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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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英國的第一個圣誕節(jié),學校放假,孟嶼寧獨自去了趟曼城。 市中心熱鬧非凡,巨大的圣誕老人造型燈旁圍滿了游客,即使天色陰沉,腳下的石磚路上還積留著昨夜下過的雨水,可仍擋不住這濃厚的西方節(jié)日氣氛。 他突然想起家里的春節(jié)。 不是那個早已蕩然無存的家,而是裴爺爺特意替他準備的過年紅包,奶奶給他盛滿飯碗的年菜,和堅持叫上他要帶他一塊兒回家過年的叔叔阿姨,以及拉著他的手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小竹。 他很想念。 怎么也忘不掉眼前這個女孩曾給過他的溫暖。 因而在聽到她回來的消息,就匆匆趕到機場去接,從機場到醫(yī)院又到房管局,終于找到了她。 孟嶼寧很想問她為什么這幾年都沒有聯(lián)系他。 明明和所有人都保持著聯(lián)系,就連在今天,十幾年前勢同水火的小學同學還能夠坐在一塊兒吃飯,唯獨對他疏遠至此。 她眼里的陌生和拘束讓孟嶼寧有些束手無策。 他始終無法釋懷她對這段關(guān)系的冷漠和忘卻,又是失落又是生氣,卻又沒辦法怪罪她,怕她覺得唐突或是不安,只能不斷反復詢問自己,是否有做過令她不快的事,說過讓她傷心的話,才讓他們到今天這個地步。 君子之交是淡如水,可他們曾是那樣親密無間。 如今借著酒意,也沒法再顧全她的情緒,孟嶼寧只想問清楚。 “這幾年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他說到這里皺起了眉,嗓音里帶著幾分薄怒,因為怕嚇到她,盡力維持著溫和的語氣,“就連你小時候掛在嘴邊說討厭的同學,現(xiàn)在都能和你坐在一起吃飯,小竹,你這樣對我不公平?!?/br> 五年前課題項目纏身,他從英國來回四次,第一次是因為知道她早戀,他生氣又失望。 第二次回來時,是想對她道歉,即使當時再生氣,也不該去看那封信。 可對面的屋子人影空空。 后來才知道小竹跟著她爸爸搬走了。 去年這時候他因為工作調(diào)動回上海工作,第二次踏足時和第一次無異,這座城市明珠繁華,車水馬龍,唯獨沒有找到人,抽空去了趟她們學校的四平路校區(qū),她卻已經(jīng)畢業(yè)離開。 他們之間的時間差好像怎么也補不回來。 被她忽略的微信好友申請和短信提醒孟嶼寧,她的躲避分明是有意的。 如果提前告知她自己會來找她,會不會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唯恐避之不及地又躲到哪里去了? 最終香港的行程一直被擱淺至今。 他從來不是喜歡胡攪蠻纏的人,取舍分明,他曾渴望過乞求過的東西,在一次次的希望破滅后,逐漸被掐滅了最后的火星,如果得不到,那他就不要了。 母親不要他,他就離開母親;父親對他不好,他就離開父親。 可唯獨眼前的這個人不行。 她不可以離開他,更不可以疏遠他。 這樣的占有欲讓孟嶼寧覺得自己不可理喻。 也不是沒想過,人的成長總會伴隨著從前的人或事的離去。當年愛不釋手的寶石,長大后就成了不值錢的玻璃珠。 因為有了新的生活,就不會再為失去了一顆玻璃珠而輾轉(zhuǎn)反側(cè)。 或許對裴雪竹而言,孟嶼寧就是那顆玻璃珠。 而他卻因為裴雪竹小時候溫暖的施舍,就固執(zhí)地覺得這個世上還有人愿意對他好。 男人擰著眉,眸色暗沉,像是攤化不開的墨,映出她抗拒的臉色。 握著她胳膊的手掌越收越緊。 雪竹沒見過他這樣,更沒被他捏疼過。 但她又說不出口。 太丟臉了,怎么說? 因為當時喜歡你,又不敢告白,更不想看到你交女朋友? 她討厭當時悲觀的自己,那時候她的世界很小,孟嶼寧占據(jù)大部分。 如今她長成了大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年少的感情并不是生活中的全部。 “人本來就是這樣的,”她動了動胳膊,小聲而冷靜地說,“小時候關(guān)系好又不代表長大了也一樣?!?/br> 是這樣的。 各自有了新的生活,雪竹曾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那個家,如今也要拆了,換做是從前的自己,也許會哭會鬧,可現(xiàn)在她除了淡淡的遺憾,并未覺得拆去舊居有何不可。 回憶是永遠無法代替現(xiàn)在的。 時間教會人學著接受和遺忘,釋然和成熟。 