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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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汀輕聲說,“人要往前看,你不要再時時刻刻地掛在心上,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去做想做的事。” “快樂的事?!?/br> 張隊渾身巨震。 他和江汀爸爸一起從警校畢業(yè),一起進了局里,后來還一起去臥底。 那些年,江汀爸爸一直對他百般照顧。 甚至臥底被發(fā)現(xiàn)后,最后時刻,還是江汀爸爸掩護他,讓他逃脫,自己陷在了里頭。 這么多年來,他看起來很平靜,實則一直背負(fù)著巨大的愧疚和壓力活著,他時常在夢中夢到江汀爸爸,然后在悔恨和自責(zé)中哭醒。 沒人知道。 就連妻子都看不出他的背負(fù)的包袱,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卻一眼看出來了,反過來還安慰他。 可明明她才是受傷最深那個。 那一刻,張隊眼里蓄滿熱淚。 他好像透過江汀,看到老友,大咧咧地笑著對他說:“阿誠,人活著就是要開心啊。” “好?!?/br> 張隊點頭,“你也要開心?!?/br> “汀汀,開心最重要?!?/br> “我會的。” 江汀歪了歪頭,在禮堂照進的斑駁日光里,笑得燦爛。 那雙眼睛,干凈純粹又明亮。 好像從來未曾受過傷害的稚子。 - “江汀半個月沒來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她微信好像把我們?nèi)坷诹??!?/br> 午后的日光炙熱明亮,落在前排書桌上。 幾本習(xí)題冊還有些凌亂地放在桌面,桌肚里也塞著筆袋,水杯,還有紙巾等江汀常用的物品。 但它們的主人已經(jīng)不在很久了。 上課鈴響,擠在一起擔(dān)心討論的同學(xué)四散,回到座位上。 班主任走了進來,站在講臺后,目光掃視過全班同學(xué)后,落在了那張空蕩蕩的桌面。 “江汀同學(xué)進來辦離了退學(xué)手續(xù),以后不會來了,我知道大家都擔(dān)心她,但是現(xiàn)在高三了,大家還是要好好學(xué)習(xí)?!?/br> 她翻開課本,“現(xiàn)在,我們開始上課。” “老師。” 老師一愣,目光落到周宴河身上,“周宴河同學(xué),你有什么事?” “為什么退學(xué)?”周宴河問。 老師遲疑:“這個……我們也并不清楚?!?/br> 周宴河蹙眉。 不知道嗎? 可那天,是你將她叫出去的啊。 然后,她就再也沒回來過。 扣扣?。?/br> 扣扣扣?。?/br> 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響,幾乎震破耳膜。 “周宴河?!?/br> “喂,周宴河。” 連續(xù)不斷的響聲和熟悉的叫喊聲,刺激著周宴河緊繃的神經(jīng)。 他猛地張開眼。 胸口劇烈起伏著,額頭也泌出汗水。 看著穿進車內(nèi)的日光,還有光中懸浮的塵埃飛粒,周宴河懊惱地揉了揉眉心。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他竟然睡著了。 他怎么能睡著。 “周宴河。”江汀聲音再度傳來。 窗玻璃又被敲響兩聲。 周宴河轉(zhuǎn)頭看去,茶色玻璃外,江汀微躬著身,緊張地看著他。 看著那張素白干凈的臉,周宴河留念地看了會兒,在江汀的再次呼喊里,才按下按鈕,車窗滑下,“上車,我送你回家?!?/br> 他又解了鎖。 江汀聽到極其清脆的咔噠聲,才長長吐出口氣, 剛剛以為周宴河猝死的心臟,終于被掰回了原位。 蹙眉看了周宴河幾秒,江汀沒再說什么,繞過車頭,拉開副駕,坐了上去,周宴河咽了咽喉嚨,提醒她:“安全帶系上?!?/br> 江汀沒動。 周宴河大腦昏昏沉沉的,以為江汀是因為等久了生氣,又說:“抱歉,剛剛睡著了?!?/br> “有什么好抱歉的,能睡就好,你真的太累了?!?/br> 她又說:“倒是我該道歉的,讓你等久了?!?/br> 周宴河看了眼儀表盤上的時間。 江汀和張隊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他說:“也沒一會兒。” 聽他這么說,江汀便得意笑了起來,表情狡黠得不行:“那我等的那幾秒,更是‘沒一會兒’。” 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周宴河輕輕蹙眉。 想說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只再次提醒,“安全帶扣上,我送你回去?!?/br> 雖然他猜到了高三那年,江汀為什么會消失,但江汀不說,他也不應(yīng)該主動去問。 “不扣?!苯≌f,看起來挺蠻不講理的。 周宴河側(cè)目看她,情緒穩(wěn)定,“怎么了?” 江汀癟嘴:“我惜命?!?/br> 周宴河:“……” 看他沒明白,江汀指了指周宴河,“周宴河,你看起來好疲憊啊,休息一會兒,不要疲勞駕駛?!?/br> 周宴河抿唇?jīng)]說什么,熄了火,靜靜地和江汀坐在車?yán)铩?/br> 兩人這樣一起待著的時間并不多。 江汀搗鼓了會兒手機,又放下,看著他:“你剛剛睡著了吧?!?/br> 周宴河眸光一沉,立刻知道江汀想說什么。 江汀眉頭一揚,手指點了點下頜,若有所思地說:“他也不是你睡著了就能出來的,概率很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