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速成攻略[娛樂圈]、[綜英美]吸血鬼不想傳宗接代、臨南/不可能喜歡你、穿進校園文后霸總人設崩了、我的哥哥是超級英雄[綜]、冰山總裁黑道妻、打臉不決,量子力學[穿書]、藍色的修羅、七星煞命、誰都不能碰我的季老師
“這……微臣不黯音律,不好說?!鼻厥鍖毑缓米再u自夸,只好苦笑回道。 “哈哈!”李世民笑道,“要朕來評價的話——秦三郎這一手琵琶,手法技藝聞所未聞高明絕頂,曲樂慷慨激昂如武曲軍樂,又纏綿悱惻感情深沉威人肺腑,與時下流行的任何陽春白雪的琵琶曲皆不相同。因此,秦三郎堪稱開創(chuàng)琵琶技曲之先河的一代宗師!” “小人不敢?!鼻啬桨追畔屡霉笆职莸?。 秦叔寶和李恪都吃了一驚:一代宗師?!皇帝可是很少給誰這樣高的評價??! “叔寶,這下你相信朕是來拜師學藝的了吧?”李世民輕松的笑道,“秦三郎,你可愿收下朕這個學生,教朕彈奏琵琶?” “???”這下,連秦慕白也驚嘆了一聲。 “陛下,這萬萬不可!”秦叔寶慌忙道,“犬子頑劣,豈能堪任帝師?” “唉,叔寶——學無長幼能者為先,學無貴賤優(yōu)者居師嘛!”李世民不以為意的一揮手,“世上有誰是無所不能的?就算是朕,也有許多技不如人的地方,那就得虛心學習嘛!” “不可不可,總之,這萬萬不可!”秦叔寶正色拜倒下來,一力拒絕。 “那……朕讓他將此曲的曲譜獻上,朕自行回宮琢磨,這總該行吧?”李世民扶起秦叔寶無奈的搖頭笑道。秦叔寶的性格他了解,看來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秦慕白拱手而拜:“小人自當從命,現(xiàn)在就可以寫下曲譜?!?/br> “來人,取文房四寶!” 秦慕白坐定下來,用“宮商角徽羽”的古曲方式寫下了一張《霸王卸甲》的曲譜,頃刻間揮毫而就。 李世民如獲至寶的將墨汁未干的曲譜捧在手上,細下端詳再度驚嘆了一聲:“好字!端的是一筆鐵鉤銀劃出類拔萃的獨特好字!” 秦叔寶早已見過秦慕白的字跡,今天發(fā)生的令人驚嘆的事情也實在是太多,他已是有些麻木的見怪不怪了。 “秦三郎,這字體朕聞所未聞,莫非是你自創(chuàng)的?”李世民驚訝的問道。 “回陛下,正是。”秦慕白只好寡廉鮮恥的應了下來??偛恢劣诟嬖V他,這瘦金楷體是幾百年后的一位宋朝昏君創(chuàng)下的吧? 第11章 東閣祭酒 “哈哈,叔寶!朕沒說錯吧,你家這三郎,的確就是一位難得的人才!”李世民笑道,“釀得仙酒彈得好曲,還能寫得這樣一筆好字,多才多藝,難得??!” 秦叔寶也是既驚又喜,拱手道:“陛下謬贊了。犬子文不成武不就,些許微末伎倆難以登堂入室,談何人才?” “不必過謙?!崩钍烂褡岆S行侍人小心的收好曲譜,微笑的看著秦慕白,說道,“秦三郎,你身懷奇技出類拔萃,本身又是名仕之后將門虎子,可曾想過將來的報負?” “回陛下話。小人奉旨回家侍奉病父,暫時不作他想?!鼻啬桨谆卮鸬?。 “逆子糊涂!”秦叔寶正色斥道,“男兒志四方,為父還沒有歸天不用你守孝,府里有的是仆人,何用你來伺候?” “父親教訓的是,孩兒知錯?!鼻啬桨坠笆謶^,心中卻暗暗發(fā)笑:有意思。我欲擒故縱,父親打蛇上棍幫著唱合。咱們父子倆還在皇帝面前演起雙簧了。 “呵呵,百行孝為先,秦三郎這也算不得錯嘛!”李世民笑著點了點頭略作尋思,說道,“原本,朕見你有一技之長是想讓你進太常寺太樂署,擔任一名宮廷樂師,但轉念想來,你出身將門地位超然,怎么能淪為梨園優(yōu)伶呢,因此不妥。而且,朕安排你其他的官職,也必需時時到宮中衙門應卯辦差,恐怕會影響到你侍奉父親。因此,朕雖有心提拔你,倒還有些為難了。不如你自己說說,想要個什么差事?” 空白支票?——秦慕白心中不由得有點激動,而且是皇帝開出的簽了名的空白支票,自填金額! 秦叔寶在一旁默不做聲,這時候他顯然不好發(fā)表什么意見,否則怎么都會顯得有點做作和過頭。只好靜觀其變任由兒子自己去應對。 