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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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軍將士們,在大營里立起了白帆魂幡,扎了個大靈堂,迎接同袍烈士們“回家”。吐蕃的使者們押著牦牛車進(jìn)營時,眾將士們無不心情復(fù)雜,不知該是痛恨他們,還是感激他們。 “我打了半輩子仗,這樣的事情還真是頭次見?!焙罹瘜η啬桨渍f道,“休說是漢胡對戰(zhàn),就是早年跟隨陛下南征北伐打內(nèi)戰(zhàn)時,我也沒見哪個中原反王干過這樣的事情?!?/br> 秦慕白對此不置一辭,只是吩咐他和薛萬均說,雖然各為其主以死相拼,但這些事情該是在戰(zhàn)場上解決。既然對方人道大度,我們也不能小器無理。殺牛宰羊好生招待這些使者,完了打發(fā)他們回去,確保毫發(fā)不傷。 二將因此遵照執(zhí)行,秦慕白還派了幾名精細(xì)的心腹百騎近衛(wèi),專門負(fù)責(zé)招待一事。一則以免軍中有將士怒火攻心干出出格的事情,二則,也為防范對方趁機(jī)竊取軍中機(jī)密。 吩咐完畢,此等小事秦慕白也就不再過問了。 兩軍對壘軍中自然沒有挽留對方使者過夜的道理。傍晚晚宴過后,這些吐蕃人本該識趣的告辭離去。且料,其中有幾個人突然害了急癥,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渾身抽搐行將半死! 吐蕃領(lǐng)頭的幾個使者大怒,大罵漢人無信無義卑鄙無恥,居然在飲食中下毒,暗算己方。唐軍將士本就心里窩了一團(tuán)火,解釋無效后便針鋒相對的就和他們吵鬧起來,若非攔駕及時,當(dāng)場還要釀出火并沖突。 薛萬均馬上將事情報知給了秦慕白,對他說,吐蕃蠻子分明是在耍詐,我等若要取其性命,何需暗算?羊入虎口直接拿下便是——不知他們居心何在! 秦慕白思忖了片刻,說道:“看來對方是別有圖謀。既然如此,不如就靜觀其變,看他們究竟想干什么。請幾個老道的軍醫(yī)來,由我親自帶著去給那幾個病倒的吐蕃軍士瞧病。 稍后,秦慕白便帶了幾名軍醫(yī),去到吐蕃人的臨時營房里探望。他們的確是病倒了四個人,此時都已陷入昏迷。軍醫(yī)診斷后一同認(rèn)定,都是中了急毒但不致喪命,眼下一時無法確定是什么毒,因此要解毒也還需得一段時間。現(xiàn)在,只能先對他們催吐洗腹緩解毒性。 那些吐蕃人便亂轟轟的鬧了起來,大罵唐軍無信之義之類的。秦慕白叫人將他們彈壓下來,對他們說,兩軍對壘不便留客,大部分的人必須現(xiàn)在離開軍營返回己軍,留下幾個人照顧病人即可。這幾個中毒的吐蕃軍士,由唐軍負(fù)責(zé)醫(yī)治完好,然后護(hù)送回去。 吐蕃人不依不撓,說“憑什么相信你們”之類的話。秦慕白不禁有點(diǎn)火了,冷冷道:“真要害你們,用得著費(fèi)這么多周章?我言既出,必定守諾。誰敢在此惹是生非亂我軍規(guī),殺之以儆效尤!反正你們,也都把惡名賴到我們頭上了!” 好漢難當(dāng),惡人易為。 此言一出,吐蕃人都不敢鬧騰了,乖乖的駕著牛車離開了唐軍大營,留下了八個人照顧四個病倒的軍士。 處理妥當(dāng)后,秦慕白先叫來那幾個軍醫(yī)私下問話,他們一致認(rèn)定,肯定是吐蕃人自己下的毒,在用苦rou計。因為那幾個吐蕃軍士中的毒,異常罕見,豈能是行軍在外的唐軍軍中,能有的東西?肯定是域外的毒物! 結(jié)論不出乎秦慕白的意料之外,得到確認(rèn)后,他心中琢磨:這幾個吐蕃人想了法子賴著不走,無非是想刺探我軍軍情。按理說,以強(qiáng)制弱,噶爾欽陵犯不著用出這等卑劣而下作的手段。難道是……沖著神武大炮和火神而來? 有可能! 