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嗑自己的cp上頭了[娛樂圈]、末世重生后我氣運加身、妃藥不可:璃王獨寵妻、兵甲天下、盛世寵愛:寶貝入懷來、我被整個皇朝逼婚了[書穿]、庶女淘寶、總有人當我是渣受、反派的貓主子又在作妖、罪惡之城
無緣發(fā)出一聲輕嘆,幽幽地說道:“我本姓周,名玉潔,山西大同府周家莊人。五歲時父母雙亡,后被拐賣到北京蘇淮妓院,遂改姓為蘇,排行第三,老|鴇給我改名叫蘇三……” “什么!”段飛睜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清麗絕俗的女尼,驚詫地叫道:“你就是蘇三?蘇三起解的蘇三?王景隆怎么會任你落得如此田地!” 無緣驚詫地抬起頭飛快瞟了段飛一眼,說道:“大人竟然知道我曾用過的賤名,還知道我曾經(jīng)獲罪得王大人相救,段大人不愧是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啊,現(xiàn)在大人什么都明白了吧?” 段飛何止明白,簡直對她了如指掌,當然這是在她被王景隆拯救之前,之后就不知道了,段飛定了定神,重新走入佛堂,忍不住仔細在無緣身上打量了幾下,嘖嘖嘆道:“真想不到,我竟有幸親眼見到當年名震京師的玉堂春!我本以為王景隆為你洗冤之后你們倆就能從此雙宿雙飛,恩恩愛愛過一輩子,真沒想到……” 無緣感覺到了段飛的目光,她鵝頸低垂苦澀地說道:“人家是白玉為堂金做馬的新科進士、八府巡按,我算什么呢?從前是個倚門賣笑的妓子,后是殺夫獲罪的嫌犯,王大人替我洗脫冤情已經(jīng)上天有好生之恩德了,他正新婚燕爾,又怎么能因為我毀了他的名聲?他甚至不許我與他相認,罰沒沈家家產(chǎn)之后,他將我安排在一所尼庵中修行,連法號無緣都是他給我起的,我本以為那就是我此生的歸宿了……” 無緣身份已泄露,忍不住想找個人將自己的委屈傾訴出來,段飛就成了她唯一的目標:“我開始洗盡鉛華打算安度余生,誰曾想尼庵中也沒有真正的安寧,不時有無賴肆擾庵堂,還有些忍不住寂寞的尼姑暗中與外人通jian,這些都還罷了,我只當自己瞎了、聾了,不聞不見罷了,沒想到她們卻無端嫉妒我的姿色,不斷編排我的不是,沒多久我就被趕出了庵堂,身無分文無處可去的我?guī)字两^境,就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我的引路人……” 無緣開始講述她是如何被吸收入教的,聽得出她非常喜歡那一段生活軌跡,因為白蓮教教義中要求弟子不分尊卑,不分老幼,都要相互扶持相互友愛,這是白蓮教吸引人的特點之一,在底層這個教義還是得到了貫徹的,入了教就好像融入了一個其樂融融的大家庭,不愁吃不愁穿,從此過上了幸福安寧的生活…… 這一切不過是騙人的假象,歷史證明烏托邦和桃源仙境都是人空想出來的,根本不可能存在,就算短暫出現(xiàn),也不可能長久,很快無緣所在的那個小組織就被官府所察覺,無緣倉皇離開了山西,在入川的路上遇到了玄天大護法,被他驚為天人,遂借自己的權(quán)力將她收歸于掌中,去哪里都將她帶著,然而無緣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看人的眼力幾乎不遜段飛,早看穿邵珈鈺不是個好東西,然而她被教義所迷,依舊在為白蓮教普天大同的夢幻努力發(fā)展教眾,對邵珈鈺她則施展出當年迷惑人的手段,弄得邵珈鈺心癢癢的,卻偏偏一直未能得手。 