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早飯了。

    那早飯該吃什么？

    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他干脆在世界里敲了句話。

    幾秒后，游戲里，世界頻道上，忽然冒出了一個黃橙橙的系統(tǒng)公告——

    [世界]gm：請教一下諸位女玩家，平時睡醒后，最想吃的是什么？

    [世界]玩家一：？？？？

    [世界]玩家二：？？？？

    [世界]玩家三：？？？？

    瞬間世界頻道就刷起了屏，全是一溜的問號。

    什么情況，gm大晚上的調(diào)戲女玩家？

    終于，一堆復(fù)制的人里，有人回復(fù)了。

    [世界]玩家h：gm大大，我是女玩家，我睡醒就喜歡吃小龍蝦。

    [世界]玩家n：同女玩家，我喜歡燒烤。

    ……

    石青臨挨個看了，又打行字。

    [世界]gm：早上吃的，就沒有清淡點(diǎn)的？

    他記得涂南口味清淡。

    [世界]玩家x：想清淡，那喝粥啊。

    太詭異了，游戲的gm向來都是機(jī)器人一樣的存在，現(xiàn)在居然活了，還在跟玩家互動，說這種完全日常的話題。

    有玩家忍不住在世界喊話：gm大大，再聊兩句?。?/br>
    [世界]玩家y：我只想跟制作人大大聊，看過本人，賊帥的！

    [世界]玩家z：樓上滾，制作人大大是我的。

    歪了樓，世界上的玩家好像已經(jīng)遺忘了剛才那位“gm”了。

    石青臨早就沒看電腦，他已經(jīng)出了工作間，左手手指活動著，右手握著手機(jī)，翻找城里評價最好的粥店。

    ※※※

    涂南不知道自己一覺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窗戶里已經(jīng)有稀薄的晨光透進(jìn)來。

    四周靜悄悄的。

    這一覺睡得太好，沒有做夢，完全深度睡眠。她意猶未盡，翻個身，臉埋在枕頭里，先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爽利，干凈，好聞，像青草尖的味道，男xing香水的味道，秋風(fēng)的味道，石青臨發(fā)間……的味道。

    這味道如此清楚，是因?yàn)椴痪们八吮凰兄?，雙手搭在他肩上，不可避免地嗅到了他的頭發(fā)。

    于是涂南記了起來，這不是她的床，也不是她的房間。

    人猛地坐了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這張床和記憶里一樣大，她摸到床沿，雙腿挪下去，踩到地，徹底醒了，覺得室內(nèi)不夠亮，伸著手去摸床頭，找到按鈕，掀亮了燈。

    床頭燈方方正正，一點(diǎn)也沒有圓融感，完全是男xing線條的設(shè)計感。光線傾瀉出來，ru白色，照了她全身。她在光里坐了一會兒，探下去，手指勾著鞋跟，把鞋穿上。

    忽然看到墻角放著一只行李箱，那只黃色的行李箱，是她的。

    涂南扔了顏料那晚，這只箱子被他一起帶了回來，里面大概還有幾樣殘余的作畫工具。第二天她走得匆忙，一直以為他扔了，也沒好意思再提，卻沒想到他還好好留著，就放在他房間一角，上面搭著他的襯衣。

    雪白的襯衣，以一種隨意的形態(tài)搭在箱子上，這行李箱仿佛成了他的所有物，儼然成為他居家的一部分了。

    涂南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覺得詭異，總覺得，這個家已經(jīng)有了屬于她的一部分記憶。

    她站起來，去開房門，先打開一道縫，朝外看，沒有看到有人。

    石青臨似乎不在。

    她拉開門出去。

    的確沒看到他，客廳里燈還亮著，她看墻上的鐘，早上五點(diǎn)，難怪覺得不夠亮。

    她又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搭著毯子，已經(jīng)拖到地上，順手撿了起來，琢磨他昨晚是不是就是睡在了這里。

    恐怕她上次來這兒，他也是這么干的。

    涂南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機(jī)。

    不知道石青臨在哪兒，要不就發(fā)個微信跟他說一聲，然后就回家。

    她點(diǎn)開微信，發(fā)現(xiàn)他們上次對話的內(nèi)容還是游戲產(chǎn)業(yè)年會那晚，她說在外面等他，他說好。

    感覺有點(diǎn)怪異，之前有話說話，清清楚楚，倒反襯托得如今不清不楚。

    想想又有點(diǎn)猶豫了，還沒和好，有必要發(fā)微信嗎？

    涂南手里轉(zhuǎn)著手機(jī)，面無表情，心潮奔涌。

    門忽然一聲響，她扭頭，剛才要找的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