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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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段飛的話,李福達嘆了口氣,說道:“大人說笑了,如今萬事俱備,能夠威脅到大人計劃的,只有彌勒教的大|法師郝卿一個人了?!?/br> 段飛笑道:“郝卿的事你不用管,他此刻就在太原,本官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明早大軍拔營北去的時候,就是錦衣衛(wèi)密探動手抓人的時候?!?/br> 太原衛(wèi)的士兵解散后開始收拾東西,段飛在張寅的陪同下巡視太原衛(wèi)一遍,段飛不得不承認,太原衛(wèi)是段飛所見過的衛(wèi)所中管理最完善的,李福達為太原衛(wèi)付出了很多心力,如今全讓段飛撿了便宜。 連見慣戰(zhàn)陣的戚晨都對太原衛(wèi)贊不絕口佩服不已,如今段飛已經(jīng)記起戚晨這個名字究竟在哪里聽說過,戚晨是山東人,曾經(jīng)在神機營里當小官,不爽錦衣衛(wèi)吞并神機營而主動離職回家,結(jié)果那年倭寇襲擊山東無人能擋的時候,就是戚晨組織了一伙鄉(xiāng)親,拿著鐮刀鋤頭,伏擊倭寇獲得大勝。 段飛和戚晨在來太原衛(wèi)的路上談及此事的時候,才知道戚晨為何會從一個退休的神機營千戶,搖身一變成了兩官廳的一名參將。 原來戚晨率領(lǐng)民兵一路追殲倭寇最終全殲之,成了名噪一時的英雄人物,百姓對他贊不絕口,視如再生父母,然而山東官府方面卻覺得顏面無光,他們將戚晨抓了起來,說他私自蓄兵試圖謀反,秋后就要斬首,好在山東的官員沒有先斬后奏的權(quán)力,最后戚晨的案子來到了正德面前。 正德也覺得戚晨這個名字很熟悉,命人核查之后正德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抗倭英雄竟然被冤枉成了死囚!一道圣旨立刻發(fā)到東廠,東廠大肆出動,攪得山東天翻地覆,一手炮制這個冤案的山東布政使、巡撫等官員全倒了楣,順帶著抓了一大批貪官贓官,戚晨獲釋后被正德招到京城,親自面試之后,對戚晨非常欣賞,于是便任命他為新兩官廳的一個千戶,戚晨也很爭氣,在演習中帶著他的士兵屢屢獲勝,讓名義上的大將軍正德非常高興,他便成為兩官廳中的一位參將,這次更被正德委以重任,讓他跟隨段飛出征,不過正德究竟是想讓戚晨來輔佐段飛還是牽制他可就難說了。 至少現(xiàn)在戚晨還是很合作的,表現(xiàn)得也很優(yōu)秀,他對軍伍也極熟悉,在兩個副將都被支開的情況下,很快便全盤接手,成了太原衛(wèi)的真正控制者。 這一天半夜過得相當漫長,段飛徹夜未眠,三更天的時候聽到營外傳來大隊人馬走動的聲音,段飛甚至親自登上哨塔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條火龍從南方直奔太原衛(wèi)而至,不久柴謙潔來報,太原左衛(wèi)人馬總共一萬五千人,已全部帶到。 事實上柴謙潔帶來的人何止一萬五,他帶來的至少有三萬人,不過段飛就當瞧不出來,反正明早一動身,柴謙潔和申青德就沒用了,更底層的彌勒教徒只會聽從命令,到時候段飛才算是真正的全盤掌控住了這只完全由彌勒教徒組成的軍隊。 又過半個時辰,太原右衛(wèi)也到了,申青德帶來的人也有三萬左右,連同太原衛(wèi)的人,總數(shù)達到了七萬六千人,假裝受招而來的太原左右二衛(wèi)假士卒有著與太原衛(wèi)同樣的裝備,這都是李福達耗費大量心機與財力才儲備起來的武裝,他對柴謙潔、申青德說眀里配合欽差去大同平叛,時機一到便配合韃靼小王子里應(yīng)外合拿下大同。 