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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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自己像被扼住了喉嚨,什么都說不出來。 醒來后,季喬摸了摸自己的背,心里一陣發(fā)慌。 ——她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好不容易到了周五的晚上,季喬早早洗漱爬上了床。 她定好鬧鐘便將手機靜了音放置一邊,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覺。 誰知到了夜里,季喬又做夢了。 這次,她夢到了自己上一世車禍后的場景。 她夢到了自己的葬禮。 她看到自己躺在一圈雛菊中間,面容平靜安詳,似乎只是睡著了。 mama季湘看上去消瘦了很多,面色蒼白得好像下一秒就會暈倒。她旁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叔叔,表情沉重。 葬禮是在老家辦的,她的好多同學都來了。 錢靜靜哭得泣不成聲,韓珍妮的眼睛也紅腫著。 季喬甚至還看到了常寧遠的身影。 他遙遙站在人群的最外面,眼眶布滿血絲,胡渣也沒有刮干凈。他的頭發(fā)有些亂,西服像是大了一號,空蕩蕩地套在身上。他呆呆注視著墻上的遺照,像個沒靈魂的行尸走rou。 葬禮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是要所有人圍著她的遺體走一圈做最后的告別。 季喬看見一向倔強潑辣的mama哭了。她默默流著淚,無聲地走過自己身邊。 季喬想安慰她別哭了,可她無論怎么使勁也發(fā)不出聲音來。 繞過一圈后,季湘回到原來的位置站著,等其他人挨個過去告別。 靈堂漸漸響起了越來越多的抽泣聲。 突然,季湘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眼睛驀地睜圓,狠狠瞪向一個方向。 ——她發(fā)現(xiàn)了人群最后的常寧遠。 季湘一個健步走過去,拽起常寧遠的西裝就往外拖。 “你給我滾!”顧及著周圍環(huán)境,季湘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媽,你讓我看喬喬最后一眼吧。”常寧遠低聲哀求。 “媽什么媽?!誰是你媽?”季湘倏地提高了音量,氣急不已。 她伸出手臂著門口的方向,胸口起伏得厲害,“你立刻給我滾!你不配見我女兒最后一面!” “對不起?!背庍h垂下通紅的眼,低聲道歉,“我真的沒想到……” “滾!”季湘睜大眼睛,兩行眼淚滾了出來,聲音因為哽咽變得顫抖,“不要打擾喬喬休息,我怕她看見你惡心?!?/br> 常寧遠抿著唇哭了,哽咽著說了聲“對不起”,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接著畫面一轉(zhuǎn),來到了葬禮結(jié)束后。 季喬看到mama和常寧遠站在自家的單元門口。 地上灑落了一地的禮品盒和現(xiàn)金。 季湘邊哭邊罵,原本尖利的女聲干澀又嘶啞。 “我當初就不同意你們結(jié)婚!你是怎么和我保證的?是誰說會對我女兒一輩子好的?” 她手上拿著空的包裝盒,一下一下用力招呼到常寧遠身上,發(fā)出的聲音很響。 小區(qū)里有路人圍觀,可季湘渾不在意。 她指著常寧遠質(zhì)問:“你有什么臉來看喬喬?你對得起她嗎?!” “你現(xiàn)在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了?可以找更年輕的小姑娘了?你別忘了,你那些錢,都是喬喬陪著你一起賺的!” “喬喬為你吃了多少苦你比我清楚。你回報她的就是出軌找小三?” “要不是你,喬喬怎么會出車禍?” 連續(xù)的說話讓季湘的聲音沙啞透了,嗓子都快要發(fā)不出音來。 她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將手上的禮品盒往常寧遠身上一扔。 “帶著你的錢滾!我不需要!” 常寧遠沒有躲,面色蒼白,干燥的嘴唇囁喏兩下,沒有聲音。 