邵珈鈺將她帶到了西安,在念慈庵無塵師太的教導(dǎo)下覺察到了白蓮教不擇手段的真相之后,無緣沒有按照無塵師太的指點直接逃走,而是回去在眾目睽睽之下質(zhì)問邵珈鈺,質(zhì)問白蓮教的宗旨,邵珈鈺惱羞成怒將她關(guān)押起來,卻依然不舍得傷害,被突襲的時候還想將她帶走,結(jié)果被段飛所救。 無緣將自己的經(jīng)歷向段飛毫無保留地傾訴出來,說完的時候早已淚濕緇衣,她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向段飛望去,說道:“段大人,我離開洪洞縣的經(jīng)過都說完了,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段飛的目光毫不掩飾自己的憐憫,毫不猶豫地答道:“你放心,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明天你就隨我一起前往鳳翔,一同前往的還有天慧大師等佛道兩門的高人,我會叫人去請無塵師太,你們一起隨我前去安撫民眾,揭穿真白蓮假均天的陰謀,等此事完結(jié),邵珈鈺也不再是威脅的時候,本官會替你安排個好的歸宿,你還年輕,與王景隆無緣不代表與這個世界無緣,只有努力爭取才會有幸福的生活,明早卯時我會派人來叫你,本官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br> 段飛離開庵堂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微弱的燭光下,無緣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單,她再次拿起了佛珠,脫口而出的卻是一聲輕嘆。 第474章 【虛晃一招】 段飛來到西安的第三日,西安局勢趨于平靜,百姓們種痘也種得差不多了,那些不肯種牛痘的死硬份子,段飛也懶得強迫他們,事實會證明誰對誰錯,那些人自己愿意冒死,段飛又管他作甚? 卯時正的時候,兩位欽差率隊離開了西安城,西安府的四座大門也幾乎同時開啟,滯留在城中的人們紛紛離去,不過秩序井然,已經(jīng)沒有前日的驚惶,許多人向西,向北而去,準備返回家鄉(xiāng),他們還是相信朝廷的,相信親自示范種牛痘的欽差大人,天花對他們而言已經(jīng)不是威脅了。 段飛一行離開西安后向西北度過黃河來到咸陽,因為渡河緩慢,來到咸陽已經(jīng)是巳時末,大軍在咸陽休整了一下,拔營的時候段飛卻突然下令改道向北,大軍加速向平?jīng)龈s去。 除了有限幾人外沒人知道為什么不先去鳳翔,事實上據(jù)上官杰交代,還有分析無緣從邵珈鈺那里得來的消息,此次魔教陜西傳役的計劃之中,平?jīng)霾攀钦嬲闹攸c,所以段飛對外宣稱要去鳳翔,虛晃一招之后卻直撲平?jīng)觥?/br> 平?jīng)鍪形挥陔]山東麓,涇河上游,是關(guān)中西去北上的古道要沖;又依六盤三關(guān)之險,自古為屏障三秦、控馭五原之重鎮(zhèn),是中原通往西域和古絲綢之路北線東端的交通和軍事要沖,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魔教選擇在這里發(fā)動,是很有道理的。 平?jīng)鲕娛碌匚缓苤匾?,?jīng)濟上也很發(fā)達,它是陜甘寧三省交匯的“金三角”,隴東傳統(tǒng)的商品集散地,素有“旱碼頭”之稱,而且這里天高皇帝遠,又不是首府西安,在此發(fā)展不容易被察覺,不僅隱秘而且還具有一定的緩沖性,只要西安一亂,朝廷便會忽略這些‘偏遠地區(qū)’,到時候就算在平?jīng)隼鸫笃煸旆?,只怕朝廷一時都不會察覺。 