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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養(yǎng)成暴君后悔錄在線閱讀 - 第9頁

第9頁

    教會他這些的不僅是那些后宮嬪妃與欺軟怕硬的皇子,還有他的親生母親。

    他的母親看似軟弱,背地里卻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然也不可能“順利”把江煜生出來。

    畢竟那時候可是有不少人想著讓江煜胎死腹中,連母憑子貴的機(jī)會都不給她留。

    江煜的母親對他并不好,甚至說只把他當(dāng)成個爭權(quán)奪勢的工具,在任何方面對他的要求都極其嚴(yán)格,做不好事的時候,非打即罵。

    小時候的江煜袍子下經(jīng)常是青青紫紫,一片連著一片。

    可即便他再怎么努力,就出生時間來說還是晚了其他皇子太多。

    沒有背景,沒有勢力,沒等他崛起,當(dāng)今的遠(yuǎn)安帝便逼迫先帝退位,激進(jìn)地接手皇權(quán),發(fā)動了肅清事件。

    一直虐待他的母妃也在混亂的屠殺中死在了韓靖宇的長劍下。

    他永遠(yuǎn)記得,這個女人直到死都緊緊地?fù)踔厣淼哪鞠洹?/br>
    那雙瞪大的眼睛里盛滿了濃到化不開的不甘和怨念,在那一刻深深地印在了江煜的心上。

    想至此,江煜心中已經(jīng)有了選擇。

    他不會放棄將軍府,也不會放棄韓時卿。

    答案顯而易見。

    ————

    臨近夜幕,雨勢卻不見小,韓時卿從韓山手里接過小廝采購的藥材,沉默了片刻,卻是叫韓山把熬藥用的簡易灶臺和煮藥的工具一并帶來了西廂。

    他搬了張板凳,坐在灶臺前,熟練地生火,拿著小扇,熬起了藥。

    他擺設(shè)灶臺的地方與江煜的床隔著一道屏風(fēng),不遠(yuǎn)處窗戶打開,煙飄出窗外一部分,卻還是讓江煜嗆進(jìn)去了一部分,引得他咳嗽了幾聲。

    “你不是說不給我藥嗎?”做完選擇的江煜稍微放松了些,神智被燒的有點迷糊,說出的話也帶了些鼻音,沙啞軟糯,“如今這又是做什么?”

    他心中還是有那么點希冀的,希望韓時卿改變主意,對他更退一步。

    可只見那在熬藥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噗嗤笑出了聲。

    “我只是在熬藥,誰說這藥就是給你熬的了?”韓時卿站起身,倚著屏風(fēng),小扇搭在肩膀,對江煜說:“我答應(yīng)了阿爹要親自給你熬藥,自然要做做樣子,告訴你,這藥我熬好了就往外面一潑,雨那么大,肯定一沖就散,你想喝?沒門!”

    “……”江煜被他這話噎到,又咳嗽了幾聲,一張臉已然紅的發(fā)紫了。

    韓時卿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藥一熬好,他便開了門,往門外一潑,邊潑邊嘟囔道:“給狗喝都不給你喝?!?/br>
    熬了大半個時辰的治病良藥就這么隨著雨水散開,消失在淤泥里,渣都不剩。

    夜更深了,高燒持續(xù)發(fā)酵,江煜只覺得整個腦袋瓜子嗡嗡的,身上又冷又熱,眼球干澀,嘴巴也干的要命,聲帶抖了半天,才抖出一句不算完整的句子,“水……喝水……”

    韓時卿就坐在床旁邊的桌子前,啃著塊將軍府郝大廚最拿手的糖醋排骨嚼得津津有味,聽到江煜貓叫似的請求,吐出根啃干凈的骨頭,拿筷子敲了敲桌沿,對江煜問道。

    “你說什么?大點聲兒,我聽不清?!?/br>
    “水……”江煜燒的都快不知道自己這是身在何處了,只能聽到韓時卿在叫他,便又重復(fù)了一遍請求。

    “時卿,我想喝水……”

    韓時卿敲擊桌沿的手一頓,一些久遠(yuǎn)的記憶涌上心頭。

    那是江煜去北境的第二年,率領(lǐng)小股騎兵去城外的山澗谷地探路,結(jié)果遭遇蠻族埋伏,二十人的小隊幾乎全滅,江煜不知所蹤。

    韓時卿聽到這個消息,當(dāng)即啟程,跑死了三匹馬,日夜兼程趕到北境。

    當(dāng)時所有人都說江煜死了,在那種情況下沒可能還活著。

    即便沒死在蠻族的彎刀下,也躲不過山澗里那幫餓瘋了的猛獸。

    只有韓時卿不信,憑著一股沖勁鉆進(jìn)山澗里,紅著眼睛,拼了命地找人,秉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信念,一直撐到在山洞里看到倚著石壁面色蒼白的少年。

    那時候的江煜與他對視,眸子里似是承載著星星點點的光,笑彎了去。

    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時卿,我想喝水?!?/br>
    第10章 沒有韓時卿怎么活

    記憶就到這里,韓時卿眸光稍暗,抿了抿唇,倒了杯溫茶水,走到江煜床頭,對著那張臉往前一潑,滿杯的茶水便全灑在了江煜的臉上,一滴都不剩。

    有些正沖進(jìn)江煜的鼻孔,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不過也多虧這杯水,江煜快燒成漿糊的腦袋瓜子終于稍稍清醒了那么點兒。

    他努力側(cè)過身,壓低咳嗽聲,右耳朵嗡嗡作響,整個身體似乎在發(fā)出超出負(fù)荷的哀鳴。

    他細(xì)瘦蒼白的手撐著床沿,勉強(qiáng)將身子撐起一半,水滴順著潤濕的頭發(fā)滴落,有部分滑進(jìn)衣襟,在脖頸處留下淺淺的水痕,在搖曳的燭光下分外晶瑩。

    江煜心里不僅沒有惱火,反倒還笑了笑。

    他不是受虐狂,他只是覺得如今的韓時卿才是他想象中該有的樣子。

    “水來的很及時。”少年笑容真摯地抹了把臉,極好脾氣地對韓時卿說:“要是能裝在杯子里給我,就更好了。”

    “……”韓時卿嘴角抽了抽,心里的氣突然就給散了。

    以前就是,在江煜身份暴露前,倆人還挺好的時候,即使有了矛盾,江煜也能用一句話就化解他所有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