柴謙潔等都很興奮,大業(yè)終于初見曙光,能不交人興奮嗎?不過這個消息僅限于彌勒教高層知道,為防消息走漏,下面的彌勒教徒只要聽從命令即可。 清晨時分,太原衛(wèi)的士卒開始收拾帳篷等物,卯時初三刻,大軍鳴炮開拔,總共八萬多人的大軍離開太原衛(wèi),沿著大路向北而去,大軍走出數(shù)里之后,太原城及附近開始秘密抓捕彌勒教重要教徒,彌勒教大|法師郝卿大清早正在茶樓里喝茶,他也就是個老了都考不上童生的落魄書生模樣,在茶樓一角豎起耳朵傾聽大家談?wù)摰淖钚孪?,段飛來得突然,太原衛(wèi)已經(jīng)開拔,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出,大家談?wù)摰倪€是東家長西家短的風流韻事。 突然有人大喝一聲道:“薛老生,你的事犯了,老老實實跟咱們回衙去!” 薛老生就是郝卿假名薛航的外號,他心中一驚,看清朝他撲來的是陽曲縣幾個認得的捕快,他放下了提起的內(nèi)力,愕然問道:“捕頭大人,我犯了何事?竟勞動四位大人大清早地跑來抓我?” 陽曲縣何捕頭一抖鐵鏈,大喝道:“薛老生,你勾引李府少奶奶,毒殺李老爺,陰謀奪其家產(chǎn),現(xiàn)在事犯了,我家大人派我們回來拘你回衙審問!” 薛航和李老爺挺熟,對李府少奶奶也頗垂涎,平日里眉來眼去挑逗一下是常有的事,不過人家小娘皮地,怎么可能給這個落魄老書生勾搭上?更別提合謀毒害李老爺?shù)氖铝耍酱蠼性┩?,何捕頭不由分說地道:“你在這說沒用,回衙門里跟大人解釋吧?!?/br> 兩個小捕快將鐵鏈往薛航頭上一兜,便將他鎖了起來,薛航?jīng)]有反抗,他不想因小失大,不過他轉(zhuǎn)眼便后悔了,因為他剛被幾個捕快推著來到樓梯口,背心章門xue上突然一麻,薛航渾身一震,正自駭然大驚之時,章門xue旁數(shù)處xue道連續(xù)傳來針扎感,薛航雙臂奮力一振,卻覺雙臂如被鐵鉗鉗住一般,然后眼前一黑,已被人一掌打暈過去。 “帶走!”發(fā)出喝令的,不是何捕頭,卻是個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年紀的陌生人,旁邊又搶上幾個陌生人,薛航就這樣被他們抓走了,何捕頭朝四周驚疑的人喝道:“官府辦案,不相干的人管好自己的嘴,本捕頭若是聽到什么流言蜚語,別怪本捕頭。 同樣的事在太原周邊發(fā)生了許多起,還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不過因為官府處置得宜,那些失蹤者多數(shù)都是外來人,加上報紙?zhí)焯煨麄鞔笸褋y的消息,這些人的失蹤沒能造成什么影響,至多也就突然爆發(fā)了一場用工荒而已。 段飛帶著大部隊緩慢向北前行,山西雖然產(chǎn)馬,但是馬匹多數(shù)都供給給邊關(guān)諸衛(wèi)了,太原三衛(wèi)賬面上能拿出來的馬也就是千多匹,其余全是步兵,行走速度自然慢了,走到天門關(guān)的時候已經(jīng)是烈日當空,段飛傳令左中右三軍原地休息造飯,歇息一個時辰后繼續(xù)趕路。 命令下達之后段飛又派人去將柴謙潔、申青德兩人傳到中軍大帳開會,這兩人先后趕來,才跨入欽差大人的中軍大帳,便突然被人從后撲上按倒在地,轉(zhuǎn)眼便被繩捆索綁,再也掙扎不得。 被傳入大帳的人,只要是在彌勒教名單上的,一個個都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了起來,然后立刻斬首就地掩埋,神不知鬼不覺就除掉了許多彌勒教中層精英。 