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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長安風(fēng)流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哪戶人家不重要,我只記得那里住著幾個漂亮的姐妹,艷名遠(yuǎn)播?!崩钽M不在乎的拍馬前行,“快走吧,讓佳人久等可就大煞風(fēng)景了。”

    “說得好像人家跟你約好了似的……有才的人。跟我一樣命犯桃花。”秦慕白勾起嘴角微笑,欣然拍馬跟上。

    花開堪折。

    主動創(chuàng)造艷遇這樣的事情,秦慕白一向比較感興趣。這回倒好,還碰上李恪這樣一個臭味相投而且實(shí)力強(qiáng)大的家伙。

    第15章 墻里秋千

    應(yīng)國公府。

    高門大戶,漆紅瓦綠,斗拱飛檐的豪宅,卻隱約帶有一絲寂落的蕭敗之意。就連門前的大柱上,也有了一些斑駁的油漆。

    李恪和秦慕白活像兩個登徒子,站在大門前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浪笑。

    “殿下,我們就這樣闖進(jìn)應(yīng)國公府里,妥是不妥?”秦慕白問道。實(shí)際上他更想問這應(yīng)國公是什么人,唯恐露陷罷了。

    “有什么不妥。本王卻是他們請也請不來的貴客?!崩钽M不在乎的一笑,跳下馬來將馬鞭扔給身邊的小卒,背剪雙手仰頭看了那灰暗的牌匾一眼,嘖嘖道,“真是滄海桑田時事變遷哪!本王曾記得聽說過,當(dāng)年武士彠續(xù)弦迎娶前隋宗室楊氏之女時,主婚的可是我皇族長公主,那是何等的風(fēng)光。想不到武士彠去世不過兩年,武家就落迫到這樣的境地,連大門上的油漆都剝落了?!?/br>
    言多必失,秦慕白沒有接話,卻在心里琢磨著:應(yīng)國公武士彠……武士彠,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好像在電視里聽過不少次呢?

    應(yīng)國公府的大門敞開著,門口也沒有家丁門子守備。兩個登徒子堂而皇之的大步走進(jìn)去,看到院落里許多地方陳草濫艾的鋪陳,條廊走道的許多地方積攢了厚實(shí)的灰塵,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蒸蒸興旺的貴族家庭。

    “難道這應(yīng)國公府里,多年沒有住人了新近才搬來么?”秦慕白問道。

    “肯定是?!崩钽≌f道,“武士彠任荊州刺史,死在任所。這長安的應(yīng)國公宅子多年沒什么人打點(diǎn)。一年多前武士彠去世后,朝廷下旨令準(zhǔn)許武家后人遷回長安來居住,想必這才搬來不久。要不然不可能連下人仆役都這么少。慕白,我們不要談?wù)撨@種事情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這武士彠續(xù)弦的老婆可是個大大的能人?”

    “怎么個能法?”秦慕白問道。

    “生女兒厲害??!”李恪英俊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一絲浮浪的怪笑,低聲道,“她嫁給武士彠后,一連生了三個女兒,那是一個比一個漂亮,個個如花似玉。尤其是那二女兒……武家雖是遠(yuǎn)居在荊州,艷名已傳遍長安城!”

    “那的確是漂亮到一定境界了。”秦慕白不禁發(fā)笑。

    二人帶著五六個甲兵走進(jìn)府院也有一段路了,居然左右不見一個府里的人出來張羅。雖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是個夸張的說法,但長安城里的治安的確一向極好,豪門大戶的人家白天也從不關(guān)門,以示“開懷納容”的胸襟。不過,像武家這樣冷清且粗心的大宅院也就當(dāng)真少見了。

    李恪停住腳左右環(huán)視一眼,有點(diǎn)不耐煩的擺擺手。身邊五六個甲兵扯開嗓子大吼:“有人沒有?”

