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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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書凄厲大叫起來,他死命掙扎,慌亂地看著遂禾貼在他脖頸的鳳還刀。 遂禾面無表情:“你再胡說八道,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br> 第83章 沈非書顫顫巍巍說:“我沒有騙你,我爹……不,沈域殺人的時候我也在,我偷偷錄了這個?!?/br> 他覷著遂禾的臉色,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赫然是留影石。 遂禾接過石頭,攥著刀柄的手越發(fā)握緊。 赤麟打量著遂禾表情,提議道:“不如殺了他祭旗,將他的人頭送回正清宗?!?/br> “不!”沈非書嚇得驚叫一聲,淚盈盈再次抱上遂禾的小腿,“不,你饒了我吧,我也是妖,遂禾,遂禾你饒我吧,我從來沒做過大jian大惡的事情?!?/br> 遂禾沒說話,任由沈非書纏著自己,她不需要外放留影石,只需要神識掃動,便全覽了留影石里的內容。 沈非書沒有撒謊。 遂禾深吸一口氣,卻怎么也壓不下滔天怒火,眼眶泛紅,只覺得入目皆是血色。 她之前便有懷疑,老道士和正清宗之間關系匪淺,卻沒有想過,老道士的名字和沈域同音,而他本人更是家族為沈域培養(yǎng)出的死侍。 早知如此,說什么也要搶在沈域之前,把老道士找到。 該死,為什么一定要躲著她—— 有什么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遂禾眼眸微微瞇起,俯身捏住沈非書的下巴,冷聲問:“沈域已經(jīng)是近神的修為,你怎么做到偷聽而不被發(fā)現(xiàn)的?!?/br> 沈非書抽噎道:“我、我也是妖?!?/br> “我娘親是善于隱匿的妖,何況我想事已至此,他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偷看?!?/br> 遂禾審視著他,疑心消了些。 原本坐在高位上事不關己的風麒挑起眉梢,質問道:“你是說,沈域和妖結合,生下了你?” “是……”沈非書抿唇,臉上無端露出幾分哀傷,“他殺了我娘親,這些事情,我也知道不久,是凌清師叔死前告訴我的?!?/br> 風麒摸著下巴,掃視殿中眾妖,問:“諸位覺得如何?!?/br> 應龍族族長率先說:“他在正清宗長大,不是在妖族長大,其心有異,依我看,謹慎為上?!?/br> 她話音落下,立即有幾個族長符合。 瑯譽說:“的確不可信,但終究是妖族血脈,留下也無妨?!?/br> 哭妖沒說話,幽幽看向遂禾。 遂禾始終握緊留影石,神色陰晴不定,她踹開沈非書,一言不發(fā)落座。 沈非書在正清宗長大,雖然狂妄,但在染缸里生活,察言觀色的能力也不會輸于常人。 他知道一屋子的妖,真正能發(fā)話的,除了名正言順的妖王,也只剩下如今名副其實的上靈界第一人遂禾了。 他見遂禾始終不說話,紅著眼眶膝行過去,咬著腮幫子說,“我其實……我其實還從那個修者身上拿了一件東西,遂禾,你收留我吧,看在我們身上都有妖族血的份上?!?/br> 遂禾長眉蹙起,抬眼看他。 他見事情有轉機,連忙去掏身上破破爛爛的乾坤袋,一股腦掏出一個包袱出來。 “這、這是他身上帶著的,我當時只是想幫沈域償還因果,想著幫那個修者立一個衣冠冢,誰知道、誰知道后來沈域瘋了……” 遂禾接過褪色的包袱,她沒有打開,包袱上老舊的卻熟悉的褪色花紋已經(jīng)說明一切,的確屬于老道士。 沈非書小聲補充,“包袱里有染血的手書,是我后面放進去的,他死時緊緊捂著,沈域沒發(fā)現(xiàn)?!?/br> 遂禾聽了沈非書的話,睫毛輕顫一下,,垂眸望著包袱不知道在想什么。 風麒道:“留不留他,你若留他有用,妖族養(yǎng)個廢人也無妨?!?/br> 他的話輕描淡寫,暗藏的意思也很明顯,即便留下沈非書,也要廢掉他的修為。 “我沒有意見。”遂禾冷淡道。 她持著包袱,漠然起身,“抱歉諸位,我有些不舒服,失陪了?!?/br> 眾妖露出理解的目光,目送遂禾的身影離去。 / 秋雨綿綿,總帶有寒涼凄切之感。 遂禾同王湛婉佇立在雨中,面前則是老道士的衣冠冢。 王湛婉沉默著擦了擦墓碑上的雨漬,神色寂寥。 “是我疏忽,沒想到他會跑去正清宗,讓沈域抓住了他?!彼旌痰吐曊f。 王湛婉緩緩搖頭,“人各有命,我想,這也是他的選擇?!?/br> 遂禾艱難地牽了下唇角,“我很早之前就懷疑他和沈域有所牽扯,如果我狠心一點,在我閉關前就把他扣下,或許還能保他一命?!?/br> 王湛婉靜默片刻,無聲嘆了口氣,“關著他,然后恨他一輩子嗎。” 遂禾望著衣冠冢,沒有說話。 她們兩個都看了染血的手書,上面斑駁的字跡無一不在訴說著主人曾經(jīng)犯下的罪行和過往。 屠戮鮫人族一事,老道士也參與其中。 他是萬年前,沈域的家族為沈域培養(yǎng)的貼身死侍,干的本來就是臟活累活。 一開始,他天真的以為殺一只鮫人便能實現(xiàn)沈域得證大道,與天同尊的愿望。 這沒什么,修者壽數(shù)綿長,只認強者為尊,像殺人奪寶這樣的事情在修者之間本就時有發(fā)生,只是一只鮫人而已,何況,身為死侍,他沒有置喙主人決定的權利。 仙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