做完這一切之后,由錦衣衛(wèi)和神樞營中抽調(diào)的將官在張寅及戚晨的率領(lǐng)下先后前往左右兩軍,以調(diào)換左右軍將官為名,迅速且順利地接掌了全軍。 一切都辦妥當之后,段飛傳令繼續(xù)向北前進,三軍走后,一輛滿載人頭的馬車掛著錦衣衛(wèi)的旗幟,快馬加鞭地向京城趕去。 段飛至此已完全掌控住這支由彌勒教徒組成的軍隊,李福達的作用驟降,不過段飛卻依然留著他,在聯(lián)系韃靼小王子阿著里應(yīng)外合方面,李福達還有無可替代的用處。 ps:大家看到這一章的時候燈燈正在柳州吃螺螄粉,五號做清明,晚上連夜趕回家,然后六號再次踏上征程,不知哪天能回桂林……在此期間更新慢了,實在沒辦法,請大家原諒則個…… 第681章 孤身進城 大軍整肅過后加緊趕路,在兩天之后抵達大同府南部的應(yīng)州大石口附近,在這里,一小隊騎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一人對平撫軍的先鋒隊大喊道:“速速傳報欽差大人,我們是從大同來的,求見欽差大人?!?/br> 消息迅速傳到段飛面前,段飛吩咐原地休息,然后派人將這一隊騎兵領(lǐng)到自己面前。 這一隊騎兵總共有一十五人,他們拒絕交出武器,來到段飛面前亦拒絕下馬,神態(tài)相當傲慢,段飛制止了手下的喝嗎,對這十五人冷笑道:“在本官面前還敢如此傲慢,就不怕本官一怒之下不問緣由地將你們拿下斬了么?” 騎兵中的一人叫道:“欽差大人,我等早已抱有必死之心,大人殺了我們只怕有害無益,在下姓柳名臣,柳樹的柳,忠誠的臣,柳忠是我親大哥,郭鑒是我義兄,是他們派我來詢問大人,大人名為招撫使,為何卻帶著八萬大軍?莫非平撫不成,便要動武征討嗎?” 段飛冷笑道:“在你們大同兵面前,本官帶來的這數(shù)萬士卒與土雞瓦狗有何區(qū)別?本官若真要對你們動武,帶來的就不是這點人,而是從其他邊衛(wèi)征招來的數(shù)十萬大軍了?!?/br> 柳臣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說道:“大人,既然如此,為何從太原三衛(wèi)調(diào)來如此多的兵馬?我大哥他們非常疑惑,太原三衛(wèi)滿打滿算也才四萬多人,如何在大人手里突然變成了八萬,而且太原三衛(wèi)的營地中竟然不見少了幾萬人的樣子?” 段飛道:“你們的情報還挺暢通的嘛,不過這個問題乃是機密,本官不能告訴你,既然你兄長他們派你來試探本官,想必是反意不強,既然如此,你為何還如此傲慢,就不怕本官心中不悅,對你哥哥他們不利么?大家只是一時義憤才跟隨你哥哥他們暴動,沒有幾個真的想造反,你不要一時沖動害了大家啊。” 柳臣猶豫了一下,他翻身下馬,向段飛叩首道:“大人英明,我們沒有人想造反,只是巡撫張文錦和參將賈鑒欺人太甚殘暴無德,我們被逼得沒法活了,這才起而殺之,咱們?nèi)找苟荚谂沃⒄袚岬南ⅲ犝f皇上派來招撫的是段大人,大家都很高興,都說大人遠見卓識、英明神武、善待部下,定會給我們個公道,沒想大人去太原衛(wèi)兜了個圈,轉(zhuǎn)身就帶著數(shù)萬人來了,大家很是詫異,于是派小人前來探大人的口風,小人剛才對大人無禮,果然是一時沖動莽撞所為,還請大人見諒。” 他帶來的那十來人也都紛紛下馬,向段飛拜道:“小人無禮,請大人見諒!” 段飛笑道:“都起來吧,說了這么多好話,本官哪還能治你們的罪?柳臣,你到本官面前來,本官告訴你這八萬人的用處,免得你回去說不清楚,反誤了本官的大事?!?/br> 柳臣來到段飛面前,段飛對他寥寥數(shù)語,柳臣激動起來,大叫道:“大人,這是真的嗎?” 