊夫人,你的……” 赫斯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及時地收住了嘴。 幾秒后,蒙蒂輕哼一聲:“無論是要塞還是暗室,你們都該去問國王——黑沙領(lǐng)才最清楚?!?/br> 大廳里的群臣們又是一靜。 是呢。 王座已經(jīng)不在英靈宮,不在龍霄城了。 只為??怂固囟?wù)的暗室,自然也是一樣的。 所有人心中黯然。 這就是……努恩王逝去后的,龍霄城啊。 聽到這里,里斯班伯爵長嘆一聲: “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果星辰牽扯其中,”攝政大人凝重地望向神情蕭索的女大公:“那我們接下來的西征……” 大廳里重新響起封臣們的議論。 林納伯爵冷笑一聲:“想象一下吧:在我們作戰(zhàn)攻城的時刻,南邊的荒漠里有著整整五千人在不緊不慢地圍觀,隨時等著給我們一下,而他們的背后可能還有整個星辰王國……” “二十年前,哪怕我們有三位大公合力,因為白精靈們和康瑪斯的插手,戰(zhàn)爭也拖了將近一年,”他瞇起眼睛,仿佛想起了當年:“猜猜看,星辰能把我們拖上多久,兩年?三年?” “看到這一幕,國王想必很高興吧?!?/br> 祈遠城的使團們彼此對視,神情難看。 大廳里的氣氛越發(fā)壓抑。 泰爾斯無視著時不時向他掃來的不善目光,迅速重新排列著自己所知的信息。 事情不會有那么簡單,也不會有那么復(fù)雜。 只是棋局需要向上抬升一點,原本以為,這是埃克斯特與自由同盟,甚至??怂固貎?nèi)部的風(fēng)暴。 自由同盟為了獨立,黑沙領(lǐng)為了渡過難關(guān),祈遠城為了切身利益,龍霄城為了自身的權(quán)力平衡,其他大公們則渴望著坐視國王的衰弱與龍霄城的分裂。 而現(xiàn)在…… 要把星辰加入進來。 那么,在這場風(fēng)暴里,星辰的最大利益,又在哪里? “這還只是樂觀的情況,”柯特森伯爵掰著自己的手指,仿佛自言自語般計算著數(shù)字:“如果對面……對面真的是在血色之年后傾巢而出的星辰王國……” “再糟糕一點,算上在之前的戰(zhàn)爭里吃虧的白精靈,和看局勢下注的康瑪斯北方四城……” “而我們,我們只有龍霄城和祈遠城……” 納澤爾伯爵看著他計算著籌碼的樣子,長長地嘆出一口氣,說出那句讓許多北地人心中不忿的話: “??怂固厣洗未驍≌獭鞘裁磿r候來著?” 沒有人說話。 咚! 獨臂的克爾凱廓爾伯爵一拳擂上椅臂,發(fā)出沉悶的震響。 鐵青的臉色訴說著他此刻的心情。 封臣們紛紛捏緊了拳頭。 “情況變得復(fù)雜了?!崩锼拱嗖裟樕蛔?,平淡地道。 納澤爾點了點頭。 兩位老朋友和老對手,難得意見一致。 泰爾斯仍舊在飛快地思考。 一個個猜想浮上他的心頭。 “如果出兵的計劃不變的話,我們就需要重新調(diào)整兵力部署,包括征召兵員的質(zhì)量,”這位老伯爵語氣沉重:“對敵自由同盟,對敵星辰王國——這其中的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br> “你是說,退兵?”里斯班的話穩(wěn)穩(wěn)地傳來。 “我沒有那么說,畢竟女士已經(jīng)作出了承諾,而且事關(guān)龍霄城和沃爾頓的榮譽,”納澤爾伯爵嚴肅地道:“但如果仍要出兵迎戰(zhàn),我們就不能再以之前的那種態(tài)度,草草對付了。” “畢竟,我們要面對的對手,是將近七百年的——宿敵。” “西陸之盾,帝國之裔?!?/br> 沒有人再說話。 只有亡號鴉搖著頭呼出一口氣。 祈遠城的繼承人,伊恩·羅尼則瞪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看泰爾斯,又看看臺階上的塞爾瑪。 怎么會…… 大公的座位上,塞爾瑪神色怔然。 就在此時。 “不?!?/br> 林納伯爵抬起頭來,吸引了整個大廳的注意。 “問題其實很簡單,”這位表情冰冷,出言如刀的伯爵,這次重新看向了泰爾斯,如有深意地道:“我們既不需要增兵,也用不著猶豫。” 泰爾斯頭皮一緊。 來了。 事情發(fā)生之后,他所最擔心的部分。 許多人微微一動。 “星辰有來攪局的軍隊?!?/br> “而我們有他們的繼承人?!?/br> 林納伯爵陰冷地道:“泰爾斯·璨星王子,對么?” “一個璨星家譜上從未出現(xiàn)過的名字?!?/br> 那個瞬間,泰爾斯只覺得身周射來的目光越發(fā)冷酷。 赫斯特伯爵一怔:“你是說……” 林納伯爵嘆了一口氣:“剁下他的一只手,給永星城送去吧。” “告訴他的瘋子老爹:馬上退兵?!?/br> “問題解決。” 那一刻,女大公猛地扭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泰爾斯。 但泰爾斯依舊無動于衷。 于是女大公又著急地看向自己的攝政,但里斯班伯爵只是微微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北地人們安靜下來,看向泰爾斯的眼神越發(fā)古怪。 在這其中,亡號鴉蒙蒂對他露出詭異的微笑。 依然像是獵手,看向自己的獵物。 泰爾斯嘆了口氣。 “嘿,適可而止吧,”終于,赫斯特伯爵忍不住出聲道: “這可不符合北地人的做法——鐵血王掏心下酒的蒙昧?xí)r代已經(jīng)過去三千多年了!” 林納伯爵搖了搖頭:“這就是他的作用,感謝諸神,浪費了六年糧食,這個金貴的人質(zhì)終于派上了用場。” 泰爾斯捏緊了拳頭。 “等等,那可是一夜之間,處決三百貴族的鐵腕王呢——據(jù)說那瘋子全程觀刑,目不轉(zhuǎn)瞬,”柯特森伯爵殊無敬意地冷哼一聲:“如果他真的如傳言般心如鐵石,這樣也不肯退兵的話……” 林納伯爵笑了。 “你們夠了,”赫斯特伯爵不耐煩地哼聲:“釋放他換取退兵,或者干脆殺了他表明態(tài)度都行——對星辰人不滿,我們就折磨小孩子出氣?這算怎么回事。” 林納伯爵冷笑一聲。 “這可不是出氣,再說,我們就是在釋放他啊,”他的眼中露出寒芒:“只不過,以分期的形式而已?!?/br> 赫斯特伯爵皺起眉頭。 分期? “一封信的說服力不足,那就兩封,三封,四封……” “反正他除了手掌,還有手臂,腿,腳,還有眼睛,鼻子,耳朵……”林納伯爵陰冷的話語回蕩在泰爾斯耳中:“每寫一封信,我們都‘分期’釋放這位王子的一部分。” “直到凱瑟爾王退兵。” “或者絕后?!?/br> 聽到這里,泰爾斯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