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也看不見啊?！?/br>
    太宰合起書，看起來并不意外的模樣。

    繼國緣一：“希望你能告訴我所有的事情，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死之后發(fā)生了什么……鬼舞辻被殺死了嗎？”

    太宰為他的話多感到訝異，輕輕笑了一下：“我以為你是沉默寡言的人，沒想到也會說這么多話?！?/br>
    繼國緣一垂下眼睛：“因?yàn)橛泻芏嗖唤獾氖?。?/br>
    “好啊?！?/br>
    月光下太宰露出笑容，在月光下那張笑臉顯出幾分飄渺的虛無感。

    “我會都告訴你的，劍士先生?！?/br>
    第38章

    太宰治向繼國緣一講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繼國緣一死后歷經(jīng)數(shù)百年，終于有了能夠斬殺鬼舞辻無慘的劍士誕生。

    那是他故友的后裔，少年幸福平淡的生活被鬼舞辻毀滅, 少年孤身一人帶上變?yōu)楣淼膍eimei, 加入鬼殺隊(duì), 遇見不同的人, 結(jié)下羈絆，與同伴們花費(fèi)了巨大的代價(jià)，終于殺掉了鬼王。

    太宰治捧著書，語氣平淡地將那些繼國緣一不知道的故事一一述說，繼國緣一默默地聽著, 神色怔忪。

    “完畢——?！?/br>
    太宰治合上書, 如是說道。

    說到底那是與他無關(guān)的、另一個(gè)世界的事, 在太宰治看來也只是如同在讀一本小說，不可能會為此產(chǎn)生任何特別的情緒。

    他注視著繼國緣一, 后者低垂著腦袋，看不見表情, 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著。

    如果是織田作的話, 想必會上前給予一個(gè)擁抱。

    可惜現(xiàn)在是我在這里。

    太宰冷淡地想。

    漫長的寂靜之后, 繼國緣一輕聲道謝：“謝謝你, 太宰君?！?/br>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比如說「書」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太宰會知道那么多事情, 繼國緣一知道, 即使自己問出口, 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太宰治站起身從原地離開，繼國緣一注視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間的小道上, 收回視線。

    夜風(fēng)無言，樹枝颯颯作響，繼國緣一仰起頭，注視著天邊的明月。

    他眼中盈滿月光，似乎要滿溢而出。

    *

    太宰治鬼鬼祟祟地回到房間，織田作仍保持著離去前的姿勢，側(cè)身面對著衣柜。

    太宰松了口氣，飛快爬到床上，捏著被子時(shí)忽然冒出來的不甘心在心里作祟。

    ——織田作絕、對、醒著！

    如果織田作詢問起來的話太宰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但這不代表他樂于看見織田作不聞不問。

    太宰·不講道理·治捏著被子一角躊躇片刻，靈機(jī)一動(dòng)，拖著被子往織田作床上爬。

    動(dòng)靜不可說不大，織田作猶疑好久才睜開眼，而太宰在他睜眼之前迅速地鉆進(jìn)被窩，在他身邊閉上眼睛，一秒入睡。

    織田作呆了呆。

    他困惑于太宰的舉動(dòng)，但對方已然熟睡，織田作猶豫五秒，坐起身，長袖傳來拉力。

    被子下面，太宰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如同害怕他離開一般，衣袖在太宰的手里變了形。

    織田作又躺了回去。

    算了。

    他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這回真正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早上織田作醒來時(shí)看見的是太宰笑瞇瞇的臉，后者趴在床邊，愉快地向他打招呼。

    “早上好，織田作，看來你睡得不錯(cuò)?！?/br>
    “早上好，太宰。”

    織田作回以問好，坐起身，撐著額頭打了個(gè)哈欠。

    和太宰一起睡覺不是件罕見事，半夜被身上如同被章魚死死纏著的感覺驚醒更不是一件罕見事。

    今夜織田作醒了三次，第一次太宰的手搭在他的腹部，第二次太宰的腦袋枕在他的胸口，第三次太宰半個(gè)身子壓在他身上。

    到底是孩子，睡姿不好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織田作表示理解。

    睡姿不好的事織田作一次也沒有告訴太宰，等到長大之后，習(xí)慣一個(gè)人睡覺的話，這樣的習(xí)慣也會改掉的吧。

    在此之前，織田作希望偶爾會露出不安神情的太宰能夠安心地睡覺——畢竟如果不是感到安心的話，也不會擺出這么放肆的姿勢了吧。

    兩人洗漱完畢，又吃過賓館提供的早飯，太宰百無聊賴地說道：“織田作——在緣一做出決定之前我們都得留在這里等他嗎？這里真的很無聊啊?！?/br>
    “是嗎。我覺得這里很安靜，適合一個(gè)人生活?！笨椞镒骱退植煌囊庖?，“之前來這里的路上看見了河，要去那里看看嗎？”

    “河？”太宰摸著下巴思考起來，“鄉(xiāng)下的河嗎——不錯(cuò)的提議織田作！不知道和橫濱的河泡起來有什么差別～”

    “應(yīng)該會更舒服吧。”織田作說，“沒有在里面看到水藻呢。”

    太宰張大了嘴，隨后悲憤地說：“織田作！不要把我日常跳的河說得像是受了很嚴(yán)重的污染一樣。那樣的話我不就像什么都不挑的隨便家伙一樣了啊！”

    于是兩人去往河邊，在此之前，他們決定先去看看緣一，并在路上偶遇了夏目貴志。

    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夏目，少年抱著貓，隱隱傳來說話聲，似乎在和貓對話。

    從昨天和夏目的接觸來看，夏目確實(shí)是會做出和貓對話的溫柔的少年。

    織田作想。

    太宰卻想，這孩子也太不注意掩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