想及此處,秦慕白召來了營盤守將薛萬均和火神統(tǒng)領(lǐng)張同,吩咐他們一定要嚴(yán)守機(jī)密。此外,對這十余名吐蕃人的軍帳住所進(jìn)行了嚴(yán)密的布控和監(jiān)視,并實施禁足。 幾天過去了,負(fù)責(zé)監(jiān)視的軍士每日向秦慕白回報,這些吐蕃人的一舉一動,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他們每天都只吃喝拉撒,寸步不離軍帳,也不向任何人打聽任何事情。而每天探診的軍醫(yī)則回報說,那幾個中毒的吐蕃人,所中何毒現(xiàn)今也未查清,身上的毒自然也就無從解起。但奇怪的是,他們的病情既不好轉(zhuǎn)也不惡化,好像是暗中有人在控制一樣。 “那他們死乞白賴的留在這里,是想干什么呢?”秦慕白不禁犯嘀咕了,琢磨了一陣,吩咐手下人繼續(xù)嚴(yán)密監(jiān)視,一有異動馬上直接回報。 這天下午,朝廷派出的糧餉物資終于運(yùn)抵了大非川軍營,押送軍官就是長孫渙,現(xiàn)任的左威衛(wèi)將軍,兼任蘭州大都督府參軍與西海道行軍副總管——論級別,僅次于薛萬均了。 與之同來的,還有秦仙商號的商隊一支,領(lǐng)頭的“小掌柜”,居然是蘇憐清。 日前離開蘭州出征之時,秦慕白給武媚娘開出了一份清單,請她幫忙四處采購許多東西,其中就有大量陣前要用到的藥材物資。但武媚娘已是有孕在身行動不便,加之蘇憐清可是“精通醫(yī)毒”的大行家,因此這檔子事便落在了蘇憐清的身上。 現(xiàn)在看來,她將這項使命完成的還算不錯,運(yùn)來了大量的可用藥材。首戰(zhàn)失利傷兵滿營,這些東西剛好一解軍中燃眉之急。 糧餉和醫(yī)藥都得到了及時良好的補(bǔ)充,大非川軍營里如同被注入了一針強(qiáng)心濟(jì),眾將士都安心了許多并深受鼓舞。 交割了物資,長孫渙便到中軍帥帳里來面見秦慕白。 “屬下長孫渙,拜見秦少帥!”單膝下拜抱拳施禮,長孫渙一絲不茍。 “不必多禮?!鼻啬桨渍f道,“長孫渙,所幸你千里迢迢不辭勞苦,及時送來這許多糧餉,真如雪中送炭一般。本帥,代全體將士感謝你。” “少帥何需言謝?屬下只是履行職責(zé)罷了!”長孫渙低眉順目十分客氣,答話更是小心翼翼,“再者,屬下現(xiàn)在已是關(guān)西軍的一員。所作所為,既是為了同袍兄弟,也是為了自己。” 秦慕白嘴角輕揚(yáng)一揚(yáng),似笑非笑。 長孫渙心里一堵,不知道秦慕白這個表情是個什么意思,都不敢亂說話了。 “你遠(yuǎn)來辛苦,先去好生歇息。我派人給你安排好了住所,再差譴幾個麻利的火頭卒子任你差譴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再有何要求,你直接對他們說就是了?!鼻啬桨渍f道。 長孫渙心里左右別扭,聽秦慕白這話,一是在下逐客令了不想再與他廢話,二來,他顯然是把自己當(dāng)作“客人”一樣的在招待,還派人跟在身邊小心提防。 想歸想,初來乍道的長孫渙不敢有半句廢話,謝過了秦慕白,便告辭而走。 “來了個大刺頭。”秦慕白面露冷笑的暗自尋思,“長孫無忌這一招棋走得精妙,派個兒子來大非川廝混,既可以打聽到我的一舉一動,又能跟我套近乎以顯示他的博大胸襟,為日后做下鋪墊。長孫渙這個繡花枕頭,也就只配在京城里舞槍弄棒嚇唬人,哪里會打仗?來了,反而是個累贅。我得找個借口將他弄回到蘭州去才行,讓江夏王李道宗幫我看牢他……” 這時,帳外一陣喧嘩吵鬧,打斷了秦慕白的尋思。 “喂,秦慕白,老娘來啦!——咦,你們幾個不長眼的小卒子,連老娘都不認(rèn)識嗎?居然敢擋我!” “大膽潑婦,軍機(jī)重地不得喧嘩!否則軍法嚴(yán)懲!” 秦慕白不禁啞然失笑,“又來一個更大的刺頭!” “讓她進(jìn)來?!?/br> 蘇憐清火喇喇的沖進(jìn)來,見到秦慕白就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多日不見了秦慕白,你還沒死呢!