秦慕白心中想道:現(xiàn)在的優(yōu)伶藝人可沒有21世紀的影視明星們拉風,那是最低賤的下九流人等,連“仕農工商”四大階級都排不進去;再者,大唐以仁孝治國,李世民的確想得周全?,F(xiàn)在他既然開出了空白支票,我該討要個什么品級、什么職事的官兒才算是合理呢?……苦惱了,我對大唐的官制并不是太熟??! 正當秦慕白有些為難的思索時,一直沉默旁聽的李恪仿佛看出了他的難處,起身拱手拜道:“父皇,兒臣有話講。” “講。” “謝父皇?!崩钽≌f道,“兒臣的府中正好有一職務空缺,七品東閣祭酒,想來應該適合秦慕白。東閣祭酒的事務不忙,兒臣府上也離秦府不遠,秦慕白每日點卯過后仍可回府侍奉翼國公。而且,父皇不便拜師學藝,兒臣卻是無妨。秦慕白若是到兒臣府上為官,兒臣便可以跟他學習釀酒、曲藝和書法,還可以與他切磋武藝箭術一起聽蒙翼國公的指點。如此,總好過讓兒臣整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請父皇圣裁恩準!” “嗯?恪兒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崩钍烂衤宰鲗に键c了點頭,“只是這從七品上的東閣祭酒,官職低微俸祿稀少,不知你們父子意下如何?” “犬子無才無德寸功未建曾經(jīng)也只是個軍中小卒,微臣以為就是給他個從九品下的官職也是太過抬舉,會讓微臣覺得汗顏和不安。”秦叔寶拱手肅拜道,“而且,微臣擔心以犬子之頑劣和無能,是否勝任吳王府東閣祭酒一職?還請陛下和吳王三思?!?/br> “叔寶,你就是太過謙虛了。”李世民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轉頭來說道,“秦三郎,你可曾愿意?” “陛下有旨吳王恩典,小人銘感五內。小人只是擔心自己從未為官經(jīng)驗不足,唯恐不能勝任,而且無功受官只怕不能服眾。”秦慕白說道。 “呵呵,你們還真是血脈傳承的父子,有著太過謙虛的一般通病?!崩钍烂裥Φ?,“朕的功勛近臣子嗣,封個親王府七品東閣祭酒誰會有任何異議?沒有誰是生下來就會做官的,學吧!——那就這么定了,秦慕白,朕親封你為吳王府東閣祭酒,只要你父親秦叔寶允許,你隨時可以上任!” “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父子二人正拜下來,山呼謝禮。 “免禮平身!”李世民心情大好的笑道,“來,繼續(xù)飲宴!這曲子嘛,朕也還想聽。秦慕白,你就再演奏一次吧!” “微臣遵旨!” 轉眼之間,秦慕白的自稱由小人轉為微臣。 席間把酒言歡,琵琶曲飄揚在秦府上空,不時傳出皇帝李世民爽朗的大笑。府院門口的御林軍衛(wèi)士和宮人們一同想道:至從長孫皇后仙逝后,皇帝怕是至少有半年沒有這樣開懷暢笑過了。今日居然如此高興,秦府必然要蒙受莫大的恩典。 直到入夜,李世民才帶著李恪告辭而走。父子二人都喝了不少的“秦仙酒”,走路都有點搖晃了。 送走了皇帝,秦叔寶和秦慕白一起長吁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三郎,到為父房中一敘?!?/br> 父子二人進了房,秦叔寶看著秦慕白鮮有的和洵微笑道:“三郎,你會怪為父以往對你的苛責和成見么?” “父親這話從何說起?”秦慕白拱手微笑道,“如果父親對以前的我沒有苛責和成見,那反倒是錯了。” “哦,為何?”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鼻啬桨渍f道,“孩兒以往頑劣不肖,做了許多有損父親顏面和名聲的事情,父親定然要加以指正,否則便是縱容溺愛。由此看來,您是一位好父親。” “哈哈,好!你離家三年,不僅是本領大漲,人也變得知書達理通曉大義了。好,好?!鼻厥鍖氼H為欣慰的撫髯點頭,略作尋思后說道,“為父疾染沉疴已經(jīng)多年,雖然至今仍然忝居左武衛(wèi)大將軍一職,但早已遠離朝堂不理政務不問軍事,難免人走茶涼。顯然,皇帝今日就是為你而來,而且對你頗為器重。但是,這器重并非是因為你有什么大才大能,僅僅是一些不足以登堂入室的伎倆,剛好投其所好搏得了皇帝私下的一時歡心。