事實上情況一直按照魔教預(yù)定的步驟順利發(fā)展著,平?jīng)龅奶旎▌傞_始蔓延的時候,官府反應(yīng)極慢,當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他們急于將事態(tài)控制住,采取了一些不必要的極端措施,譬如隱瞞不報,直接滅口毀尸等等,激起了極大民憤,并且將恐懼迅速傳播開,令鈞天教迅速招攬了許多信徒。 隨后官府終于再也控制不住事態(tài),只好逐級上報,魔教又出動高手,采用暗殺的手段阻止信息向京城傳播,錦衣衛(wèi)陜西分部的首腦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接連刺殺,以至于不能及時傳回情報的。 情報好不容易傳到京城的時候,以平?jīng)鰹槭?,周邊府縣的情況已經(jīng)惡化,當官的不是被刺殺就是逃了,下邊士卒逃的逃,加入鈞天教的加入鈞天教,魔教其實已經(jīng)將平?jīng)?、鳳翔、慶陽三府控制在手中,就在這時,京城里傳來消息,正德傳旨,命欽差段飛帶一千人,其中包括五百錦衣衛(wèi)以及五百名太醫(yī)、翰林醫(yī)官在內(nèi)的大夫們出京了。 得到消息的時候魔教教主眀尊陶天雄正在西安,聽說段飛才帶了那么點人來陜西,他差點仰天高呼‘天助我也!’,頓時打起了襲擊欽差隊伍的主意,不過老jian巨猾的他布置好一切后立刻溜回平?jīng)龅群蛳?,隨后奉命假扮難民沖擊欽差隊伍的人發(fā)現(xiàn)上當,欽差一行何止一千人!那是足足五千名人手一支火槍的錦衣衛(wèi)和神機營混編隊伍?。?/br> 灰溜溜的數(shù)千‘難民’留在西安城外等候命令,結(jié)果欽差入城后城內(nèi)按照計劃很快發(fā)生變亂,四門齊鎖,喊殺聲震天,城外的人按照計劃并未參與,本以為幾十萬被挑唆的百姓要沖開南門輕而易舉,事實上也差點兒就沖開了,段飛的及時出現(xiàn)讓魔教的‘火種’計劃成為泡影。 城外的魔教弟子與城內(nèi)失去了聯(lián)系,他們不安地等了將近兩天,終于等到了翻墻而出的邵珈鈺和管簫寒等四人,他們趁夜離開西安,向平?jīng)龆ァ?/br> 就在段飛離開西安的時候,管簫寒和邵珈鈺風塵仆仆地搶先趕到了平?jīng)?,魔教教主眀尊陶天雄,立即召集魔教重要干部,在平?jīng)龈玫墓弥?,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 管簫寒的到來令現(xiàn)場氣氛有些尷尬,許多在場的人前段時間還打算潛入京城將這個想造反的小妖女|干掉呢。 不過陶天雄還是很有城府的,他不動聲色地請圣女上座——白蓮圣女在教中還是很有地位的,甚至超過了四大護法,僅次于教主眀尊,然后陶天雄開始詢問邵珈鈺西安那邊的情況。 邵珈鈺很坦然地將西安發(fā)生的事訴說出來,一面說一面觀察教主面具后那雙眸子透出來的眼神,白蓮教中最神秘的人就是眼前的教主還有旁邊坐著的圣女了,他們兩位出現(xiàn)在教眾面前的時候不是戴著面具就是化了妝,自從圣母詭異地閉關(guān)而死之后,就沒人知道眀尊的真面目,同樣,作為圣母的首徒,圣女的真面目也成了個迷,或許只有那位與她關(guān)系最為親密的守護者才知道了。 邵珈鈺發(fā)現(xiàn)自己說到西安全面事敗的時候,高高在上的教主眼神里居然毫無變化,城府之深令人心驚,等他說完之后,大堂上一片安靜。 