——咦,你這漂亮的白臉蛋上掛彩了呀!” “你這張潑嘴,還是這般口無遮攔。”秦慕白笑道,“怎么是你帶的商隊?” “不是老娘,還能是誰?”蘇憐清說道,“東家的肚子漸漸大起來了,只能在家安心養(yǎng)胎,余下的小娘們管家干不來這些醫(yī)藥的活兒,也打不好軍隊的交道,當(dāng)然只能是老娘出馬,肩挑重任了!” “來得正好。”秦慕白心中一亮,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將她喚到近前,低聲道,“我還正有一件事情,要請你這毒娘子幫忙!” “好說!——但我有條件!”蘇憐清詭譎的笑道。 “呵,還敢跟我談條件了?”秦慕白不禁笑道,“說來聽聽?” “你要老娘幫你干什么,都行。但你也得幫我一個忙。”蘇憐清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毫不客氣的道,“我家男人,居然在臨出征時說不要我了,讓我另找男人出嫁。你得幫我把他弄回來?!?/br> “你家……男人?”秦慕白不禁啞然失笑,“誰呀?我認(rèn)識嗎?” “嘁!少在老娘面前揣著明白裝糊涂!”蘇憐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就點(diǎn)破事,還有你不知道的?” “哦,你是說……黑子??!”秦慕白呵呵的打趣笑道,“他倒是聽我的話。但是你們這等男女之事,我可能就管不來了。常言道清官難道家務(wù)事啊,不是么?” “呸!少跟老娘油嘴滑舌,也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可不是什么清官!”蘇憐清惱火的道,“一句話,幫還是不幫,干脆點(diǎn)!” “幫!” “成交!” “來人,將那幾個中毒病倒的吐蕃人,抬一個到這里來?!鼻啬桨紫铝肆?,然后對蘇憐清道,“你幫我診斷清楚,他是中的什么毒,要如何解?” 蘇憐清不屑的撇了撇嘴,“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做交易了,傳將出去真是有損我妖蝎夫人的赫赫威名!” “什么意思???”秦慕白不解的問道。 “我還以為你讓我潛伏到吐蕃大營,去暗殺哪個主將元帥呢,原來是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蘇憐清笑得有幾分放肆又狂妄了,說道:“這就好比,有兩個小頑童打架,其中一個打輸了,便哭著喊著來請你這個大元帥,率十萬大軍去幫忙——就是這意思!” “……”秦慕白直接無語,哭笑不得。 第424章 成人之美 稍后不久,秦慕白的近衛(wèi)軍士,抬了一個病倒的吐蕃人來,放在帥帳后營里。 “到你大顯身后了,蘇憐清?!鼻啬桨仔ρ缘馈?/br> 蘇憐清收起了平常的那副輕佻模樣,凝神貫注的仔細(xì)檢查了這名吐蕃軍士的舌苔眼瞼和指甲等處,還讓人脫光了他的衣服,不忌男女的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 “你不會把脈么?”秦慕白問道。 “把脈?你軍隊里那些庸醫(yī),個個都會。但要是把脈能把出個子丑寅卯,還用輪得到我動手?”蘇憐清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枚銀針,對這吐蕃人的耳垂和幾處xue位試探的輕扎了幾針,仔仔細(xì)細(xì)足足研究了有近半個時間,她終于拍了拍手,“完了?!?/br> “好,說來聽聽?!鼻啬桨渍f道。 蘇憐清叉起雙手繞著那個吐蕃人慢慢的踱步,侃侃道:“這種毒相當(dāng)?shù)睦淦T,在中原絕對罕見,就算是皇城御醫(yī)也未必認(rèn)識,當(dāng)然了,她難不倒老娘!” “廢話少說,真入正題。” “其實,它不能算是‘毒’,反而,是一種藥?!