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通微笑道：“段大人是最不講規(guī)矩的，師兄在段大人身邊做事，又管他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呢？”

    史羽峰恍然，嘿嘿一笑，不吭聲了，段飛知道圓通是在替少林寺向自己示好，他微微一笑，說道：“少林寺的大還丹本官聞名久矣，不知圓通大師可否做主送我?guī)琢＃俊?/br>
    圓通呵呵笑道：“大還丹雖然是本寺珍貴藥丸，一般不與外人，不過大人身系國之大事，有大還丹護身將可如虎添翼，回京之后圓通自會向方丈討些贈與大人?！?/br>
    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清嵐突然睜開眼睛，說道：“段大人是想為史捕頭和石斌他們幾個增強功力么？大還丹雖好，可惜它用來治療內(nèi)傷效果更佳，本門龍虎筑基丹是更好的選擇，而且我們身上就帶有不少，大人可以盡數(shù)拿去，每日卯時初開始練氣前服用，效果最佳?！?/br>
    段飛笑瞇瞇地說道：“多謝大師與道長慷慨，段某定有后報?！?/br>
    清嵐笑道：“大人為國cao勞，為百姓謀利，能幫上點忙是我們的榮幸才對，大人今后有什么需要武當(dāng)效勞的盡管吩咐?！?/br>
    圓通接著說道：“清嵐道兄說得對，今后大人有何差遣，只要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少林絕不敢辭！”

    段飛笑道：“兩位言重了，本官區(qū)區(qū)一人能有什么作為？大明的國泰民安、富庶強盛，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才能辦到！”

    圓通肅然道：“大人持掌錦衣衛(wèi)，一言一行影響重大，大人一心為國為民，這是大明的福氣，我們自然要拼力扶持?！?/br>
    段飛呵呵一笑，轉(zhuǎn)臉對蘇蓉說道：“蓉兒，時候不早，你去通知速黑忒一聲，本官還要馬不停蹄趕去攪和朵顏三衛(wèi)的盟會，他們?nèi)暨€沒吵完，本官可要先走了?！?/br>
    蘇蓉喔地一聲出帳而去，段飛朝睜大了眼睛的史羽峰笑道：“大哥，你若是怕了，就先回信州驛去吧?！?/br>
    史羽峰猛地搖頭，說道：“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丟下我？你這小子比我也強不到哪去，你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

    段飛說道：“我親自來見速黑忒就是為了造勢，借女真人的力量讓朵顏三衛(wèi)不敢輕易動咱們，待會我還得好好說服速黑忒才行……”

    不一會蘇蓉走了回來，對段飛道：“公子，納喇都指揮使速黑忒大人請公子重回議事大帳?！?/br>
    “嗯?！倍物w站了起來，大家跟在他身后，重新回到議事大帳，只見大帳里的人走了多半，有資格列席的只剩七個，其余全是站著的隨從或塔山左衛(wèi)的侍者。

    速黑忒站起相迎道：“讓段大人久等了，大人請坐?！?/br>
    段飛笑道：“看來左都督大人已經(jīng)有所決定，本官洗耳恭聽?！?/br>
    速黑忒勉強一笑，說道：“讓大人見笑了，本使一貫遵從朝廷的調(diào)遣，這一次也不會例外，只不過……這一次我們想先拿到朝廷的嘉獎再有所行動……”

    段飛笑道：“左都督所言極是，可惜時不我與，朝廷若是早半個月得知朵顏三衛(wèi)的企圖，或許還來得及將封賞與圣旨先送過來，可惜啊，來回最少也得七八天，那時候布日固德早已完成會盟，大軍都殺到長城下了。”

    速黑忒道：“朝廷多次毀約，本使也要向族人有所交代，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唯有留大人在族里作為人質(zhì)……”

    “這不可能?！倍物w斷然拒絕道：“本官還想請你派一隊精騎護送我前往朵顏山，參加他們那個什么盟會呢，怎么能留在這里坐看事態(tài)發(fā)展？”

    速黑忒吃了一驚道：“大人要親自前往朵顏盟會？”

    在‘簡直是去送死’的目光注視下，段飛傲然道：“不錯，這些逆臣賊子公然聚眾商討叛逆之事，我身為朝廷命官，豈能不前往制止？”