過了許久,教主才平淡地說道:“玄天大護法,你說我們情報錯誤,導(dǎo)致襲擊欽差隊伍事敗,因為欽差帶來新痘種,并且應(yīng)對得宜,以雷霆之勢鎮(zhèn)住了亂民,導(dǎo)致我們傳種之計事敗,那為什么你們捉住了那個無足輕重的小子時,為何不直接殺了?反而帶回分舵,導(dǎo)致段飛尋香而至,令分舵被毀,諸多重要會員被捕?” 這個問題管簫寒已經(jīng)幫邵珈鈺想好了說辭,他心中無奈,只好暗運功力,將老臉逼得有些漲紅,他回答道:“那是我的一念之差,那小子長得憨頭憨腦的,我一時動了愛才之心,想收他做義子哩……不過事實上我懷疑段飛只不過是虛晃一招,他那晚的行動絕對是有預(yù)謀的,事后我們才發(fā)現(xiàn)當時他數(shù)路人馬幾乎同時到達分舵附近,瞬間便完成了合圍,很顯然事先有人暗通了消息,最可疑的人自然是事后成了錦衣千戶的那位了?!?/br> 第475章 【我要渡江】 邵珈鈺這段話綿里藏針,大家都聽得很明白,他暗諷教主喜好龍陽,收了個jian細做所謂的義子,還安插到了巽風堂里,才導(dǎo)致了這次的徹底潰敗。 大家都敏感地覺察到了邵珈鈺的變化,在此前他對教主言聽計從,何嘗敢這么對教主說話?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從邵珈鈺轉(zhuǎn)移到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圣女身上。 陶天雄眼里終于閃過一絲憤怒,不過很快平靜下來,淡淡地說道:“原來如此,是本尊識人不眀,中了朝廷的jian計,玄天大護法和巽風堂無罪有功,請各自入座?!?/br> 邵珈鈺等三人謝過眀尊,邵珈鈺又道:“此次我們得以保存實力,還多虧了圣女大駕光臨,否則當晚只怕只有我一人能夠逃生,而且圣女賜我一枚補天丹,讓我少花費兩年苦修的時間,圣女對欽差段飛知之甚詳,并且?guī)砹酥匾?,我建議還是請圣女給我們介紹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吧?!?/br> 邵珈鈺說完這些話之后,向管簫寒施了一禮,這才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大家心里都明白過來,這個玄天大護法已經(jīng)改投圣母一系了。 眀尊陶天雄心里不知怎么想的,他淡然向管簫寒望去,說道:“既然是大護法的推薦,圣女你就勉為其難地說一下吧?!?/br> 管簫寒盈盈站起,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散播痘瘡招攬信徒這種逆天的手段居然也做了出來,倘若圣母還在世的話,她一定是不會同意的?!?/br> 眀尊哼了一聲,顯然對管簫寒的話很不滿,管簫寒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計劃已經(jīng)失敗,段飛必然會從上官杰那里知道真正的目標在哪里,說不定現(xiàn)在眀軍正在趕來,我的建議是,立刻放棄計劃,解散用欺騙的手段強收的教徒,靜待真正的機會?!?/br> ‘嘩’地一聲,大堂之上頓時象炸鍋一樣鬧開了…… …… 段飛率軍從咸陽離開后快馬加鞭地向前趕路,那些大夫被留在了咸陽,等前方穩(wěn)定的消息傳來時再由各府縣另外派軍一路護送他們前往平?jīng)?,因此,段飛一路迅速越州過縣,僅僅花了一個時辰便由咸陽狂奔到了平?jīng)龅亟纭?