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散了散身上的汗。

    極其緊張的實驗過后，是放空似的虛脫，他輕輕點了點頭。

    程媛的手指開始顫抖，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也就是說，通過量子糾纏是可以實現(xiàn)高速運算的？”

    季渃丞抿唇思索了片刻，嚴(yán)謹(jǐn)?shù)溃骸爸皇钦f有這種可能，還需要更多更全面的實驗，才能得出結(jié)論，或是使用方法?！?/br>
    程媛的心態(tài)要比季渃丞浮躁的多，她深吸一口氣，覺得埋在心底的石頭驟然輕松了很多。

    其實如果季渃丞當(dāng)年不是那么嚴(yán)謹(jǐn)，非要一次次的驗證，或許論文早就發(fā)出去了，不可能給呂家殷留下那個空子。

    這一次她覺得不能再等了，季渃丞太需要一次揚眉吐氣的成功了。

    “三年了師兄，你的方向從來就沒有出錯過，我一直相信，你永遠(yuǎn)都是對的?！?/br>
    程媛激動的磕磕絆絆，恨不得今天的結(jié)果立刻被全世界看到，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季渃丞是個天才。

    當(dāng)初是她和紀(jì)教授，極力要求季渃丞來t大。

    她不是不知道季渃丞會面對多少懷疑，刁難，輕視。

    一個太年輕的物理博士，離開幾乎是世界上最好的研究環(huán)境，中斷了三年的學(xué)習(xí)，他能做出什么來？

    私底下，閑言碎語太多，尤其是這幾年新進的博士，對每次參加物理學(xué)會的座位，名額也心懷不滿。

    程媛著急，她想扯著這些人的耳朵喊，呂家殷擁有的研究成果，是她師兄做出來的，是她年僅二十三歲的師兄做出來的。

    但是這除了給季渃丞帶來麻煩，什么都改變不了。

    其實她有時候也不理解季渃丞。

    找他來t大，是讓他有一個做科研的好環(huán)境，教課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她根本不認(rèn)為，一些本科生，甚至是研一的學(xué)生，能跟上季渃丞的高度。

    講課自有講師來做，而季渃丞就該專心科研，這才叫各司其職。

    但他卻在教學(xué)上花了太多時間，還盡量換些通俗易懂的方式，把復(fù)雜的高深的物理概念灌輸給學(xué)生。

    用那些本可以用來出成果寫論文的時間。

    她不好意思說，但她心里卻這么想。

    不值得。

    和其他腦子靈活的同事相比，甚至有些‘愚蠢’，因為t大現(xiàn)行的淘汰制，淘汰的就是季渃丞這樣死心眼的老師。

    徐禾瑋就一篇篇的發(fā)論文，十個里面總能投中五個，從評級的角度來看，他的成就就比季渃丞大得多。

    季渃丞沒她想的那么細(xì)密，他把眼鏡裝在眼鏡盒里，淡淡道：“你別這么激動，這個理論早就有科學(xué)家提出過了，只不過還無法應(yīng)用，就看我們能不能把應(yīng)用變成可能了?！?/br>
    程媛服帖的點點頭，幫季渃丞收拾電腦，一邊保存資料一邊喃喃道：“做成了這個，我們也不用在意納米技術(shù)的成果了。”

    季渃丞把外衣披起來，小心的關(guān)掉儀器，嘆了口氣。

    “程媛，我都已經(jīng)走出來了，你也向前看吧?！?/br>
    程媛的手一頓，眼眶有些泛紅，她咬了咬嘴唇，嗓音沙啞道：“不行，我做不到，我要看著老天把欠你的還回來?！?/br>
    她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不正常，太過大喜大悲了，但三年過去了，終于有揚眉吐氣的這一天了。

    季渃丞也不再勸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既然有進展了，那就好好過個年，明年或許會更忙。”

    程媛點點頭，把電腦扣上，將移動硬盤遞給季渃丞。

    “明年，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季渃丞垂眼，接過硬盤塞到自己的電腦包里，轉(zhuǎn)身出了門。

    門外挺冷，風(fēng)順著窗戶的縫隙刮進來，仿佛細(xì)微的嗚咽聲。

    他單手扣好扣子，朝窗戶外的cāo場望了一眼。

    來這里三年多了，每天兩點一線的跑，幾乎沒有好好看過校園的風(fēng)景。

    其實t大要比盛華大得多，但好像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盛華那片土地上，三年過的恍然如夢。

    但好在，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喲，季老師好久不見。”

    季渃丞轉(zhuǎn)回頭，微笑道：“徐老師。”

    徐禾瑋春風(fēng)得意：“我那個論文你看了沒有，這可是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