    速黑忒花了好一陣才確定段飛不是開玩笑，他肅然道：“大人可想過調(diào)停失敗的后果？”

    段飛微笑道：“本官想得更多的是成功之后的好處?！?/br>
    速黑忒吸了口氣，說道：“段大人，早些時候你說的那些全都是真的嗎？”

    段飛笑瞇瞇地說道：“當(dāng)然是真的，只不過……不知道指揮使大人你胃口有多大，要知道胃口大是要付出更多代價的。”

    速黑忒說道：“都督之職我可以不要，但是安樂州長期互市還有塔山左右兩衛(wèi)合并的事……大人能確保我們一定能拿到嗎？”

    段飛笑道：“只要你們塔山左衛(wèi)在這次行動中作出足夠的努力，我至少能保證安樂州長期互市可以執(zhí)行，至于塔山兩衛(wèi)合并的事嘛，似乎你們內(nèi)部阻力更大，能做到什么程度多半要看你們自己了?！?/br>
    速黑忒還在猶豫，旁邊一個女真人霍然道：“大哥，不要猶豫了，我看段大人的話是可以信任的，蘇色這個家伙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他做了，只要塔山衛(wèi)同意合并，朝廷只要默許就行了，其他人的話跟放屁沒什么兩樣?！?/br>
    他說的是女真話，段飛聽不懂，只見速黑忒微微頷首，說道：“好，我相信段大人千里迢迢親自來見我，絕不會是為了說幾句謊言而來，段大人，我這就寫信給朵顏三衛(wèi)的大首領(lǐng)福余衛(wèi)指揮使布日固德，警告他不要輕易出兵劫掠大明，另傳令女真諸部，不許他們隨同朵顏三衛(wèi)作亂，另外……”

    速黑忒的目光向那幾個大酋長望去，說道：“我打算派五百黑龍衛(wèi)護送段大人前往朵顏山，不知我族哪位勇士敢?guī)ш犌叭?？?/br>
    那幾個大酋長互相看了一眼，都搖首不語，速黑忒眉頭一皺，正要點名時，帳外突然有人掀簾走了進來，對他說道：“阿爸，讓我去吧，雛鷹展翅高飛，沒有歷經(jīng)暴風(fēng)雨的洗禮，它永遠都無法成為傲視天地的雄鷹！”

    這是一個年輕英武的女真人，面貌與速黑忒有些相似，他的目光非常堅定，速黑忒點點頭，走上前拍著他的肩膀贊許地說道：“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段大人，他叫之子萬，你們漢人稱他為猛虎羅格，不過他自己起了個漢名叫做王臺，就由他護送大人前往朵顏山，路上大人可以和他好好聊聊。”

    速黑忒身旁的那個女真壯漢說道：“大哥，讓我陪之子萬一起去吧，我保證帶著他安然無恙的回來?！?/br>
    速黑忒猶豫了一下，用女真話說道：“好吧，細節(jié)咱們等下再談。”

    速黑忒轉(zhuǎn)身對段飛道：“段大人，時間緊迫，我這就去寫信給布日固德，還要安排五百黑龍衛(wèi)以及行軍所用的物品，就由他們幾個陪同大人飲宴吧，來人，給段大人的隨從們安排席位，段大人，我先行告退了。”

    段飛笑道：“如此甚好，請大人特別交代一下塔魯木衛(wèi)的?？赘?，讓他老實點，他派人追殺本使的事本使日后再跟他好好清算?！?/br>
    速黑忒愣了愣，問道：“大人不是從驛路來的？塔魯木部為何要追殺大人？”

    段飛淡然道：“塔魯木衛(wèi)在安不度設(shè)卡，不但要收銀子，還要搶馬，我只好殺人闖關(guān)而過，后來那個叫薩輝的帶了五十多騎來追殺我，在盤蛇谷里被我將計就計殺了個全軍覆沒，希望這件事能夠警醒一下夜郎自大的塔魯木衛(wèi)，打消他們膨脹的野心吧。”