段飛肯定地點點頭,說道:“這是絕對機密,除了你兩位兄長外不許告訴任何人,回去之后叫你哥哥他們準備接受招撫,并嚴格封鎖消息,不得讓你們已準備接受招撫的消息有任何只言片語傳到關(guān)外,否則本官可要為你是問!” 柳臣喜形于色地說道:“大人放心,我們早已期盼著這一天了,大人放心好了?!?/br> 段飛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就先回大同去,本官隨后就到?!?/br> 柳臣離開之后招撫大軍繼續(xù)趕路,過了大石口,應(yīng)州很快就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應(yīng)州守將開城出迎,令段飛驚訝的是,這個守將便是柳忠本人,在柳忠的帶領(lǐng)下,大軍繼續(xù)向大同進發(fā),經(jīng)柳忠之口,段飛發(fā)現(xiàn)大同的局勢比他所知的還要復(fù)雜,同時也了解了不少兵變的內(nèi)情。 情報里說得很簡單,大同巡撫張文錦為加強戰(zhàn)備,命鎮(zhèn)卒戍守城北五堡,參將賈鑒催督甚急,激起眾怒。鎮(zhèn)卒郭鑒、柳忠等起而暴動,擊殺張文錦、賈鑒,看似一個突發(fā)的事件,實際上問題已經(jīng)存在許久,這一次不過是火山爆發(fā)而已。 張文錦與賈鑒對待士卒就如奴隸,在大同軍方積怨很深,這次事件也絕非為了戍守城北五堡,而是張文錦想要抽調(diào)正在維護五堡的士兵去給他的官衙維修,郭鑒以軍情甚急,士卒不能私用為由拒絕了,張文錦大怒,命賈鑒派人將郭鑒抓了起來,捆在轅門內(nèi)親手抽了幾十鞭子,張文錦還不罷休,還要將郭鑒丟到水牢中泡著,柳忠等上千勸諫,也被張文錦抓起來抽了幾鞭,群情聳動的時候不知誰喊了一嗓子‘不如反了’,結(jié)果憤怒的大同士卒立刻沖上去將張文錦當場殺死,賈鑒被打斷兩腿,用馬拖著游營兩日才活活疼死。 大同士卒推舉郭鑒和柳忠為他們的首領(lǐng),不過柳忠和郭鑒在是否接受招撫上卻存在分歧,郭鑒吃了太多的苦,手里突然多了十多萬卒子,對朝廷的招安似乎不太感興趣啊。 第二日中午,招撫柳忠如大軍順利來到大同城下,果然如柳忠所說,大同城門緊閉,城頭上雖然還飄揚著大明的旗幟,不過段飛派人喊話之后,大同城頭的卒子卻回答說要想招撫他們,欽差大人得孤身一人進城。 “大人,萬萬不可孤身進城??!”包括柳忠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在勸說段飛,段飛卻道:“本官帶著數(shù)萬兵馬來到大同城下,郭鑒與守卒有所懷疑是正常的事情,不過柳忠你也說過了,郭鑒只是一時糊涂,數(shù)萬大同守卒并不想造反,難道他們還能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本官不成?既然郭鑒怕了,要我一個人進城,那我就一個人進去和他談!” 段飛固執(zhí)己見,大家苦勸不能,最后江輝建議道:“大人,您可是帶著天子劍的欽差啊,身邊怎么也得帶幾個隨從吧?郭鑒再無禮,總不能當著幾萬卒子的面,不許大人帶幾個隨從在身邊伺候吧?這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他怕了嗎?” 段飛想了想,覺得江輝說得有理,自己不能完全答應(yīng)郭鑒的要求,以免對談判不利,他親自點了八個人,就帶著這八個人,騎馬來到大同城南門前,大喝道:“本官乃奉旨招撫欽差段飛是也,快快傳報郭鑒,就說本官來了,快叫他大開城門,親自來迎!” 過了許久,城門終于在吱呀聲中打開了一條僅僅可供一人側(cè)身通過的小縫,有人在里面喝道:“欽差大人,請進來吧?!?