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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殷承梧帶兵趕到時,李鳳歧一行人已經(jīng)抵達周句鎮(zhèn), 而此時的周句鎮(zhèn),被兩萬玄甲軍守得如同鐵桶一般。 殷承梧看到這一切,如何還不明白李鳳歧早有準(zhǔn)備,他怒急攻心,忍不住在陣前破口大罵:“豎子竟敢欺我殷家至此!” “殷將軍這是怎么了?為何這么大火氣?”李鳳歧換了一身鎧甲,策馬不緊不慢地出來,守衛(wèi)的玄甲軍自他行過之處分開一條路,待他行過,又嚴絲合縫地合攏。 殷承梧此時恨不得生吃其rou,見他還敢做一副無辜面孔,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拔出刀便策馬朝他殺來:“今日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重若千鈞的一刀斬出,卻被李鳳歧輕松擋下,他架著殷承梧的刀,還是那副“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的語氣:“殷將軍這么大的火氣,該去消消火。渭州冀州如同唇齒相依,本該守望相助,本王如何忍心與將軍動手?” 說完運勁一推,力道之大,差點將殷承梧推下馬去。 嘴上說著不忍心,手上去半點沒有省勁兒。 殷承梧穩(wěn)住身體,勉強冷靜了一些,連道了三聲“好”:“倒是我小瞧了永安王的厚顏無恥。既然如此,那殷某奉陪。若不歸還金礦,殷家與你不死不休!” 李鳳歧懶洋洋地挽刀:“要戰(zhàn)便戰(zhàn),只是這周句鎮(zhèn)只有一座石頭礦,本王實在不知將軍口中金礦是為何意。” 他神情有恃無恐,分明是打算賴賬。 當(dāng)初殷家為了暗中積蓄力量,將周句鎮(zhèn)的金礦護得密不透風(fēng),為了不叫人察覺異常,甚至沒往周句鎮(zhèn)調(diào)派大量守軍,沒想到當(dāng)初的謹慎,如今卻全成了李鳳歧用來堵他們嘴的借口! 分明就是要按頭殷家吃了這個啞巴虧! 殷承梧如何能忍,此處乃是冀州地界,李鳳歧既然想黑吃黑,那他便叫他有來無回! 正要下令開戰(zhàn),卻聽后方一兵卒快馬奔來,口中道:“大將軍,老將軍有令!” 殷承梧動作一頓,回過身去,卻見兵卒氣喘吁吁呈上一封信來。 他盯著那封信,面色變換良久,才不得不接過。信中所寫內(nèi)容與他所料相差無幾,父親果然在信中命他退兵。 信中諸多利弊分析,在他看來卻只是父親年紀(jì)大了,已經(jīng)沒了當(dāng)初的殺伐果決。 周句鎮(zhèn)的金礦是殷家的命脈,若不能奪回來,明年開春一旦與朝廷開戰(zhàn),他們將陷入被動之中!永安王再強橫又如何,如今他不過帶了區(qū)區(qū)兩萬人馬,只要趕在渭州援兵到達之前,逼迫他們自周句鎮(zhèn)退兵,這金礦便還是殷家所有! 永安王有能耐偷一次,難不成還能偷第二次?! 可信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來,他不能公然違抗軍令。 殷承梧收起信,咽下喉中腥甜:“收兵!” 李鳳歧瞧著他面上不甘屈辱之色,笑瞇瞇拱手道:“替我多謝殷老將軍割愛。殷將軍慢走,本王要事在身,就不送了?!?/br> “……”殷承梧死死咬住牙,才沒一口血噴出來。 他陰沉沉看了李鳳歧一眼,策馬離開。 李鳳歧調(diào)轉(zhuǎn)馬頭,揚聲道:“都給我守好了,別叫臟東西飛進來?!?/br> 說完便策馬去了鎮(zhèn)上的衙門。 曾經(jīng)衙門如今成了葉云亭等人臨時落腳之處。 李鳳歧出去對敵,葉云亭便在安置寨中的百姓。他命人詢問之后,見這些百姓大都愿意留在周句鎮(zhèn)安居,便命人將之登記起來,等日后渭州派人接管周句鎮(zhèn),衙門重新建立,再給他們分分田地,使其落戶安居。倒是小部分自殷家搜捕之下逃出來的山匪,在得知外頭的便是大名鼎鼎的玄甲軍之后,提出了想要投軍的意愿。 當(dāng)初隨暗衛(wèi)下山的山匪有三十五人,如今回來的不過十八人。那未曾回來的半數(shù)人,或是死在了廝殺中,或者被殷家抓獲,也有少數(shù)可能逃了。葉云亭曾承諾過他們,若是能活下來,可得賞銀一百兩,將功折罪,抵消之前的罪行。 他倒是沒有食言,給了賞銀之后,便將此事同李鳳歧提了提。 “叫底下人安排就是,不過我的玄甲軍可沒那么好進?!毙总娍啥际潜睂④娭羞x拔出來的精銳,乃是他的直系。 葉云亭笑道:“北疆軍也夠了,也算給這些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br> “先不說這些?!崩铠P歧趁著四下無人,將人逼到墻角,下巴抵在他頸間,與他耳鬢廝磨:“我想你了,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 從離開上京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記掛著眼前人,倒是葉云亭又是當(dāng)寨主,又是劫殷家黃金,甚至連失蹤許久的葉妄都尋回來了,如今見了面,也是與他說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事,瞧著半點沒有思念。 永安王心里不高興得很。 葉云亭被他蹭的微微發(fā)癢,聽著他咕咕噥噥的幼稚抱怨,眉眼就忍不住彎起來。 他雙手捧著這人的臉頰,將他推開一些,不等他說話,便親了上去。 低低的聲音自唇齒間溢出來,似嘆息一般:“自然是想的,” 李鳳歧的滿腔抱怨頓時便被堵了回去,單手扣住他的后腦,與他交換了一個激烈又繾綣的吻。 “大哥!我聽說鎮(zhèn)上有金——” 興沖沖挎著刀來尋人的葉妄,看見墻角交疊的兩道身影,頓時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聒噪鴨子,一下子啞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