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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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錦只好踩著薄薄的積水,來到清寧宮旁邊的詹士府。探頭看看,還好,沒白跑,里面有一個人。 “來找徐詹士的?他今天腰疼,沒來。要找他,就上他府里去找。”里面那個人瞟了呼延錦一眼,又繼續(xù)往他的蓋碗里小心翼翼的添茶葉。看上去,像是今年的春茶。 呼延錦邊從懷里掏委任狀,邊笑著說:“不是,我是來……” “沒人教過你嗎?宮里不能稱‘我’,要稱‘臣’,或是‘小人’……話說,你是‘臣’還是‘小人’?”那人見呼延錦年輕又面生,可又能進到宮里,也拿不準(zhǔn)他是個什么人。 呼延錦便將委任狀遞了過去。那人打開一看,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哎呀,原來是呼延大人,皇太孫已經(jīng)著人通知過了,說您要來報到,這十幾天都沒見您來,還以為您不來了。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擱了?您若是早幾天過來,還能趕上這個月發(fā)餉……” 他一邊給呼延錦讓座,一邊自我介紹:“下官是南詹士府録事,名叫馬天德。您叫我馬録事就行?!?/br> 馬天德四十五、六歲的樣子,他轉(zhuǎn)身親自給呼延錦沏了杯茶。呼延錦注意到,馬天德另從一個舊盒子里倒的茶葉,與他自己蓋碗里的不一樣。 馬天德笑著說:“呼延大人,您稍候,下官這就給您換官印與腰牌。官服只有這么一身,按照皇太孫那邊給的大概尺寸做的,剩下您得自己做,要求都寫在紙上了,做的時候,記住不能僭越等級。 您哪,從今往后,每月五日領(lǐng)俸祿的時候,過來找下官就行了,若是有事來不了,攢幾個月一起領(lǐng),更好。 如今南詹士府、左右春坊的人,都已經(jīng)不齊了,太子、太孫都不在南都,詹士府也就這樣。這里平日就下官一人當(dāng)值,不過一般也沒什么急事?!?/br> 呼延錦只聽著,并未搭話,端起蓋碗來呷了一口茶。現(xiàn)在已近夏天,今年的春茶也不難尋,馬天德給自己泡的應(yīng)該是去年的陳茶,味道已經(jīng)很淡了。 呼延錦不禁暗笑道:南皇宮已經(jīng)落魄至此了?看來,自己也不能指望著,靠自己司直郎的那兩個俸祿過日子,怪得馬天德讓自己攢幾個月再領(lǐng)。 馬天德開了柜子,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個小木盒子雙手遞給呼延錦,笑道: “說句不好聽的話,大人您這樣年輕有為,又與皇太孫交好,為何不直接到順天府就職,何苦來這個養(yǎng)老的應(yīng)天府?您不覺得憋屈???” “臣家住寶應(yīng),且家中老人年逾七旬,需要人從旁照看,皇太孫顧念臣一片孝心,故讓臣在南都行走。到了合適的時候,再聽從皇太孫安排?!焙粞渝\笑著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下官還奇怪,怎么南詹士府還往里進人,而且還是個高配……您看,司直郎本是個從六品官,皇太孫卻給您直接配到了六品,這不是看重您,又是什么?” 馬天德忽然想起來什么,又到柜子里拿了一個青竹筒,遞給呼延錦道: “這是昨天夜里才送到的急件,指明是交給呼延大人您的。昨晚下官還犯愁呢,您這還沒報到,任務(wù)就已經(jīng)來了……可見皇太孫是要重用您?。 ?/br> 呼延錦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有一張任務(wù)單,上書: 通州右衛(wèi)鎮(zhèn)撫陳凱謀反事發(fā),向南逃竄,意欲與投奔揚州同黨,刑部主事易呈錦帶隊前去捉拿。 現(xiàn)命南都詹士府左春坊司直郎呼延錦,即刻配合刑部,在揚州、鎮(zhèn)江、應(yīng)天一帶,搜捕反賊陳凱并其同黨,同黨首徒,其弟陳璇。 任務(wù)單下面蓋著皇太孫的私印,說明這是皇太孫直接給呼延錦下的命令,南詹士府不得過問。所以剛剛馬天德才會說,呼延錦與皇太孫“交好”,要“重用”他。 呼延錦再看竹筒,里面還卷著一張宣紙,猜就應(yīng)該是陳凱的畫像。 打開畫像一看,呼延錦心里暗叫不好: 昨日被他們藏在馬車瓦堆后面的那個中年男人,正是這個要捉拿的反賊,陳凱! 第41章 錦非錦不打不相識 呼延錦拿了一包領(lǐng)到的東西,出了皇宮。馬天德貼心的找了塊布,給他打成包裹。 