/br> 隨同段飛前來的親衛(wèi)之一的圓通哼了一聲道:“郭鑒也太無禮了,竟然讓大人從這么小的縫隙里鉆進去?!?/br> 段飛笑道:“他們不拋個籮筐下來,讓本官坐著籮筐讓他們拉進去已經(jīng)很不錯了,下馬進城吧?!?/br> 段飛首先下馬,圓通他們將段飛護在中間,先后走入大同城里,城門又立刻被卒子用力推動關(guān)上了,圓通等都將心提到了嗓門上,段飛卻微微一笑,輕喝道:“不要緊張,放松一點,郭鑒越小心,說明他心里越矛盾,現(xiàn)在緊張的人應(yīng)該是他才對??!你們看看兩邊士卒看著本官的神情,像是就要撲上來殺人的么?” 圓通等依話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在周圍拿著武器包圍住他們,看似威脅很大的士卒,望著段飛的眼里竟然充斥著興奮與欽服神態(tài),若是有人大喊一聲,說不定這些士卒立刻就會拋下手中武器,向段飛涌過來搶他簽名呢。 有此發(fā)現(xiàn)之后圓通他們也放下心來,圓通心悅誠服地對段飛道:“大人越來越厲害了,一進城我的心便亂了,若非大人點醒,說不定沒等他們動手,我們自己已經(jīng)崩潰了。” 段飛沒有回答,因為一個判軍首領(lǐng)走了上來,向段飛施禮道:“段大人,郭將軍請你到巡撫衙門相見?!?/br> 段飛暢聲笑道:“郭將軍?大同什么時候有了位郭將軍?莫非郭鑒給自己封的?沒有皇上準許和兵部的任命,郭鑒怎敢自稱將軍?難道他真打算造反嗎?” 那名將領(lǐng)神色一緊,只聽兩旁士卒嘩聲漸起,他急忙解釋道:“段大人誤會了,郭鑒并未自封將軍,這只是大家對他的一個敬稱而已。” 段飛一舉奪回主動,他微笑道:“原來如此,既然郭鑒不想造反,那么當今圣上還是他的主子,本官代表皇上前來招撫,為何卻受這等待遇?快為本官及隨從備馬!” 那名將領(lǐng)無奈只好命部下讓出幾匹馬來,不過段飛卻不肯上馬,他望著那名將領(lǐng)坐下那匹純黑的馬,說道:“你怎能讓本官騎這些劣馬?你坐下那匹應(yīng)該就是皇上賜給巡撫張文錦的御馬豹子頭吧?果然神駿啊,不過御馬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騎的,郭小將軍,只好請你割愛了……” 騎著豹子頭的果然是郭鑒的兒子郭破韃,他聽到段飛的話,臉上紅白變化了一陣,終于翻身下馬,將豹子頭簽到段飛面前,遞上韁繩恭恭敬敬地說道:“段大人,請上馬?!?/br> 在圓通等佩服不已的目光中段飛身手矯健地一躍而起,穩(wěn)穩(wěn)地坐在御馬豹子頭背上,他目光在周遭巡視了一遍,突然大喝道:“大同兵變,你們殺死巡撫張文錦,參將賈鑒的詳細經(jīng)過皇上都很清楚,張文錦以權(quán)謀私,賈鑒暴虐無情,皇上都是明白的,特命本官攜天子劍前來招撫,可見皇上對爾等的信任,希望爾等不要辜負皇上的期望,國之將士,應(yīng)當守衛(wèi)邊關(guān)保家衛(wèi)民,刀槍不是用來對著自己人的!” 聽到段飛的話,許多人悄悄地垂下了手中的刀槍弓箭,段飛感覺到暗藏的殺氣驟減,他滿意地對郭破韃道:“郭小將軍,請上馬在前頭引路,本官可不知道巡撫衙門在哪哩……” 第682章 開誠布公 在郭破韃的帶領(lǐng)下,段飛騎著豹子頭向巡撫衙門行去,大同城乃是京城西部最重要的軍事重鎮(zhèn),大同的規(guī)模幾乎堪比太原,街道齊整,百姓在兵變之下依然鎮(zhèn)定如恒,他們好奇地看著身著明黃色蟒袍,騎在高頭大馬上精神抖擻的段飛,相互交頭接耳,目光中都透著興奮與安然,看到這些百姓的目光與神情,段飛心中更是鎮(zhèn)定,就算郭鑒有什么想法,在這大同城里,他也攪不起什么風浪來。 