要想將來真的有什么大的成就,你就必須不斷的精進。文武才能,為官之道,要學的東西很多,你明白嗎?” “父親的教誨,孩兒銘記于心?!鼻啬桨坠笆职莸溃昂呵宄?,光憑一些奇技yin巧的東西不足以安身立命。孩兒生逢盛世出身將門,定會克日精進奮發(fā)向上,不敢有絲毫的紈绔不肖,以免辱沒了父親的一世威名。” “好漢不提當年勇,所謂的‘一世威名’這些,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不值一提?!鼻厥鍖殧[了擺手說道,“常言道‘家貧出孝子,驕養(yǎng)忤逆兒’。你以前紈绔不肖,為父著實恨鐵不成鋼。如今你能如此懂事,為父很寬慰?,F(xiàn)在,為父只希望你將來能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不必仰仗著皇帝對為父的一點舊時情誼的庇蔭,賴以為生。情誼這種東西,可以說是這天下最牢固的紐帶,也可以說是最不保險的東西,你可明白?” “父親放心,孩兒明白的?!鼻啬桨孜⑷灰恍?,說道,“孩兒會努力拼搏步步向上,不僅要打拼出一世榮華,還要光大秦氏家門。” 秦慕白略一怔,劍眉略挑凜然看著秦慕白,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胸懷大志,好!但愿這不只是一番夸夸其談?!?/br> “我會用行動來證明的?!鼻啬桨c頭微笑,又問道,“對了父親,東閣祭酒這個官職,具體是做什么的?” 秦叔寶呵呵的撫髯長笑:“是一個挺閑散的親王府從屬官,雖然和一般縣令一樣同列七品,但沒多少實權也沒什么重大的差事。主要是負責接待王府來賓,安排宴席歌舞這些事情?!?/br> 秦慕白略一愣神,心中訕笑:那不就是個酒店招待所經(jīng)理了?……算了,知足常樂。不管怎么樣也算是步入了仕途,慢慢來吧!那些庶門仕子寒窗苦讀參加科考,辛辛苦苦十幾年也未必一下能得到七品官職。 父子二人傾心交談,深夜方散。 終于體會了一些“血濃于水”的親生父子的感覺,秦慕白的心情變得更加舒暢,回屋時酒意略有發(fā)作,不經(jīng)意的哼起了一首流行歌曲。正要開門時冷不丁的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三哥,你這哼的什么yin詞艷曲嘛?” “小妹?”秦慕白呵呵一笑,“這么晚了還不睡,在這里干什么?” 秦霜兒從院子的石凳上起了身,嘻嘻的笑道:“我在這里等你好久了呢,想和你聊聊天?!?/br> “專聊吳王?”秦慕白打趣的笑,秦霜兒的臉就紅了:“壞蛋!” “進屋說話吧。” 進了屋兄妹二人對坐下來,秦霜兒還挺細心,早早準備了解酒湯給秦慕白來喝。 “誰要是娶到我這個好妹子,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鼻啬桨仔Φ溃八獌?,你跟三哥說實話,你跟吳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2章 文才武德 秦霜兒的臉紅撲撲的,低著頭,捻著衣角,一副欲說還休的羞赧神色,低聲啁啾道:“三哥你不是都知道么,還問什么嘛……” 秦慕白笑了一笑:“三哥不是離家三年了么,還能記得多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說吧,在哥哥面前還有什么可隱瞞的?” 秦霜兒撲閃著大眼睛羞怯的嘿嘿低笑,點了點頭,將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因為秦叔寶曾是李世民的秦王府舊臣,早在幼年時秦家的子女們就與李世民的子女走得比較近。一來二去,秦霜兒就和李恪成了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后來長大后,李恪有心霜兒有意,二人有望結成連理,但他們的婚姻之間出現(xiàn)了阻隔。 一個最大的阻礙,就是門第觀念。秦叔寶雖然貴為上柱國、左武衛(wèi)大將軍和翼國公,但出身寒微起于草莽。