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閔邯說他不想兔子找新主人,它是他的。 “小邯,你不能自私?!钡喳愭抡Z重心長地說,“我們不能侵占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這種想法太狂妄了,它去或留,都全憑它自身的意愿。我們能做的,有且僅有等待。” 閔邯再沒等到過兔子。 但他承認(rèn),翟麗媛說得很對。 他無權(quán)強求它為他停留,那時的他沒有能力留住它。 他能做的,有且僅有等待。 “閔邯,閔邯?!泵限o意喚他。 “嗯?!遍h邯定了定神。 “你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幾次你都沒理我?!?/br> 閔邯將往事講給她。 省略了很多內(nèi)容,比如翟麗媛說過的話。 孟辭意:“它真叫兔子?” 閔邯:“怎么了?” 孟辭意:“你品味也太差了吧?!?/br> 閔邯:“是,哪能和大藝術(shù)家您比?!?/br> 吃飽了,孟辭意窩進沙發(fā)里,等頭不疼了再走。 她無事可做,開始回憶自己喝醉后干了些什么。 追溯到她過生日,范予純給她買了個三層大蛋糕。 何姩他們都來了,大家給她唱生日歌,她許了愿。 沒吃晚飯她就出去了。 在河邊碰到了一個歌手,唱的什么她記不清了。 之后她來找閔邯。 她為什么要來找閔邯? 思路中斷,孟辭意尋求支援,“閔邯。” 閔邯:“嗯?” 孟辭意:“我怎么會在這?” 閔邯怔住。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以確定她是忘了,不是裝傻。 孟辭意:“說話啊。” 閔邯:“你吐了?!?/br> 孟辭意:“你騙人,我沒吐?!?/br> 閔邯:“你吐了,還吐了不少?!?/br> 雙方各持己見,僵持不下。 來電鈴聲響起,是何姩。 孟辭意接起電話,“喂?” 聽筒那頭,何姩老實巴交地說:“那個,昨天晚上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惹你生氣的,我這人就這樣,嘴賤,你要還是生氣,你也……” 她說什么了? 一個字也想不起來。 孟辭意:“等下,我喝多了,你說的什么我記不清了?!?/br> 何姩:“是嗎?那太好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何必又不開心。提起開心,你拆禮物沒有?你絕對想不到我給你的禮物是什么……” 收了空碗和筷子,閔邯走進廚房。 擰開水龍頭,清涼的水直沖而下,他洗了把臉,頭腦卻仍是不清明。 昨晚到現(xiàn)在,沒有一刻是清明的。 企圖占有另一個生命是錯誤的。 明知是錯的,她問他是不是喜歡她,他還是說了是。 是,我喜歡你。 沒有半分猶豫,前所未有的肯定。 他想他是瘋了。 他是他meimei,他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卻又被她蠱惑了。 面對那樣的她,“再等等”之類的話他說不出口。 他不要當(dāng)藍(lán)桉樹了。 他要他的釋槐鳥只為她降落。 少年的沖動持續(xù)了一夜,最終被埋沒在更深的夜。 他發(fā)覺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動了歪心思,不能再故作若無其事地待在她身邊了。 他不能困住她。 釋槐鳥要展開翅膀,要飛得更遠(yuǎn)。 “佳佳快下課了,我們?nèi)ソ铀桑俊睆膹N房出來時,孟辭意換好了外出的衣服,“佳佳吉他彈得可好了,說想彈給你聽呢?!?/br> “我們別再見面了?!?/br> 第64章 分別 若是兩個不相干的人, 只要其中一方不想,大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但他們是兄妹,沒那么簡單。 暑假伊始, 孟廷給閔佳報了個吉他班。 孟廷不懂音樂, 卻對培養(yǎng)孩子的藝術(shù)細(xì)胞有種超乎尋常的執(zhí)念。 他的認(rèn)知里,琴棋書畫是女孩子的必修課, 經(jīng)過音樂熏陶才稱得上真正的淑女。 “辭意, 你去接趟佳佳行嗎?我不太舒服。”翟麗媛吞下藥片,說。 昨天起她就渾身疲憊, 睡了一覺仍是沒有好轉(zhuǎn)。 “好?!泵限o意正巧要出門取快遞, “您要不去醫(yī)院做個檢查?!?/br> “做什么檢查呀, 我沒事,緩一緩就好。要是去了醫(yī)院,又得花好多錢買那些沒用的藥?!钡喳愭虑趦€慣了,上回住院的錢就把她心疼壞了。 “那您好好休息,我這就過去。” “路上慢點?!?/br> 輔導(dǎo)機構(gòu)離家很近, 無需乘公交, 騎車五分鐘就到了。 還有一會兒才下課,孟辭意便在走廊的椅子上等。 琴聲此起彼伏, 時隔多年, 老師的批評依舊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她回想起自己同時學(xué)芭蕾、鋼琴還有小提琴的時候。 剛開始老是被罵, 她臉皮薄,就把能擠出來的時間全用來練習(xí)。 即便如此, 還是和班上的同學(xué)有差距。 這也難怪,三門課程疊加起來比單一課程困難得多。 但在孟廷“多找自身原因”的教導(dǎo)下, 她只得晚睡一小時,早起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