    速黑忒又吃了一驚，塔魯木衛(wèi)的薩輝他也曾聽過，塔魯木衛(wèi)的實力他更清楚，五十多女真精騎追殺幾個漢人，竟然弄了個全軍覆沒，這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看段飛神情又不像是假的，這種事情很快就能傳開，段飛沒有必要說謊，如此一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段飛他們幾個的實力非常非常的強大，又或者漢人發(fā)明了什么厲害的武器，總之這是個很重要的信息，需要好好消化才行。

    速黑忒帶著自己兒子和那壯漢匆匆離去，留在帳篷里的其他幾個部落首領(lǐng)紛紛向段飛敬酒打招呼，表示愿意與速黑忒一起聯(lián)名出面，讓朵顏三衛(wèi)更加忌憚，段飛自然欣然笑納，實際上速黑忒能夠出面已完全代表了他們，他們這么說只是為了多撈點油水罷了。

    段飛跟他們扯了一會，速黑忒又走了回來，對段飛道：“段大人，此去朵顏山路途遙遠，只怕大人要盡早上路了，招呼不周還請大人原諒，大人順利歸來時還請在塔山左衛(wèi)多盤桓幾日，讓我盡地主之誼?！?/br>
    段飛欣然站起，說道：“如此安排再好不過，慶功的事回頭再說。”

    段飛走出營帳，只見帶他來的女真人巴岱達爾正等在帳前，對速黑忒說道：“都督，我也希望能跟隨少將軍一起去朵顏山見識一下，請都督恩準！”

    速黑忒笑道：“你是哈坦的孫子吧？果然有你爺爺?shù)娘L(fēng)骨，好吧，算你一個，之子萬，把他也帶上，讓朵顏三衛(wèi)的韃靼人好好瞧瞧，咱們女真人的好男兒并不比他們差！”

    四周的女真人紛紛歡呼起來，聲震大草原。

    ……

    五百名黑衣黑甲黑馬的騎士在速黑忒的兒子王臺和他弟弟古對珠延率領(lǐng)下，前后簇擁著段飛他們幾個飛馳出大寨，在兩旁數(shù)不清的女真人注視下，迅速離去。

    五百戰(zhàn)士，人馬如一地匯聚成一股洪流，段飛他們幾個一開始就像是洪流被推地向前翻滾的石塊，很不和諧，跑了一陣之后才找到那種節(jié)奏，就像融入了進去一般，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王臺對段飛很好奇，時不時向他看去，似乎擔(dān)心他會不慎落馬被鐵騎踏平似的，段飛只覺自己騎術(shù)又有些進步，壓力稍減他才有心情理會王臺的探尋，笑著對他道：“少將軍似乎對我很好奇，不知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

    王臺說道：“段大人既然問起，我就直說了，大人似乎比我還要小，又不是世襲的，為何年紀輕輕就能當(dāng)上都指揮使呢？”

    段飛摸摸還在長絨毛的下巴，笑道：“看來以后我貼兩片胡須比較好，事實上在我們大明能否當(dāng)大官與年齡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最重要的是運氣，我不過是鴻運當(dāng)頭，做了些讓皇上開心的事而已，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也與朝廷官員的任命不太一樣，只要皇上喜歡，隨時可以換一個更年輕的上來，就像你爹期盼已久的都督一職，只要皇上喜歡，隨時可以任命下來?！?/br>
    王臺哦地一聲，說道：“原來如此，不過能夠獲皇上委以重任的人，又豈會那么簡單？段大人的騎術(shù)在我所見過的漢人中算是比較好的了，聽說段大人在盤蛇谷中讓塔魯木衛(wèi)的五十精騎全軍覆沒，不知大人是如何辦到的？”

    段飛笑道：“那都是他們的功勞，他們并非我的隨從，而是大明的奇人，自告奮勇義助本官的，盤蛇谷地形復(fù)雜，雖然利于埋設(shè)陷阱，但是也方便了他們，倘若在這大草原上，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王臺恍然道：“原來如此，他們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人吧？這樣的奇人我們女真人里也有，只不過除非是他們看得起的人，否則他們是不屑一顧的?！?/br>
    段飛笑了笑，深深地看了王臺一眼，說道：“如此說來少將軍也是被這些奇人看上的一員咯？”

    王臺沒有回答，他只是神秘地一笑，說道：“段大人，那些塔魯木人在你面前不堪一擊，你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吧？”