/br> 未時末申時初,段飛大軍已經(jīng)來到?jīng)苤菘h附近,涇州縣令昨天段飛在西安見過,縣官都跑了,涇州幾乎已變成空城一座,碼頭上連渡船都不見一艘。 沒法過河就沒有辦法奇襲平?jīng)?,段飛一咬牙,命令大家沿著涇水向上游飛馳,在快要抵達崇信縣城的時候,終于在一處港灣中發(fā)現(xiàn)了十幾艘渡船,每船約可載二十人渡江,要將五千人送過涇水,少說也要一個多時辰。 段飛望著濁浪滾滾的涇水,眉頭擰到了一塊,現(xiàn)在正值汛期,涇水水流很快,真正渡江所需的時間絕對不止焦陽的預(yù)估,何況…… 段飛拿起望遠鏡,向河對岸望去,只見對面下游不遠處河岸寬闊,對岸有一片淺灘,很適合舟渡,然而那片淺灘之外,是一片濃密的草地,草高足有一米,更遠處樹木繁茂,地形復(fù)雜,最適合埋伏了。 阮相眀也皺緊眉頭,說道:“大人,看來咱們在涇州縣所作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這是一個專門為我們設(shè)的陷阱啊,我們不如放船而下,重返涇州縣碼頭,在那邊渡河吧?!?/br> 段飛將望遠鏡交給焦陽,說道:“這倒也是個解決的辦法,不過對面有沒有埋伏還難說,焦陽你覺得呢?” 焦陽看了一會,沉聲道:“大人,對面絕對有埋伏,而且人不少,大人請聽,涇水兩岸都沒有鳥鳴之聲,可見小鳥都被嚇跑了,還有,大人只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發(fā)現(xiàn)高草倒伏,定是剛有人走過,否則風一吹它們又會恢復(fù)原狀,還有……卑職發(fā)現(xiàn)好幾處沒藏好的人,不是露出半邊屁股,就是露出了一雙腳或者衣衫頭巾之類的東西?!?/br> 段飛笑道:“那你估計對面會有多少人呢?” 焦陽在心中算了算,說道:“可以看到的部分大約有三五千,卑職估計至少還有數(shù)倍于此的人藏在更遠處?!?/br> 段飛說道:“也就是說至少也有兩三萬人在等著咱們咯?” 焦陽道:“只怕還不止,不過……卑職認為這些敵人的素質(zhì)實在不怎么樣,若我等有一萬人并且有足夠空間布陣的話,絕對可以穩(wěn)勝,現(xiàn)在咱們才有三千人,還要渡河,對面地形狹小也不便列陣對敵,卑職也覺得我們沒必要冒險,還是照阮先生所言,重返涇州再渡河比較穩(wěn)妥?!?/br> 段飛心中天人交戰(zhàn),他重新取回望遠鏡瞧了瞧,突然在望遠鏡中看到了半張臉,正從對面的山石上偷眼望過來。 段飛笑了,他放下望遠鏡,笑道:“焦陽你說得不錯,對面的敵人的確素質(zhì)很差,連小孩兒都有,又沒有紀律,這樣的隊伍對咱們有何威脅可言?傳令下去,準備渡江!” 阮相眀正待勸阻,段飛已先說道:“阮先生請不用再說了,阮先生不明白我們錦衣衛(wèi)新火器的厲害,本官卻自信得很,焦陽,你們平日的訓(xùn)練也沒有造假吧?本官命你親自率先渡江,在河灘上裝出懶散的模樣,待渡江士兵達到千人時,開始布陣以待?!?/br> 焦陽猶豫了一下,說道:“大人,是否先將神機營那兩千人派過去?” 段飛斷然道:“萬萬不可!” 焦陽愕然,段飛解釋道:“神機營的火器不如咱們精良,他們也未曾經(jīng)過槍陣的訓(xùn)練,這里是渡江的搶灘之戰(zhàn)啊,與平日陸戰(zhàn)不同,倘若他們被擊潰,咱們望江興嘆就全完了,我命令你現(xiàn)在立刻帶錦衣衛(wèi)的弟兄們渡江!” 焦陽接令而去,錦衣衛(wèi)開始渡江,阮相眀問道:“大人,你打算何時渡江呢?” 段飛瞇了瞇眼,說道:“我打算在錦衣衛(wèi)弟兄們快渡完的時候再過去,阮先生覺得呢?” 