    連吼數(shù)聲,方才有兩個二十余歲的青年帶著兩名老仆匆忙趕出來,看到這副陣仗顯然有點(diǎn)驚駭,慌忙來迎。

    “在下武元慶、武元爽——有失遠(yuǎn)迎。不知貴客如何稱呼?”那兩名青年長得挺像,看來該是一對兒胞兄弟,面帶惶恐不安的拱手問道。

    “大膽!吳王殿下的名諱是你能問的么?!”

    元慶、元爽二兄弟整齊的身體一顫,慌忙拜倒:“小人有罪,望殿下開恩釋責(zé)!”

    這武元慶、武元爽,便是武士彠的一對兒子了。

    武士彠身前雖然貴為一品應(yīng)國公,也曾在唐初風(fēng)光無限,不僅位列八座宰相之一而且統(tǒng)率御林軍極寵于一時,但那已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他是高祖皇帝的寵臣,在李世民玄武門之變后,一度遭到秦王府舊臣的排擠,外放為官再也沒有回朝過。雖說他死后李世民也挺給面子的將他追認(rèn)作三品尚書,并準(zhǔn)許他的后人繼承爵位田產(chǎn)并回長安居住,但也就是個門面上的功夫罷了?,F(xiàn)在的應(yīng)國公府,在王親貴族之間可以說是一點(diǎn)也不值錢了。

    武家的衰落,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也就難道這武家的兩位公子,來到了王公遍地的長安城里只能唯唯諾諾連大氣也不敢出,就不用說面對皇室親王了。

    “不知者無罪,起來罷?!崩钽‰S意的說道,“本王隨意走走來串串門而已,你們不必緊張——帶路?!闭f罷,他拿起那個彩鞠在手里掂了一掂。

    武元慶和武元爽慌忙起身,看到李恪手里的那個彩鞠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一時間,兄弟二人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也不知是驚是喜,是憂是怕。

    落迫的武家突然有個親王降臨,無異于窮鄉(xiāng)僻壤的村莊里落下一只金鳳凰——可這只金鳳凰,來干嘛的呢?賜福,還是降罪?

    一路心中忐忑,武氏兄弟小心翼翼的帶著李恪和秦慕白等人,來到自家后院的馬球場邊。

    “沒你們的事了,走吧?!崩钽∫粩[手,活像使喚自家奴才似的將武家兄弟趕走了。那些跟來的甲兵,也遠(yuǎn)遠(yuǎn)的候著,沒有跟過來。

    若大的馬球場多年無人修楫,敗草成堆枯黃一片??删驮谶@一片衰敗與蒼涼之間,有幾個衣衫艷彩的女子,活像一群天仙精靈在竟相追逐嬉鬧玩耍,青春的活力將這一片蕭瑟儼然裝扮成了一副春滿人間的景象。

    兩個登徒子遠(yuǎn)遠(yuǎn)站著欣賞了片刻,異口同聲道:“不虛此行。”

    “你過去吧!”李恪將手里的球扔給秦慕白,古怪的一笑,“佳人有約?!?/br>
    “既然來了,何不一起去玩?”秦慕白有點(diǎn)不解的問道。

    “我還另有要事去辦。”李恪笑得更加古怪,擺擺手,“去吧,一群美人兒在等你呢!”說罷,居然轉(zhuǎn)身就走了。

    “奇怪……”秦慕白看著李恪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驀然心中一亮,微笑起來。

    這個李恪的確是心細(xì)。試想,如果他現(xiàn)在和我一起過去……一個親王,一個七品小官,那些姑娘們會把眼光和焦點(diǎn)對向誰呢?不用說,我肯定成為一個擺設(shè)和燈泡。這么說來,他今天倒是有意成全我艷遇一回了。

    夠義氣。

    正當(dāng)秦慕白邊走邊尋思的時候,那群姑娘好像也注意到了他,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低聲議論。

    “咦,那個人是誰呀?他什么時候來的?”

    “嘻嘻,長得蠻俊的嘛!”

    “看、看他手里拿著的不就是我們剛踢走的彩鞠嗎?”

    “哇,難道是吳王派來問罪的?”

    ……

    秦慕白將這些話兒收悉在耳中,心中一笑卻將臉板了起來,大步走近后朗聲道:“這球,誰踢過去的?”