    段飛道：“當(dāng)然沒有，本官又不是屠夫，除了一開始為了威懾他們殺了幾個之外，本官已經(jīng)盡量想辦法減少傷亡了，那些活下來的人想必已經(jīng)回到塔魯木，少將軍不信的話可以事后去調(diào)查一下?！?/br>
    王臺笑道：“豈敢，我只是隨口問一下而已，段大人對敵人也能如此仁慈，同為女真人，我替那些活下來的人向大人致敬，這一次朵顏山之行，大人一定會成功的！”

    段飛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但愿如此吧……”

    第〇三四六章 【滅族兇手】

    經(jīng)過一天的飛馳，傍晚的時候已經(jīng)進入朵顏三衛(wèi)的地盤，大家前進的速度不由放緩，王臺指著西北方向說道：“段大人請看，那邊有個韃靼的部落，正在做晚餐呢?！?/br>
    段飛抬頭一看，西北方向果然有一片濃煙滾滾升起，他一愣，脫口叫道：“不對，那決不是炊煙！”

    王臺在他提醒下霍然明白過來，他的叔叔古對珠延大叫道：“大伙兒小心，前面的部落被人襲擊了，之子萬，我們快些離開吧。”

    王臺神色凝重地說道：“叔叔，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在這種時候，韃靼的部落會被什么人襲擊呢？這片地區(qū)從前一直非常安定，這是我們女真人與韃靼人默認的邊界啊?！?/br>
    古對珠延一愣，說道：“難道你懷疑是我們女真的部族襲擊了韃靼人？”

    王臺搖頭道：“不，這不可能，但是別人可不會這么想，我必須過去看看，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些什么。”

    古對珠延說道：“我和你一塊去，帶二十人吧，過去多了不好。”

    王臺點點頭，轉(zhuǎn)首對段飛說道：“段大人，前邊的部落可能出了些事故，我打算帶幾個人過去看看，請大人留在這里稍候?！?/br>
    段飛說道：“我也很好奇，會是誰襲擊了韃靼人呢？”

    王臺也沒考慮就答應(yīng)了，他點了幾個人，那個巴岱達爾漢也要求跟去，湊夠二十來人，大家向那濃煙騰起的地方奔去，黑龍衛(wèi)其他人原地警戒休息。

    不多時一座被燒成了廢墟的部落便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到處都是冒煙的焦土，燒毀的帳篷，噴涌的鮮血，以及死不瞑目的尸首……

    蘇蓉不忍地扭過頭，段飛輕嘆一聲，握住了她的小手，說道：“蓉兒，你不要進去了，回大隊去吧?！?/br>
    蘇蓉倔強地搖搖頭，說道：“不，我只是有些難過，不要緊的，過一會就好了，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今后說不定會經(jīng)常遇到這樣的場面，難道我都要避開嗎？”

    段飛欣然捏揉著她的柔夷，說道：“蓉兒你打算一直跟著我嗎？好像很久沒聽你提起那兩年的約期了哦?！?/br>
    蘇蓉白了他一眼，說道：“公子喜歡我經(jīng)常提起嗎？那好，我與公子的約期還有一年零四個月加九天五個時辰半盞茶的時間，公子準備好了嗎？”

    段飛的笑臉一垮，說道：“你記得這么清楚啊，連半盞茶都算明白了，唉，早知道我就養(yǎng)只小狗，現(xiàn)在趕都趕不走了……”

    蘇蓉不再理他，段飛干笑兩聲，只見王臺把手向前一揮，女真戰(zhàn)士們迅速向前分散進入了部落廢墟，隨后段飛他們也策騎緩緩走了進去，但見部落里的人四處橫尸于地，多半身上都插著一枝或者幾支箭矢，只有少部分是被利刃或劈或刺殺死的。

    部落的中心，一桿大旗被劈成兩截倒在地上，旗幟也被燒了，旗桿旁還倒著十多具尸體，他們并列整齊都沒了腦袋，顯然是被集體執(zhí)行了斬首。

    王臺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他跳下馬從一具尸體上拔出一支箭，只看了一眼便用力摔在地上，段飛拾起那支箭，只見箭頭狹長扁平，微微有些弧度，倒是與圓通從蔣俊胃里取出的那只箭頭有些相似。