他沒有管地上的禮品盒和現(xiàn)金,拖著腳步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黑色的轎車在路邊停了很長時間,看不清里面的動靜。 良久,轎車緩緩啟動,離開了這里。 車輪駛過,幾張鈔票隨風飄起,又緩緩落下。 如同秋天蕭瑟枯黃的落葉。 * “季喬!季喬!” 有人在不停推動她的肩膀,季喬緩緩睜開眼睛。 看見了蹲在床鋪前一臉著急的錢靜靜。 見她醒了,靜靜松了口氣,眼睛睜大關(guān)心地問:“你做噩夢了嗎?剛剛一直在哭,鬧鐘響了好幾遍也沒聽見?!?/br> 哭? 季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一片濕潤。 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所有人的反應都和發(fā)生過一樣。 眼前的錢靜靜和那個眼睛紅腫的人重合在一起。 季喬心臟再次酸酸澀澀。 她坐起身來,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錢靜靜沒有反應過來,身子頓時一僵。 “是啊,做噩夢了?!奔締痰南掳蛪涸谂募?,喃喃道。 她吸了口氣,心里堵得慌。 自己死就死了,可活著的人怎么辦呢? 季喬以前一直覺得mama是個堅強又獨立的女人。除了提到爸爸時紅過一次眼,季喬從沒見mama哭過。 她想起夢里mama憔悴蒼白的面容和沙啞到講不出話來的嗓子,心臟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沒事啊,都說夢是反的?!膘o靜伸手拍了拍季喬的后背,“醒來就好了,別怕?!?/br> 季喬沉默半晌,輕輕“嗯”了一聲。 季喬鬧鐘定得早,本想早點起床去賀時禮樓下等他的。 可被這夢境一擾,季喬又沒了化妝打扮的心思。 洗漱之后,她換上衛(wèi)衣和黑褲子,套了件橘色沖鋒衣。 將頭發(fā)簡單扎成了馬尾,季喬拎著背包出門了。 走到宿舍樓門口,季喬的腳步一頓。 她看到了常寧遠站在地面的臺階上,正遙遙望著這里。 夢里的場景如走馬觀花悉數(shù)涌到季喬的腦海,只要想起mama被氣到渾身顫抖的樣子,她就無法抑制自己對常寧遠的憤怒。 季喬吸了口氣,幾步走到常寧遠面前。 “你干嘛?”她冷著臉質(zhì)問。 “我——”常寧遠頓了頓,“我想和你道個歉,上次好像嚇到你了……” 那天季喬猶如驚弓之鳥的模樣在他心里梗了幾天,最終還是想和她道個歉。 季喬看著眼前年輕俊朗的常寧遠,腦海中冒的全是他出軌后的樣子。 不要說十八歲的常寧遠和二十五歲的他不同,在季喬眼中,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現(xiàn)在的常寧遠沒有出軌,不過是因為他還沒有受到那個誘惑。 人的欲望是一點點增加的。 現(xiàn)在的常寧遠最大的欲望是她,是十八歲的季喬,是年輕漂亮會跳舞頂著系花頭銜的季喬。 他擁有她了,就開始追求金錢。 當他有了金錢也擁有她,感情進入了平靜期,他就開始追求別的新鮮感和刺激了。 人啊,就是這么的貪心和不知足。 “常寧遠?!奔締痰_口。 她仰著頭看他,目光是直直的冷漠。 “你說的沒錯,我這個人是極度拜金?!?/br> 常寧遠霎時怔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季喬雙手抱胸,聲音冷淡:“所以你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你這樣的條件,你覺得我會和你一起過苦日子嗎?” 畢竟是相處過七年的人,季喬比誰都清楚要怎么往他心口戳刀子。 可這些話,也何嘗不是在提醒自己那些過去? 她想起在陳小兔朋友圈看到的那些gucci、lv,心口一抽一抽地難受。 常寧遠怔忪在了原地,張了張唇。 他想說,他家雖然不富有,但是也不至于吃苦。而且他們的學歷又不差,以后肯定不會差的。 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季喬隨后的話卻是把他打入了冰窟,渾身發(fā)涼。 季喬露出一個諷刺的笑:“要送我禮物,等你買得起lv再說吧。別的禮物我都不喜歡,也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