    一群女子頓時鴉雀無聲,瑟縮的擠作一團(tuán)有點(diǎn)驚惶的看著他,大氣也不敢出。

    “真是來問罪的喲……”

    反客為主了,好嘛。秦慕白心中一笑,將球在手里掂了一掂,說道:“沒人踢它,難道是自己飛過去的么?”

    掃視這群女子一眼,七八個人,三個主人小姐,另外幾個明顯是丫環(huán)婢子打扮。正如李恪所說,這三姐妹是一個比一個漂亮。

    其中有一個桃臉的小姑娘最為醒目和出眾,杏眼柳眉粉面桃腮,脂膚如雪曲線婀娜,珠圓玉潤光彩照人,小小年紀(jì)胸前卻是生得飽滿如峰。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中閃耀著好奇的光芒,撲閃撲閃的看著秦慕白,卻不像其他的女子那樣有半分的怯意。

    “這小姑娘絕對有傾國傾城一代妖孽的潛質(zhì)。換作是在21世紀(jì),便是個未來偶像派大明星的胚子?!鼻啬桨讓⒀凵穸ń乖谒砩希笥疑舷麓蛄苛艘谎?,心中贊嘆。

    堪稱驚艷。

    在自命風(fēng)流閱女無數(shù)的秦慕白看來,堪用“驚艷”形容的女子,已然是不多了。

    “是不是你踢的?”秦慕白毫不猶豫的將手,指向了她。

    那桃臉女子驚咦一聲,脫口而出:“咦,你怎么知道的喲?”

    “嘻嘻……”旁邊的女子突然發(fā)出了一陣笑聲。顯然,秦慕白并沒有嚇住她們。實(shí)際上,秦慕白也并沒有裝作多兇,沒讓她們真的感覺到了敵意。

    一名年長點(diǎn)的女子上前半步,恭敬的施了一禮,輕啟朱唇道:“尊駕恕罪,不關(guān)meimei的事,這彩鞠卻是賤妾踢不小心過去的。賤妾武氏,夫家賀蘭。不知尊駕如何稱呼,在吳王府官居何職?”

    “這女子該是這三姐妹中的大姐了,倒是個省事又得體的角色。自稱‘賤妾’,原來已經(jīng)嫁給了賀蘭家為人婦。”心中暗忖了一回,秦慕白微笑道,“在下秦慕白,吳王府內(nèi)帳校尉?!?/br>
    內(nèi)帳校尉,便是親王的近身武官。秦慕白這么一說,倒真像是被李恪派來問罪的了。

    “原來是秦校尉,失敬?!蹦桥幽樕⒆兟晕⒁唤z惶然,再度施禮,“妾等無禮冒犯了吳王,還請秦校尉在吳王面前多多擔(dān)待……”

    “好說?!鼻啬桨仔α艘恍Γ^續(xù)說話,那桃臉小姑娘突然跳了出來,哼了一聲道:“慢著,秦校尉。不干jiejie的事兒,這彩鞠的確是我踢過去的。若要拿人,便拿我吧!”

    “二妹不可無禮!”武氏大姐慌急將她拉住,又來給秦慕白賠禮,“meimei唐突,校尉莫怪?!?/br>
    “jiejie你干什么嘛,這球分明便是meimei踢過去的!”桃臉姑娘掙脫大姐的手,毫無怯意的上前一步,伸出一手到秦慕白面前來,露出凍得發(fā)紅的纖纖玉手與粉嫩如藕的半截皓腕,杏唇小嘴兒一嘟,“來,鎖我去嘛!”

    秦慕白嘴角輕微一揚(yáng),看著這只漂亮到妖孽的小手兒,一時詭異的居然有了食欲。

    真是秀色可餐。

    “說,你叫什么名字?”

    “武照!”桃臉小姑娘不假思索,大聲一字一頓道。

    “叫什么?!”秦慕白眉頭一擰,心中詫異。

    “武照啦!”桃臉小姑娘突然咯咯一笑,宛如黑亮寶石的一對美眸瞬時笑彎如月,看著秦慕白笑道,“你年紀(jì)輕輕的,莫非還耳背了?”