李家乃是起于關隴老牌貴族,更是帝王之家,按世俗的觀念來說,兩家之間門不當戶不對。秦霜兒更是側室所生的庶女,對比于血統(tǒng)高貴的皇子李恪來說,身低極為低賤。 另一個阻礙,就是秦叔寶。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秦叔寶雖然對李恪并無反感,但在自己的女兒與吳王的婚事上,持反對態(tài)度。 在貞觀王朝的今天,門第觀念深入人心,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一條橫亙于人們心中無法逾越的鴻溝。就好比秦家這樣起身于貧賤的新興豪門,哪怕現(xiàn)在官做得再大,在世人的眼中也是不如老牌仕族們的血統(tǒng)高貴。再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有了秦叔寶的反對,就算李恪是堂堂的大唐親王,也不敢勉強。 如此一來,李恪與霜兒便成了一對有緣無份的苦鴛鴦。兩年前,十七歲的李恪迎娶了前隋皇室貴族楊氏之女為妻,秦霜兒傷心之下幾乎斷絕了婚嫁念頭——無論如何,以秦叔寶的性格是絕不會允許她嫁去做妾的。 但是二人之間打小就結下的情誼,卻是難以抹去。因此,李恪也好秦霜兒也罷,只能暗藏情愫私下往來,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聽完這些秦慕白搖了搖頭,想不到四妹和吳王之間,還有這樣的情感糾葛。 “三哥,你干嘛只搖頭嘛……說說,我該怎么辦呢?”秦霜兒吶吶的道,楚楚可憐眼巴巴的看著秦慕白。 秦慕白笑了笑道:“傻妹子,吳王已經(jīng)娶了妻,就算父親答應了,你自己樂意嫁過去做孺人(親王的妾)嗎?” 有唐一代與諸多封建王朝時一樣,妾,是沒有任何地位和尊重可言的,哪怕你的出身再高貴,嫁作為妾了也就和男主人家的牲畜一樣,可任意打罵驅使乃至買賣交易。在大唐的貴族豪門之間,還有交換小妾來玩樂的風習,就算是親王的小妾也不能例外。 唐律之中甚至明文規(guī)定,家主和正妻殺死了妾,可以用上繳罰金的方式來抵消罪過。而且,一般來說妾是不可以扶正的。男主人要是敢廢妻立妾,還得判刑——流放一年半。 雖說大唐的民風比較開放女性地位也相對較高,也正是這樣的環(huán)境導致后來還出了歷史上獨一無二的女皇帝,但仍然無法改變這個男權社會的性質——妾即是玩物,現(xiàn)實即是如此殘酷。 秦霜兒的臉色果然變了,沮喪的低著頭,眼中似乎有了淚花,喃喃道:“可是,我真的只喜歡他……若不能嫁他,我甘愿獨自終老或是了道出家?!?/br> 眼見此幕,秦慕白心中輕輕的抽痛。 以他21世紀的觀念來看,自由戀愛太正常不過了,小妹對李恪可謂一往情深??墒乾F(xiàn)在,橫亙在他們面前的封建舊俗簡直就是無法逾越的大山。 “別傷心,小妹。事在人為,三哥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秦慕白將四妹的小手兒捏在手心里,輕輕的拍,肯定的點頭道。 “嗯!……還是三哥最疼我!”秦霜兒靈動的雙眸中,兩行清淚潸然而下。秦慕白伸手替她抹去,秦霜兒馬上破啼為笑,羞赧的別過臉去擦干了眼淚。 兄妹二人再聊了片刻,秦霜兒方才回房。 “可是,能有什么辦法解決小妹的這個難題呢?”秦慕白躺在床上,暗自尋思:小妹和李恪之間最大的阻礙,自然是門第出身的差距。我母親就是繼室小妾,萬一哪天秦叔寶千古了,她這個庶母的能否留繼續(xù)住在秦府都難說,這取決于兩個嫡親的大哥是否厚道。 我和小妹都是秦家庶子,沒有任何的爵位和家產(chǎn)繼承權,頂多比普通人的身份略高,在貴族豪門的眼中也一點都不受待見。除非……除非我自己能變成真正的高官貴族出人頭第,才有可能改變這個現(xiàn)狀! “呵,我自己的命運、母親的命運、小妹的命運都取決于我。看來還真是不奮斗不行了!” …… 關內的冬天,寒氣凜冽。黎明,陰云壓頂潑水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