阮相眀說道:“一般來說狙擊渡江敵人的最佳時機是在他們剛度過了三分之一人的時候,不過對方人數(shù)比咱們多得多,而且照我看他們此舉勢在必得,大人正是他們的最大目標,大人選擇在五分之三的人渡江時渡江,正是恰到好處,再遲只怕敵人忍無可忍,早了的話又不能發(fā)揮出錦衣衛(wèi)槍陣的威力,大人深謀遠慮,在下佩服,在下打算最后一船才渡江,在這里隔岸觀戰(zhàn),才能親眼體會大人所言槍陣的威力??!” 段飛微笑起來,眼睛微瞇著向?qū)Π锻ィ抡盏幕鹄K槍雖然經(jīng)過了將近半年的試煉,卻至今還沒開過葷呢,今天就用對岸那些不開眼家伙的血來祭師好了! 第476章 【豪賭】 “眀軍開始渡江了!”涇川對面,段飛看不到的一個山谷里,數(shù)以萬計的人屏氣斂聲靜靜地等待著命令,一個探子快步跑來,向魔教教主陶天雄等人稟道。 “來得好!”陶天雄冷笑一聲,說道:“段飛畢竟是個從未上過真正戰(zhàn)場的雛,自恃火器厲害,卻不知我們早已研究過對付火器的辦法,他們不過才五千人,咱們這的長弓手就足有一萬多,光是對射都能將他們連皮帶骨吃個精光,何況我們除此之外還有十萬大軍以及隱藏在上游的水師,到時候一聲令下,兩面夾攻,定要活捉那個段飛,到時候那小子可別被嚇得尿了褲子?!?/br> 一旁正在觀賞一朵不知名野花的管簫寒淡然道:“段飛狡猾得很,想要活捉他難如登天,眀尊真想贏他的話最好在對方剛度過一千人的時候全面出擊,否則等到他們站穩(wěn)了腳跟,大敗輸虧的將會是我們!” “圣女向來膽大包天,何時被段飛嚇成驚弓之鳥了?”戴著鐘馗面具的陶天雄向管簫寒望去,微笑道:“既然咱們各自對自己的判斷都那么有信心,不如咱們來賭一把好了,倘若這一戰(zhàn)我們贏了,圣女便將一向由圣母執(zhí)掌的圣蓮令交給本尊代為執(zhí)掌如何?” 圣蓮令乃是白蓮教的至寶,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也是白蓮教中舉行什么大典祭拜彌勒佛或是無生老母的時候的必須器物,交出圣蓮令相當于將自己的權(quán)力拱手相讓,陶天雄此舉是想將圣母一系目前由管簫寒掌握的權(quán)力一舉剝奪,陶天雄只認為勝券在握,就算管簫寒不肯跟他賭也可以小勝一局,讓大家親眼看到圣女的懦弱與不自信,還有杞人憂天,大家自然就會判斷出誰才是最好的領(lǐng)袖。 管簫寒拈著野花,臉上洋溢著莫名的微笑,剎那間大家?guī)滓勺约好媲罢局氖轻屽确鹜樱皇茄蠠煟?/br> 只聽管簫寒悠然說道:“既然眀尊有此雅興,紫煙自當奉陪,只不過……不知眀尊打算拿什么東西來做賭注?至少也得是配得上圣蓮令的東西才成?。 ?/br> 陶天雄想不到紫煙竟然膽敢應(yīng)戰(zhàn),他的心突然猶豫起來,難道…… 陶天雄瞬間收攝心神,微笑道:“那本尊便用圣火令來做賭吧?!?/br> 圣火令來源悠久,據(jù)說是千年以前從波斯傳入,曾是波斯摩尼教的圣物,在白蓮教中也只有它能蓋過圣蓮令一籌了。 管簫寒微笑道:“圣蓮令就在我身上,不知圣火令眀尊可隨身攜帶?眀尊打算什么時候下令全面出擊?不會搶在對方剛渡過一千人的時候出擊吧?那我可就不賭了?!?/br> 陶天雄呵呵笑道:“本尊豈能占小輩的便宜?放心,我要等段飛渡過涇水,無路可退時才會下令全面進攻,至于圣火令,雖然沒有帶在身上,不過假若你贏了,我難道還會賴賬不成?” 管簫寒掩口輕笑道:“大家都聽到了,到時候可要為奴家作證哦……” 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陶天雄心中倒是有些不安起來,他哼了一聲,對還跪在那里的探子喝道:“你還愣著做什么?