    “哎呀,二妹不可無禮,怎么說話的?”

    ……

    武照!武家二女!

    武士彠!應(yīng)國公!

    長女嫁賀蘭氏!……

    那眼前這個桃臉小姑娘,豈非就是歷史上后來的……一代女皇武則天?!——還這么小,沒有被征調(diào)入皇宮呀!

    雖說對大唐的歷史不盡然十分了解,但事關(guān)武則天的電視劇可是多如牛毛。秦慕白想不知道這些,怕是也難。

    乍一聽到武士彠等這些,秦慕白只是覺得耳熟。但“武照”二字,誰不是如雷貫耳?后來武則天登基前后,自創(chuàng)一個音同于照的“曌”字,武曌之名從此震爍古今。

    寒風(fēng)疾掃枯草飛揚(yáng),秦慕白不知為何,感覺到一絲涼意。但心里又隱隱有點(diǎn)興奮的感覺。

    “我竟然……在調(diào)戲歷史上的唯一女皇。而且,還幻想著跟她艷遇一把,真是造孽!”秦慕白不經(jīng)意的搖了搖頭,臉上泛現(xiàn)一絲古怪的笑意,“但是,如果真能和史上唯一女皇有點(diǎn)什么,也真夠刺激的!好嘛,她現(xiàn)在別說是女皇,就連皇宮都還沒有進(jìn)……”

    “嘻嘻,jiejie你看!這個俊哥兒呆了呢!”武照拍著凍得通紅的小手兒咯咯笑道,“這人可算是有趣了,哪像是來問罪的,倒像是個被jiejie的美色迷住了的登徒子?!?/br>
    “二妹,你這嘴巴當(dāng)真是……秦校尉千萬恕罪!”武家大姐慌忙施禮賠罪。

    “無妨?!鼻啬桨孜⑷灰恍?,再度將那武照上下打量數(shù)眼,說道:“其實(shí),吳王殿下是命在下來還球的。不過,有個條件?!?/br>
    “校尉請說?!?/br>
    “若是踢球能勝得了我,這球便還得你們,而且賞絹一匹?!鼻啬桨仔趴陂_河,將剛剛射箭贏來的一匹絹當(dāng)作了籌碼,掂著彩球說道,“若是輸了,你們武家姐妹,不妨就賞臉與我等共進(jìn)薄酒一杯?!?/br>
    秦慕白將‘我等’說得曖昧,似有非無的將李恪也到了應(yīng)國公府的事情揭出一角,由得她們?nèi)ゲ?。想來,她們就算是想拒絕,應(yīng)該也是難了。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武家大姐嫣然一笑,眼下也算是明白了,秦慕白并非是來問罪,不過是借口來玩樂的罷了。

    再加上秦慕白平易近人本身就頗有風(fēng)流氣度容易吸引女子,氣氛一時變得輕松起來。

    武照嘻嘻的一笑:“俊哥兒,來,把球扔過來。我先踢!看你能否比我還踢得高,連jiejie都踢不過我的,嘻嘻!”

    “這么玩未免太過無趣了,而且沒有技術(shù)含量?!鼻啬桨仔χ鴮⑹种赶蝰R球場邊的兩顆小樹,說道,“將那兩顆樹中間拉上兜網(wǎng),誰能在二十步開外將球一腳踢進(jìn)去,就算是贏?!?/br>
    “嘻嘻,這個玩法倒是新鮮,好耶!”武照雖是發(fā)育得有點(diǎn)過分成熟,但實(shí)際不過十三四歲,卻比其中任何一名女子都要活潑好動,而且絲毫不怯生人。她一步跳過來從秦慕白手里搶過球,就自高奮勇的支使手下的丫環(huán)去扯兜網(wǎng)了。

    “嗯,和未來女皇比試點(diǎn)球,應(yīng)該是蠻有趣的。”秦慕白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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