碧K憐清說道,“在吐蕃有一種十分兇猛的家犬,名喚‘番狗’,你知道吧?” “知道。”秦慕白點(diǎn)頭。這種狗,便是后世所稱的‘藏獒’。 “吐蕃人用它來看家護(hù)院,十分管用?!碧K憐清道,“既然是看家犬,就免不了有一些是要被閹割的。但是這種狗實在太過兇猛,根本動不了他的手。于是,吐蕃的巫醫(yī)就研究出了一種藥。此藥,采自一種冰山雪原上特有,也十分稀有的毒花的花蜜煉成,名為‘茲巴茲蘭爾力’花。番狗吃下了摻有這種藥的食物后,就會幾天幾夜癱軟在地?zé)o法動彈,但是性命無虞。而人吃了這種藥,就會上吐下泄口吐白沫,癱倒幾天形成假死?!?/br> “不錯,就是這個癥狀?!鼻啬桨渍f道,“那有沒有辦法解開這種毒?” “無須解藥,過幾天就會自動痊愈?!?/br> 秦慕白擰了擰眉頭,說道:“那如果,我非要他提前醒來呢?” “那也簡單。”蘇憐清嘴角一咧笑得有幾分邪惡,說道,“看這情況,這個中毒的吐蕃蠻子,是自己人給下的藥,估計不會下很重。這幾天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他身上的毒都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得八九不離十了?!?/br> “你的意思是說,這家伙是在假裝昏迷??” “是不是裝的,一試便知。”蘇憐清蹲下身來,從頭發(fā)上拔下一根鋒銳的發(fā)簪,對準(zhǔn)那個吐蕃人的大腿就猛扎了下去,頓時鮮血激流。 看得秦慕白心里都猛的一彈——這還不疼死人了! 且料,那個吐蕃人卻是紋絲不動。 “喲?難道是老娘判斷錯誤,他們藥下得很重?還是小子,特別能忍?”蘇憐清轉(zhuǎn)著眼睛嘀咕了幾聲,笑得越發(fā)邪惡,突然用吐蕃語說道,“小子,你很能忍是吧?行,老娘就讓你斷子絕孫!” 秦慕白頓時吃了一驚:蘇憐清,居然會說吐蕃語? 妖蝎夫人雪白的手臂已經(jīng)高高揚(yáng)起了,掌中握著的發(fā)簪閃著邪惡的寒芒,對準(zhǔn)那個吐蕃人的可憐下體,就要猛扎下去! 一絲不掛挺尸在地的吐蕃人,突然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呲牙咧齒的怒瞪著蘇憐清,抄著蕃語一陣跳腳大罵。 秦慕白樂了,笑道:“這家伙罵什么呢?” 這時,帳外的近衛(wèi)跑了進(jìn)來要拿人,秦慕白擺擺手讓他們出去了,在外戒嚴(yán)就是。 蘇憐清滿臉邪意的死瞪著那吐蕃人的下體,放肆的笑道:“哈哈哈,花生米!” 還特意用吐蕃語,重復(fù)了無數(shù)遍。 那吐蕃男當(dāng)場臉就綠了,也不敢跳了,捂著下體退到墻角,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生吞了蘇憐清。 “干嘛擺出這副鬼樣子?老娘對你可沒興趣!”蘇憐清步步緊逼的上前,用蕃語說道,“傻小子,問你話,乖乖的答。答得好了,留你花生米;答得不好……油煎水煮剁爛了清蒸,隨你選!” 秦慕白雖然聽不大懂,但看這兩人情形也是多半猜到了,忍不住好笑,對蘇憐清道:“你怎么會說蕃語?” “老娘走南闖北縱橫天下幾十年,什么不會?”蘇憐清撇嘴道,“連畜牲我都能發(fā)號施令的驅(qū)使,吐蕃人算什么?” “人才?!鼻啬桨讎K嘖的搖頭,說道,“行,看來嚴(yán)刑逼供的差事,非你莫屬了。我問話,你翻譯?!?/br> “沒問題?!?/br> “不用麻煩了。”那吐蕃人蹲在墻角,滿懷恨意又帶些恐懼的左右瞄看秦蘇二人,用漢語說道,“我會說漢話?!?/br> “那更方便了?!鼻啬桨装崃艘话褜④娨危篑R金刀坐在他面前撂起二郎腿,說道,“你肯定知道我想問你什么,對吧?” “哼……”那吐蕃人突然冷冷的一笑,“可惜了,你卻什么也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