眼前突然來到一片高門大宅區(qū),最醒目的一座府邸前擺著兩只高大的獅子,看那規(guī)格,府中主人定是位皇族貴胄,這顯然就是代王府了,在大同也唯有代王府才有這等氣魄。 過了代王府,又經(jīng)過幾座府邸,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稍顯破舊的府邸,不過這也只是相對周圍華宅而言,接近那府邸的時候,郭破韃稍稍放慢馬速,與段飛平行,低聲說道:“前邊就是巡撫衙門了,大人,我爹遭此大難,心有怨氣,言語中若是對大人不敬,還請大人多多擔待不要見怪……” 段飛微笑道:“本官離京之前便早有面對千夫指的心理準備,直至目前一切都出乎本官預(yù)料的簡單,你父親的遭遇本官非常同情,本官不會與他計較這些小節(jié)的。” 郭破韃輕嘆一聲,欲言又止,他策馬加速來到那宅子前,守在門前的士兵見狀急忙進去通報,段飛來到宅子前仔細打量,張文錦的這座宅子雖然稍顯破舊,有些地方確實年久失修有些損壞,但是稍加修補即可,何須大動干戈抽調(diào)士卒來給他修宅第?張文錦可是個巡撫啊,他怎么能做出這么出格的事情來?還是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這個家伙不是豬油蒙了心,便是活該找死了。 就在段飛胡思亂想的時候,剛才進去傳報的士兵跑了出來,郭破韃跟他低語幾句,來到段飛馬前,說道:“段大人,我爹身上傷勢嚴重,至今尚不能下床,請大人移步入內(nèi)相見,多有得罪,還請大人見諒?!?/br> 段飛翻身下馬,說道:“這有什么,既然郭千戶傷勢嚴重不能下床,本官自當親自前往探視,郭小將軍,請前頭帶路吧?!?/br> 郭破韃點點頭說了聲請,便帶著段飛進了宅子,不一會段飛便進入后院,鼻子里嗅到一股藥味的時候,郭破虜已將段飛帶到正房前,向屋里恭恭敬敬地報道:“爹,欽差大人到了?!?/br> 一把低沉沙啞似乎歷經(jīng)了滄桑的聲音說道:“欽差大人,郭鑒不良于行不能親自出迎,只能躺在床上與大人相見,還請大人見諒,破兒,還不快將欽差大人請進來?!?/br> 段飛大步上前,走入屋中,順著聲音方向走去,說道:“郭千戶無需多禮,本官自己進來了?!?/br> 鼻子里藥味越來越重,段飛轉(zhuǎn)過一座屏風,終于見到了趴在床上側(cè)頭向里躺著的一個中年大漢,他赤著上身,只在腰|臀上隨便蓋了件衣服,背上腿上覆蓋著厚厚的藥膏,背上皮膚紋起老高,大小腿也不成比例地腫起,看來郭鑒不良于行之說倒不是推托之詞。 “郭千戶受苦了……”段飛來到床前,目光在郭鑒背上一掃,便肯定他的傷絲毫不假,堂堂千戶,當眾被巡撫及參將打成這樣,難怪同情他的士卒頓時反了,段飛懇切地說道:“皇上已知事情原委,特派本官前來慰問安撫,皇上說了,兵變事發(fā)突然,巡撫張文錦與參將資鑒死有余辜,參與兵變的士卒只要見旨后各歸本位,聽從調(diào)派,便不再追究,為首者由本官酌情處理,據(jù)本官所查實,郭千戶自始至終沒有動過刀槍,雖被推舉為兵變首領(lǐng),然而卻實非本意,只要郭千戶配合本官安撫參與叛亂的將官,平息此事,郭千戶便有功無罪,郭千戶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凡是本官職權(quán)之內(nèi)的,本官會盡量滿足,郭千戶,本官如此安排可還妥當?” 郭鑒激動地轉(zhuǎn)過頭來,說道:“皇上真的是如此想的?段大人,你不會是誑我吧?事后真的不再追究?” 段飛微笑道:“你何嘗聽說過本官言出不行的?圣旨在此,你自己看清楚再說吧。” 段飛將正德密旨遞過去,這本是段飛最后的底牌,段飛應(yīng)該為朝廷體面爭取一下的,不過段飛不想搞那么復(fù)雜,直接把密旨砸過去,除非真想謀反,否則大明百姓誰能擋得住如此誘惑? 