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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迫不及待地大步走了。 葉妄瞧著他氣急敗壞的背影,喃喃道:“回家一趟,我都快不認(rèn)識他了?!?/br> 他記憶中的父親,是儒雅端方的君子,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從容不迫的。對母親十分愛護(hù),對他雖然偶爾嚴(yán)厲,卻也有求必應(yīng)。就算當(dāng)時在北疆得知父親養(yǎng)了外室,有了更喜歡的庶子,但沒親眼見到時,總難免還心存幻想。 也許這里面有誤會呢?也許他回去之后,一切都能變回原樣呢? 可當(dāng)他回了國公府,這?點幻想便被毫不留情地打碎了。 從前溫文儒雅的父親幾乎變了個人,他蒼老了許多,嘴角邊的紋路深重,笑起來時叫人覺得虛偽,不笑的時候,又倍覺陰鷙。 當(dāng)看見他對著自己假笑時,葉妄幾乎不敢認(rèn)他。 后來見到了憔悴的母親,聽著母親哭訴那些時日所受的苦,他便想讓母親和離,母親也同?意了??伤麆偢~知禮提了一句,對方就忽然砸了茶盞,對著他大罵,之后便要將他禁足,讓他想想清楚。 葉妄對父親的最后一點妄想便徹底泯滅了。 他知道,這?人再不是他記憶里的父親。 他也沒有爹了。 “這?才?是他的本性?!比~云亭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在葉知禮的問題上糾結(jié):“若是你娘和離了,你準(zhǔn)備去哪兒?” “先在外頭置辦間宅子。”葉妄道:“我如今怎么說也個五品的小官了,撐起門楣還是可以的?!彼凵耖W亮:“等我再多攢些軍功,日后也能給我娘掙個誥命?!?/br> 見他并未喪氣,葉云亭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道:“這?樣也好。” 他沒說的是,待李鳳歧登基之后,朝中官員必定會?有大變動,以葉知禮這?些年行事,絕不會?善終。 早日撇清了關(guān)系,也免得日后受葉知禮牽連。 兄弟倆敘了會?兒話,便相約出門去喝酒。 大約是終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葉妄身上又多了幾分往日的活潑。邊往外走,邊手舞足蹈地和葉云亭說話,葉云亭就笑看著他,目光十分溫和。 “大哥和三弟的感情可真好啊。” 不知看了多久的葉泊如從角落里轉(zhuǎn)出來,陰沉沉地看著葉云亭:“怎么也不見大哥對我這?二?弟心善些?” 自懷了孽種的馮氏被葉云亭送回國公府后,他就失了葉知禮的倚重。 葉知禮時常用一種十分滲人的目光打量著他,他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葉知禮在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種。 原本他還想著,就算失了父親的倚重,他好歹還領(lǐng)著差事,只要他爭氣,日后不愁葉知禮不看重他,畢竟另外兩個兒子都與他離了心。 可誰知道一轉(zhuǎn)眼,上京城破,那小皇帝自戕而亡。 他跌倒谷底,自知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jī)會。 葉知禮更不會?管他。 現(xiàn)在他在這國公府里可有可無,活的甚至還不如一條狗。 所以他也格外憎恨將馮氏送回國公府的葉云亭。 得知葉云亭回府的消息,他按捺不住地尋了過來,待再看到這兄弟二?人親昵地說話時,心中的恨意與不甘更是如滾油沸騰。 終于忍不住現(xiàn)了身。 可惜葉云亭卻并沒有多分給他一點眼神,輕飄飄掃了他一眼,接著眉頭微皺,似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移開了目光,扭頭對葉妄說:“今日去望越樓喝酒吧,我正好要給師父送個信?!?/br> 葉妄配合地點頭。 竟然是完全忽視了一旁的葉泊如。 葉泊如面龐扭曲,正要伸手去拉他衣袖,卻被隨行的護(hù)衛(wèi)隔開,對方冷漠地看著他,腰間刀出鞘三寸。 他動作一僵,只能屈辱地停留在原地,望著走遠(yuǎn)的身影叫嚷道:“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等永安王登基,你以為他還會?留你這?個污點?!” 說著,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葉云亭未來凄涼的下場,捂著臉癡癡笑起來。 葉妄回頭看他,朝他做了個鬼臉,接著匪夷所思道:“你說爹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竟然要扶持這?么個神經(jīng)兮兮的玩意兒繼承國公府,這?還不如當(dāng)初的他呢。 葉云亭聞言微微一笑,卻沒解釋葉泊如先前可不是這樣,只淡淡道:“可能他瞎吧?!?/br> 第130章 沖喜第130天 生母 葉云亭帶著葉妄去了望月酒樓。 望月酒樓是常裕安名?下產(chǎn)業(yè), 偶爾師徒倆回來,或者?要給?葉云亭送信,便是自望月酒樓周轉(zhuǎn)。如今上京諸事已經(jīng)平定, 他便想著給?先生先生送一?封信,告知他們的上京情形。若是南越無事,便請他們來上京一聚。 酒樓坐落在昭樂街, 不同于昭和正街的寬敞干凈,這里多胡同深巷, 三教九流混雜,瞧著就不是富貴人家來的地界。 葉妄從來沒來過這邊,將馬車簾子打起來,一?個勁兒往外看,很?是稀奇:“大哥你怎么對這里這么熟?” “你還記得常先生嗎?”葉云亭道:“望月酒樓是他的產(chǎn)業(yè)。” 葉妄想了一?會兒, 才想起來常先生是誰, 他驚訝的睜大了眼, 嘀嘀咕咕:“你怎么與常先生這么熟?” 那常先生他記得很?有才學(xué),還是母親撩攛著父親為他請來開蒙的。而且他印象里,當(dāng)時常先生應(yīng)當(dāng)只教了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