到自己寄存馬的酒樓,呼延錦隨便吃了些東西,馬也已經(jīng)喂好了。剛才那張畫像,已經(jīng)讓他的倦意全無,他只一心想著快點趕回寶應(yīng),看看如何彌補,昨天自己一時意氣捅下的婁子。 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連累到花蕎、花榮姐弟倆。 呼延錦還在路上緊趕慢趕,他已經(jīng)換回了烏云,離開了最后一個驛站??梢壮叔\卻已經(jīng)在花家門口下了令: “給我搜!” 易呈錦不是一個孟浪的人,若不是今早嚴捕頭他們,在昨天遇到花蕎他們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證據(jù),以他現(xiàn)在手上的這點兵力,他絕不會冒冒然暴露自己,去搜一個百姓的家: 路邊的荊棘上,掛著一塊布條,他們對比過,就是六品武官官服常用的青色綾羅。 昨天那三個人,在撒謊! 看著突然沖進家里來的幾個捕頭打扮的人,花有財連忙上前賠笑道:“這位兄弟,我是寶應(yīng)縣衙的仵作,都是自己人。我們一家四口,從不做違法亂紀之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仵作?你是叫花有財吧?你的兒子女兒呢?把他們叫出來!我們刑部易主事有話問,不好好合作,有你們苦頭吃!” 嚴捕頭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家人姓甚名誰,幾男幾女。昨天在路上遇到的三個年輕人,一男的昨晚只身出了縣城,還有一男一女,就是這個仵作的一對兒女。 云娘和花蕎、花榮聽到動靜,也都從屋里出來了。花蕎一看站在院子里的易呈錦,心就涼了半截:糟了!是昨天那幾個刑部的人! 花榮心里也打鼓,今天呼延大哥肯定已經(jīng)去應(yīng)天府了,自己是個男人,要站出來保護jiejie。 正想著,易呈錦朝花榮走去,這個臭小子年紀不大,昨天竟敢騙自己!今天就要讓他看看,對刑部的人撒謊,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還沒走到跟前,易呈錦的左手拇指,已經(jīng)將劍彈脫了鞘,右手也搭上了劍柄。花榮臉都變色了,死死的盯著這位官爺?shù)挠沂帧;ㄊw一步上前,伸手擋在弟弟的前面: “這位大人,我弟弟還小,他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問題你盡管問我?!?/br> “你以為我不敢對女人動手嗎?” 易呈錦的劍已出鞘,箭尖準(zhǔn)確的抵在花蕎的脖子上。他是從沒對女人動過手,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會。 細看眼前這位姑娘,今日著粉衫白裙,頭上的隨云髻只一支米珠串花釵子斜斜別著,比昨日著男裝的她,嬌媚了何止三五分……易呈錦心里暗罵了自己一句:丟臉!女人你也用劍比。 花有財可不管他想什么,連忙擋在女兒前面,手指慢慢將易呈錦的劍移開,賠笑道:“刑部的大人是吧,有話好說,他們都只是孩子,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大人?” 劍:移開就移開,反正我也不怎么堅持。 易呈錦劍回鞘,剛想開口,剛才進來就四處搜索的嚴捕頭,拿著馬棚里找到的那件披風(fēng)過來,遞給易呈錦道:“主事大人,找到了!這是應(yīng)該就是陳凱的披風(fēng)!” 披風(fēng)的系帶端上,左右各繡著一只團形獬豸,和易呈錦的一樣。六品武官。 花蕎腦子“嗡”的炸開了:昨天呼延錦上房換瓦前,把披風(fēng)交給自己,讓自己找個地方燒了??僧?dāng)時阿爹、阿娘都在旁邊,她只順手把披風(fēng)放在草料堆上,心想等有空了就去燒。 自己的一時疏忽,今日不僅要讓自己送了命,還要連累爹娘…… “這位姑娘,你還覺得是本官冤枉你嗎?昨日被你們藏起來的逃犯,現(xiàn)在何處?!”易呈錦冷冷的問道。 逃犯?花有財疑惑的看了花蕎一眼,昨天阿錦他們幾個買瓦回來,吃飯、修屋頂,也沒見他們幾個有什么不對勁啊,怎么就藏了個逃犯? 這件墨綠色的披風(fēng),昨天自己是看到過,不過以為是阿錦的,也就沒問……若是早看到上面有六品官的團紋,怎么也不會不過問。 自己在衙門做事那么多年,文官飛禽、武官走獸的九品紋樣,雖沒全見過,那也是知道的啊。 旁邊的云娘并不認得這個圖案,她看著披風(fēng)問花蕎:“這,這不是阿錦的嗎?昨天我就看見他遞給你……” 阿錦?易呈錦有點恍惚。以前義母也這樣稱他“阿錦”,幾年前義母過世后,就再沒人這樣叫他了。 “師娘,那是我的?!?/br> 花蕎循聲望去,不是幻覺,真是呼延錦來了!他還是不放心自己,沒有去應(yīng)天府嗎?他怎么這么傻?也沒看看清楚東西,就先認了去! 外面走進來的呼延錦確實沒有看到東西,不過,師娘那句話,已經(jīng)足以讓他明白,這位刑部主事易呈錦找到了什么,心里不禁暗暗慶幸,自己回來得及時。 “你的?”易呈錦不禁冷笑道:“你就是阿錦?” 你也配叫這個名字? 心念流轉(zhuǎn)之間,易呈錦將手上的披風(fēng)一甩,劍就出了鞘:既然你是武官,本官就用武官的方式會會你! 呼延錦并不是個弱雞,一手去奪披風(fēng),一手軟鞭已經(jīng)奪面而去。易呈錦剛才并沒有看到他拿有武器,還覺得自己欺負了他,突然一條鞭子橫空而來,急忙回劍去擋。 二人鞭來劍擋,過了幾招,呼延錦手腕一轉(zhuǎn),軟鞭宛如銀蛇一般,朝易呈錦的手腕卷去,一時間,二人四手都無法動彈。 也就是這電光火石之間,呼延錦欺身向前,屈膝向易呈錦下盤攻去:近身格斗術(shù)! 呼延錦沒下死手,但已經(jīng)足以讓易呈錦松手了。那件披風(fēng)已經(jīng)到了呼延錦的手上。 他笑道:“本官的東西,自然會回到本官手上。” “你是什么人?”易呈錦實在沒有看清,剛才自己是如何被制服的。 “詹士府六品司直郎呼延錦,領(lǐng)武官銜,披風(fēng)不是已經(jīng)告訴你了嗎?而且,本官還知道,你是刑部主事易呈錦易大人,你到揚州府來,可不是欺壓百姓的?!?/br> 呼延錦將地上的劍鞘撿起來,遞給了易呈錦。 旁邊的劉捕頭一聽,趕緊過去對易主事耳語了一番:我們確實收到消息,說詹士府呼延大人會協(xié)助我們追逃,沒想到,呼延大人就是他! 易呈錦微微一笑:“原來是呼延大人,一場誤會?!?/br> 花蕎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花榮一直拽著自己袖子的手。只聽呼延錦也笑著說: “易大人,承讓!我們這是不打不相識?!?/br> 第42章 斷頭崖逃犯竟自焚 呼延錦一句“承讓,不打不相識”,也給了易呈錦一個臺階下,畢竟當(dāng)著下屬的面被收拾,終歸不是太光彩的事。 花有財一看化干戈為玉帛了,趕緊說道:“既然是誤會,阿錦,你就請易大人一起,在師傅這吃了晚飯再走吧?” 旁邊幾個都頭以為他們高冷的易主事一定會拒絕:剛剛還惡狠狠搜查人家,搜完還要留下來吃飯,以易主事的行事風(fēng)格,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當(dāng)呼延錦剛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易呈錦,他竟然說:“那就叨擾了?!?/br> 一定是看人家閨女長得漂亮!眾都頭暗想。 他們不知道,易呈錦只不過是為了,花有財夫婦喚的那一聲“阿錦”。這是他一個孤兒,心里唯一的一點親情記憶。 “不知呼延大人為何喚花仵作為‘師傅’?莫非花仵作還會武功,是位隱世高人?”易呈錦這樣說,是因為自己實在看不出花有財是個內(nèi)家子。若非他不會武功,就是他功夫太高了,深不可測。 “不,我是在跟師傅學(xué)仵作行技藝?;侍珜O詹士府會接到太孫各種命令,有時候也會要密查案件,仵作行博大精深,我也是才拜師不久,學(xué)到還只是皮毛?!?/br> 原來是仵作行的師傅。 “易大人,我也是今日才接到皇太孫指令,讓我配合你緝拿逃犯陳凱及其兄弟陳璇。昨日途中偶遇時,尚不知此案。今日你們又如何會查到花府?莫非是在我們見面的地方,找到了什么可疑之物?” 易呈錦微微一笑:“正是如此?!?/br> “那就是說,陳凱其實也曾經(jīng)路過該處,只不過時間上和我們錯開了。我想,仍舊可以從發(fā)現(xiàn)可疑的地方開始仔細搜查?!?/br> “已經(jīng)有人在那一帶搜了,只是我們?nèi)耸钟邢?,那一帶又是山林,搜查比較困難。我倒是想,是不是直接下?lián)P州找到陳璇,守株待兔。畢竟他不會笨到一直待在寶應(yīng)?!?/br> 呼延錦暗道:他可能不想待在寶應(yīng),可昨天自己踢他那一腳,夠他瘸上一陣子,除非他找得到馬車,否則,他憑那條腿要去揚州也不容易。 兩人正站在院子里聊著,云娘在堂屋門口叫:“阿錦,來吃飯了!” “好!”“好!” 兩人都愣了一下,呼延錦是突然想起易呈錦的名字也有一個“錦”字,兩人似乎還有那么一點緣分。易呈錦是惱自己,怎么鬼使神差會去回答。 云娘也笑了:“我都忘了,易大人名字里也有一個‘錦’字,在家你娘親也是這么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