郭鑒接過密旨仔細一看,確認段飛剛才所說句句屬實之后他激動得翻身而起,段飛一偏頭,郭鑒才意識到自己如今實在不雅,他急忙抓起長衫遮住身體,對段飛道:“下官激動過度在大人面前失儀了,大人請勿見怪,大人請到外間等候,下官更衣后再與大人慢慢商談?!?/br> 段飛點帶你頭,走出屋外等候,沒多久,郭鑒披著件寬大的衣袍走了出來,只見他精神抖擻,雖然臉色還差點,但是卻絲毫看不出幾天前曾受過酷刑的樣子。 “有勞欽差久候,下官郭鑒參見大人?!惫b向段飛大禮參拜,段飛抓住他的手將他扶起,只見郭鑒手上新傷未愈舊傷累累,段飛輕嘆道:“郭千戶無需多禮,郭千戶身上的傷不妨事了嗎?” 郭鑒赫然笑道:“這點小傷,還沒放在下官心上,養(yǎng)了這許多天,已經(jīng)不妨事了,大人,這圣旨還請大人收回。” 段飛收回了密旨,說道:“郭千戶,你已有決定了嗎?” 郭鑒苦笑著點點頭,說道:“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皇上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我這個叛逆,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寬宏大量,下官服了,下官愿意交出兵權(quán)配合大人平息此次兵變,下官沒有別的要求,只盼朝廷能夠遵守承諾,不要事后再追究我等罪責。” 段飛皺眉道:“郭千戶,皇上都已經(jīng)開了金口,下了圣旨,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郭千戶,甭管他聽柳忠說你原本不肯受人推舉當這個叛變的頭兒,實在無法推脫才勉強答應(yīng),可事后你們聽說朝廷派本官前來平撫的事后,大家都表示想要接受招安,唯獨你反對招安,對朝廷疑慮重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有人惡意中傷在你面前造謠了?” 郭鑒若有所思地搪塞道:“下官自己胡思亂想,誤會了朝廷的意思,給大人帶來不少麻煩,還請大人見諒?!?/br> 段飛目中精光一閃,說道:“郭千戶,本官的名聲想必你聽說過,本官是靠刑名起家,練就一雙神眼可斷真假是非,郭千戶砌詞為人隱瞞,難道本官看不出來嗎?此人顯然是別有目的,故意挑唆,郭千戶難道看不出來嗎?郭千戶,此人極有可能是真正的叛匪逆黨,郭千戶最好還是不要再為他遮掩了?!?/br> 郭鑒猶豫了一下,猛一咬牙,說道:“大人言之有理,我就說那小子怎么平時不拜神,神像倒了他反而上了心,這些天他不斷跟我說些朝廷此人便是我麾下百戶甘會,此刻就在府中,破兒,破兒,快帶幾個人去將甘會找來,快去!” 段飛冷笑道:“只怕他見勢不妙會暴起傷人逃之夭夭,圓通,你帶兩個人跟著去,一定要將那個甘會捉??!” “是!大人。”郭破韃凜然接令,帶著幾個人,和圓通他們一塊走了。 段飛又對郭鑒道:“郭千戶,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讓大同恢復(fù)原狀,那些因不同意參加兵變而被扣押的官員、將領(lǐng),還有那些整營被繳了武器扣押的士兵,都釋放了吧,參與兵變的人和部隊各回駐地,嚴密封鎖消息,禁止任何人進出關(guān)口,連只鳥也不許飛出去?!?/br> 郭鑒猶豫道:“大人,這是所為何故?聽說大人從太原衛(wèi)帶了八萬多人過來,讓下官著實困惑不已?!?/br> 段飛道:“你先辦好這些事再說,等情況穩(wěn)定下來,本官自會告訴大家那八萬人究竟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