她說完這句話后悄悄抬頭打量他。 男人沒說話,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冷淡至極。 “小竹?你回來了嗎?” 從門里傳來宋燕萍困倦的聲音。 雪竹剛要出聲回應(yīng),卻突然被孟嶼寧捂住嘴,他掌心冰涼,還夾裹著淡淡的酒味,眨眼的功夫,便被他推搡著后退了幾大步,后背抵上墻,冷冽深沉的氣息撲鼻,男人高挑的身影直直地覆住她眼前的視線。 門被打開了一點,室內(nèi)的光射出一條直線,勉強照亮門口。 雪竹就這樣被捂著嘴,聽見宋燕萍嘟囔了一句“難道我聽錯了”,接著又關(guān)上了門。 她不知道孟嶼寧想干什么。 實際上孟嶼寧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如果只是這個答案,顯然沒辦法說服他。 在孟嶼寧心里,雪竹對他而言并不是單純的青梅竹馬,也不僅僅是從小要好的鄰家meimei。 他不愿就這樣被她幾句話打發(fā)了那在他心里無比珍貴又想念的,青梅竹馬之間十幾年的記憶。 “小竹,”男人深深嘆了口氣,語氣晦澀,“你怎么能這么沒良心。” 雪竹被他桎梏著,聽不進去他埋怨怪罪的話,只知道現(xiàn)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很不合適。 非常近,早已超過正常男女之間的社交安全距離。 他個子高,就算不是在欺負她,也依舊給她造成了強烈的壓迫感,讓喝了些酒的雪竹頭昏腦漲。 換做是別人,這一定算得上是冒犯。 但是孟嶼寧喝了酒,她理解他此刻的失禮。 理解之外,雪竹又覺得心慌。 她下意識張嘴想說什么,唇瓣張合間不小心擦到了他的掌心,頓時嘴唇一僵,又不敢動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微微往內(nèi)蜷縮,被她碰到的掌心rou仿佛有電流劃過。 他愣了下,垂手,低頭看她。 雪竹小幅度地動了動嘴唇,耳根guntang,咬著唇小聲說:“嶼寧哥,墻很臟的。” 意思很明白,就是讓他退后點,別壓著她貼墻。 她細氣的聲音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下顯得格外燙耳,像是羽毛撓過。 孟嶼寧從前聽她撒嬌,心總是像泡在了溫水里,每次都是無可奈何,如今再聽她的聲音,又不知為何心口突然一鈍,幾乎是剎那間失去了行動力,讓他有些心慌意亂,只好略顯局促地往后退了幾步。 狹窄的樓梯間,兩個人雖然拉開了距離,但剛剛發(fā)生的事兒顯然沒那么容易帶過。 孟嶼寧的語氣有些虛弱:“對不起,我有些喝多了?!?/br> “沒事,”雪竹搖頭,“你趕緊回去休息吧?!?/br> “好?!?/br> 他轉(zhuǎn)身下樓,又聽到她拿鑰匙的聲音,垂在側(cè)邊的手不自覺握緊,還是轉(zhuǎn)回了身子,輕聲叫她:“小竹?!?/br> 雪竹回頭看他。 老式小區(qū)的照明燈功率不大,他站在往下兩步的樓梯上,正好和她平視。 “如果你生我的氣,是因為你高三時的那件事,那封信——” 雪竹好不容易忘記那一天的羞恥和難堪,壓根不想聽他提起,直接打斷:“不是!跟那個沒關(guān)系!” 他被打斷了話,噤聲,再開口時語氣又低了幾分:“那是因為什么?” 雪竹不說話,無論如何也不肯坦白。 孟嶼寧語氣苦澀:“不論你是因為什么生我的氣,現(xiàn)在我向你道歉。我們和好,行不行?” 不知道她為什么疏遠自己,或許是之前不小心惹她生氣了。 什么原因也無所謂,既然她生氣那么就該是他的錯,他愿意先放下態(tài)度向她求和。 第49章 . 二十三歲 接人【二更】 就因為那見不得光也說不出口的愛慕, 就害得他們?nèi)缃襁@么別扭陌生。 他又何其無辜,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沒做錯。 孟嶼寧眼底駁雜, 又問了句:“我們可不可以和好?” 雪竹只能說:“我們本來也沒有吵架,和好什么呢?” “既然沒有吵架, 就不要不理我, ”孟嶼寧放柔了嗓音溫聲說, “我們幾年沒聯(lián)系,你覺得不習慣很正常,給我點時間, 可不可以?” 他一直在好聲好氣地詢問她。 可不可以和好。 可不可以重新修復曾經(jīng)的親昵。 雪竹喉間發(fā)澀, 想問他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慣著她。 她糾結(jié)了半天也說不出口, 只能輕輕地點頭。 男人終于笑了:“下個禮拜箏月姐會回來, 記得看微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