    掂量著那枝箭，段飛說道：“少將軍，你發(fā)現(xiàn)沒有，死者都是男的，有老有少，這個部落里的女人都哪里去了？”

    王臺哼了一聲，這時一個黑龍衛(wèi)策馬跑了回來，向王臺稟報道：“少都督，我們查看了一下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散落的牛羊馬匹，倒是發(fā)現(xiàn)了許多向東離去的蹄印，襲擊部落的人似乎把女人和牛羊全帶走了?！?/br>
    王臺的神色更加難看了，雖然被襲擊的是韃靼人，但是所有兇手的線索無不指向東方的女真部落，洗劫營寨殺光男人，帶走金銀財寶還有女人和牛羊、馬匹，這是游牧民族打擊敵人增強自己實力的慣用手段，難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女真部落襲擊了韃靼人？

    段飛悠然道：“死者不是老就是小，想來襲擊他們的人也很清楚，部落中的的青壯年都響應(yīng)他們的首領(lǐng)號召，到朵顏山去了，所以襲擊異常順利，韃靼人甚至來不及做出抵抗就被人殺光……少將軍，這附近的馬賊真有這么厲害么？”

    王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大家仔細搜查一下，看看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br>
    古對珠延低聲對王臺道：“我們不能在這里呆太久，我們應(yīng)該盡快離開才是?！?/br>
    王臺苦笑道：“出了這種事，叔叔你以為我們能逃脫干系嗎？這些箭分明就是我們女真人的，剛好我們又從這里經(jīng)過，韃靼人會不懷疑我們嗎？叔叔啊，我現(xiàn)在考慮的是應(yīng)該繼續(xù)前進還是盡快掉頭返回，警告咱們的女真部族小心韃靼人的攻擊啊！”

    就在王臺和他叔叔不停商量的時候，段飛圍繞著旗桿和被斬首的尸體轉(zhuǎn)了一圈，突然問道：“少將軍，為何兇手要大費周折地把這些人弄到這里排成排，然后才殺死他們？還有，他們的腦袋似乎被帶走了，這莫非有什么意義？”

    王臺黑著臉沒說話，巴岱達爾漢來到那些尸首面前，皺著眉說道：“這是一種儀式，祭告天地，炫耀戰(zhàn)功，傳播勇氣與士氣……這是我們女真人的一種祭天儀式，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說過了……”

    “夠了。”王臺來到段飛面前，對段飛道：“段大人，我建議我們立刻掉頭返回，不能再前進了，憤怒的韃靼人會活活把我們生吃了的?！?/br>
    段飛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必須繼續(xù)前進，少將軍不妨率隊返回，警告你的族人小心韃靼人的反擊?！?/br>
    王臺一愣，說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大人還要繼續(xù)前往朵顏山嗎？那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或許因為此事韃靼便會放棄襲掠大明轉(zhuǎn)而對付我們女真人，如此一來大人豈不是達成了目的？”

    段飛大笑道：“原來少將軍懷疑起我來了，這果然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可惜的是……少將軍難道沒有想過，倘若我早有這樣的計劃，我為何千里迢迢跑去塔山左衛(wèi)？直接派一群錦衣衛(wèi)假裝女真人不斷襲擊韃靼部落豈不簡單？”

    王臺疑惑起來，段飛冷笑指著地上一具尸首說道：“少將軍，我在成為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之前是一個小捕快，最擅長的就是查案，這具尸首的形狀有些古怪，你不妨讓人把他翻過來，或許能在他身下發(fā)現(xiàn)點什么?！?/br>
    段飛所指的那具尸首與其他尸首果然有些不一樣，他的身體扭曲著，所有被斬首的尸體中，唯有他是側(cè)躺著的，他的雙手有些古怪地被身體壓在下邊，王臺走上前一腳把他踢得翻轉(zhuǎn)過來，那人的手隨著身體翻轉(zhuǎn)而甩開，一只木雕小海螺在地上滾了幾滾，碰到了巴岱達爾漢的腳才停下來。

    巴貸達爾漢彎腰拾起小木雕，說道：“少都督，這應(yīng)該是哈流溫部落的圣海螺，難道真是他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