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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的金甲軍不再歸鎮(zhèn)北將軍管轄,江煜繼位之后,他們有了更細的劃分。 金甲軍變?yōu)橹睂儆诮瞎茌牭挠H衛(wèi)軍,調(diào)兵令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銀甲軍也分成了東軍和西軍,由鎮(zhèn)北將軍和右相手下的西征將軍分管九十八座坊。 從金甲軍銀甲軍之間又挑出了佼佼者,作為暗軍,這部分暗軍歸為玄金樓管轄,負責(zé)永安城的情報收集,成為了江煜的“眼睛”和“耳朵”。 然而這暗軍成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懲戒敢嘴碎談?wù)擁n時卿的人。 那段時間,走在街上經(jīng)常能看到暗軍的人在對百姓施暴,一聲聲慘叫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久而久之,便沒人再敢談?wù)撚嘘P(guān)韓時卿的事。 這個名字也被永安百姓列為禁忌。 不過也因此,江煜累積了不少罵名,成為永安百姓心里的噩夢。 只是罵歸罵,江煜又確實是個會辦實事的皇帝。 這兩年里,他變更土地制,減輕賦稅,嚴(yán)懲貪官污吏,樣樣做的大快人心,這就讓百姓們對他又愛又恨,感情矛盾的很。 韓時卿聽小詞說完,只能說這事當(dāng)真荒謬。 也就江煜這人做得出來,跟胡鬧一樣。 對時間錯亂的憂慮稍稍散了些,韓時卿不禁有些心疼他爹娘,這得被這狼崽子氣成什么模樣? 不過現(xiàn)在他更好奇的是江煜為什么會來清艷樓。 以他對江煜的了解,他不是會縱情聲色留戀煙花之地的人,況且江煜對他的執(zhí)念很重,即便是前世,他也未曾對其他男子或女子有過感情,那么大的后宮,被百官們強塞進的妃子們沒一個被他寵幸過。 心里有些癢癢的,驅(qū)散了重生之后的不適。 韓時卿慢吞吞地走回床上,打算把衣服穿起來,出去瞅瞅江煜。 小詞剛好推門進來。 他一進門就叫,“公子公子!你心儀的那位公子又來了!他還點名叫你上臺彈奏一曲《春江》呢!” 他把手中的托盤放到矮桌上,拉著韓時卿來到桌前,催促他,“公子你快些吃,mama說讓你趕緊下去,不然等急了,她又要訓(xùn)你了!” 心儀的公子? 韓時卿來不及問心儀的公子是誰,喝粥的功夫,小詞就幫他打理好的頭發(fā)和衣裳,還在他蒼白的唇瓣上涂了淺淺的胭脂,一身輕薄的紅色紗衣上身,艷麗的韓時卿都沒眼看。 他懷抱著古琴,由小詞引著下樓,走過廊道,下樓梯的時候便見這整座清艷樓的男子都將目光投射到了他的身上,之前還喧鬧著的室內(nèi)都變得清凈了不少。 清艷樓做的是男妓的營生,一整棟樓的隔板,腳下都鋪了地龍,還點著熏香,不僅溫暖還香氣宜人,倒不像是韓時卿想象的那樣糟糕。 “顏公子來了啊~”一樓坐著的男人開口打破了安靜,“請你出來可真不容易啊,若不是韓公子今日來了,你可是要一直不上臺演奏了嗎?” 他這話一出來,整個清艷樓里的人都哄笑起來,看來并不是第一次開這種玩笑。 韓時卿斂眸,他微微躬身,對小詞問道,“哪位是韓公子?” 小詞滿臉驚恐,“公子你連自己心儀的人都不記得了嗎?!” 他短小的手指悄悄指著一個方向,道,“那個身穿玄色衣衫的便是韓公子?!?/br> 韓時卿順著看過去,然后…… 他看到了江煜。 他!看!到!了!江!煜! 他抽了抽嘴角,閉了閉眼,才壓下心里想把那小子逮過來揍一頓的沖動,緩緩地,默默地走上了一樓專為他開設(shè)的橫臺上,將古琴放下,由著小詞幫他整理妥當(dāng),才將雙手放于古琴之上,并抬眸狠狠瞪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江煜。 “陛下,您不覺得今日的這顏公子有點不同嗎?”林世成是同江煜一起來的,眼睛也一直盯著韓時卿,察覺到這兇狠的一眼,不禁覺得有些古怪。 “有什么不同?”江煜半點沒看出來,只默默喝酒,等著演奏。 “他以前看你都是含情脈脈,含羞帶怯的,今日不僅冷淡,還有點兇。” 江煜拿著酒杯的手一頓,抬眸去看臺子上的人,目光在接觸到對方的目光時,他見著韓時卿對他冷笑了一下。 他很確定那是冷笑。 但他卻因為對方暗含嘲諷的笑,心臟跳漏了一拍。 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江煜放下了酒杯,眼睛完全黏在韓時卿身上,移不開了。 韓時卿并不理會他變得火熱的視線,而是兀自說道,“我聽說韓公子想聽《春江》,可我不想演奏《春江》?!?/br>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顏公子公然拒絕韓公子提出的要求。 片刻后,大家哄笑,男人們紛紛起哄道,“既然顏公子不想,那就別彈《春江》!彈顏公子喜歡的吧!” “每次都聽韓公子選的曲子多沒意思,顏公子愛彈什么就彈什么,你彈什么我們都愛聽!” 韓時卿笑起來,小詞示意大家安靜。 他撥弄了兩下弦,感受了下這把七弦琴的音色和氣,深呼吸了幾次,才再次將雙手在琴弦上放好。 其實很少有人知道韓時卿會彈琴,就是江煜都很少聽他認真彈過。 他舞刀弄劍的次數(shù)比彈琴的次數(shù)可多的多了,他也不是安靜的性子,所以即便是被他娘逼著學(xué)會了,也很少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