快去前方打探消息,見到欽差大旗開始渡江就立刻回報!” 一旁的無天大護法道:“眀尊,段飛明知這邊有埋伏,只怕他打死也不肯過來的。” 陶天雄笑道:“不會,段飛這個人雖然狡猾,不過他也很喜歡冒險,否則他定會選擇更穩(wěn)妥的返回涇州縣再渡江的方案,咱們也有更多的時間安排,既然他已經(jīng)下令渡江,定是想學楚霸王來個破釜沉舟之計,可惜啊,我們不是無能的秦軍,我已布下十面埋伏,定要將他生擒活捉,將他凌辱致死,方消我心頭之恨!” 遠在涇水對岸的段飛無端打了個噴嚏,阮相眀忙道:“段大人,山中風大,不如多披塊披風吧?!?/br> 段飛笑道:“我沒那么弱不禁風,剛才只是對花粉過敏而已,阮先生,我不肯返回涇州渡頭渡江是有原因的,不知先生想到了沒有?” 阮相眀說道:“我明白,大人怕來回倉促,不但令士卒疲累,士氣更受打擊,況且回到?jīng)苤輹r辰已經(jīng)不早,到時候是先吃飯還是先渡江?先吃飯再渡江天都黑了,更易被偷襲,先渡江的話人疲馬困,被人突襲的話同樣危險,再說涇州對岸雖然地勢平坦利于我方布陣,不過對方更容易鋪開數(shù)萬大軍,鋪天蓋地而來更不好抵御,這里對岸地形狹窄,我們不好布陣,對方也只能從不大的扇面攻來,防御起來容易得多,我想到的就這么多了,不知我說全了沒有?” 段飛鼓掌笑道:“阮先生果然高明,連我沒想到的都說了,既然如此阮先生為何還建議我回涇川呢?” 阮相眀說道:“那是因為只要大人下令在涇川扎營,等天亮之后再尋機渡江,到時候剛才說過的那些問題自然就不存在了?!?/br> 段飛點點頭,說道:“阮先生所言原理,不過本官相信自己帶出來的隊伍,相信對岸那些烏合之眾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我無心忍耐,定要與對方血戰(zhàn)一場,振奮士氣還可打擊對方的氣焰,讓他們明白,造反不是那么容易的!” 阮相眀微微點頭,不再做聲,只見一船船的人被送到了涇水對面,不論是渡過江的還是等著渡江的人都趁機休息,老兵們甚至啃了幾口隨身攜帶的干糧,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面對即將來臨的大戰(zhàn),不能吃多也不能餓著肚子,半個多時辰后已經(jīng)度過一千余人,焦陽在那邊一聲令下,開始布陣了。 消息迅速傳回山谷,大家都知道眀軍果然早有準備,聽到這個消息,管簫寒悠然嗅著花香,陶天雄心中又猶豫了一下,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下令攻擊最好不過,可是剛才已經(jīng)夸下???,又跟小妖女打了賭,倘若現(xiàn)在下令攻擊,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于是他最終下令繼續(xù)等待。 一千五、兩千、兩千五……越來越多的錦衣衛(wèi)度過了涇水,他們在岸邊嚴陣以待,就在這時,欽差大旗終于動了。 “你可看清楚了?段飛上船沒有?”陶天雄聞訊松了口氣,大聲喝問道。 探子道:“看到了,欽差穿的大紅袍很好認,欽差已經(jīng)上船了!” 陶天雄大喜,下令道:“諸位隨我到前方坐鎮(zhèn),等段飛下了船,立刻放出訊號,一起發(fā)動,全面攻擊!” 第477章 【三疊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