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嗑自己的cp上頭了[娛樂圈]、末世重生后我氣運加身、妃藥不可:璃王獨寵妻、兵甲天下、盛世寵愛:寶貝入懷來、我被整個皇朝逼婚了[書穿]、庶女淘寶、總有人當(dāng)我是渣受、反派的貓主子又在作妖、罪惡之城
早晨離開應(yīng)天,下午回到揚州,段飛找了個客棧安置眾人,然后便去拜見了揚州通判謝志鈞。 被駁回的舉薦還沒送到,謝志鈞聽了段飛的訴說之后沉吟了一會,安慰他道:“沒想到派你去應(yīng)天竟然會生出這么多事來,不過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必回寶應(yīng),就留在揚州好了,有我和史總捕照應(yīng),你便蟄伏個兩三年,還怕今后沒有機(jī)會么?” 段飛點點頭,說道:“索性我還是回寶應(yīng)去吧,閔大人對我照應(yīng)有加,我打算輔佐他直到離任,然后再做打算?!?/br> 謝志鈞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寶應(yīng)縣的典史已經(jīng)換了個人,聽說為人還不錯,應(yīng)該不會與你為難的了,有機(jī)會我再為你打算吧。” 段飛告辭出來,去看岳氏兄弟的時候得知他們已經(jīng)離開揚州,不知道哪里勞役去了,段飛等人在揚州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拿著謝志鈞派人送來的委任狀返回了寶應(yīng)縣,經(jīng)歷了一番波折,他終于還是回到了寶應(yīng),正式成為管理一方治安的捕頭。 閔大人很高興,將緝拿破案的事都交給了段飛,那位新來的典史果然很識相,沒有來與段飛為難,寶應(yīng)縣恢復(fù)了安靜,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竟然沒有出一件能夠鬧上衙門的案子,段飛在后衙也有了自己的房間,他每天埋頭讀書,其余時間就在那里練字,日子倒也過得充實自在。 蘇蓉也陪著他念念書寫寫字,成了個伴讀丫鬟,見他讀到不懂的就去問閔大人,或是去找他的‘老師’黃老秀才解惑,忍不住勸道:“公子,你當(dāng)真想念書去考秀才嗎?只怕你是問道于盲啊,擇師是很重要的,江南那么多名臣大儒,你為何不去找一位拜師呢?這捕快我看不當(dāng)也罷,明年便有春闈會試,今年趕不及童子試了,秋闈鄉(xiāng)試倒是可以一試,不過之前公子先得去捐個秀才身份……” “你覺得我應(yīng)該去參加科舉?”段飛放下筆,奇怪的問道。 蘇蓉說道:“若想當(dāng)官,這應(yīng)該是最穩(wěn)妥的途徑了,公子這些日子一直刻苦讀書,難道不是為了考個功名么?” 段飛微微搖頭,說道:“我只是想打發(fā)點時間而已,四書五經(jīng)就算要背下來也不是難事,不過……咱們大明朝考的是八股啊……八股……” 八股文是明朝科舉制度所規(guī)定的一種特殊文體。八股文的每個段落都要死守在固定的格式里面,連字?jǐn)?shù)都有一定的限制,人們只能按照題目的字義敷衍成文。分為破題、承題、起講、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個部分,所論內(nèi)容,都要根據(jù)宋朝朱熹《四書集注》等書“代圣人立說”,不許作者自由發(fā)揮,八股文連飽學(xué)的老儒都為之頭疼,何況段飛這個穿越來的‘文盲’。 提起八股文蘇蓉也沒了話說,沉默了一陣后段飛問道:“江南有什么飽學(xué)的大儒或是致仕的大官?老呆在這里無所事事也著實無聊,不若出去走走,碰碰運氣也好,我知道你一定是悶壞了的?!?/br> 蘇蓉雙眼一亮,說道:“公子打算帶我出行么?江南的名士與致仕的大官多了,比如致仕鎮(zhèn)江的大學(xué)士楊一清,若能拜他為師,公子日后飛黃騰達(dá)不在話下?!?/br> “楊一清?”這個名字段飛記得,這楊一清了不起啊,正德五年(1510年),安化王謀反,武宗命楊一清總制軍務(wù)帶兵平叛,楊一清眨眼間便活擒了安化王,比王守仁捉寧王還快,他還說服監(jiān)軍的大太監(jiān)張永,回京之后張永依計彈劾權(quán)傾一時的劉瑾,致使號稱站皇帝的劉瑾一夕垮臺。 楊一清還有許多故事,段飛就不清楚了,此人被后人文比唐朝開元盛世的名相姚崇,武比大將郭子儀,他14歲鄉(xiāng)試中解元(高考省級狀元),18歲中進(jìn)士(全國高考前二十名)一生三起三落,前后被劉瑾、楊廷和、張璁這三個權(quán)傾一時的人排擠陷害,曾經(jīng)督理陜西馬政,曾經(jīng)總制三鎮(zhèn)軍務(wù),建設(shè)邊防,曾經(jīng)率軍平叛誅逆,還是名揚當(dāng)時的一位著名詩人,與大明前七子的李東陽齊名。 蘇蓉?fù)u搖頭,又否決了自己的提議:“當(dāng)然,楊大學(xué)士肯收公子為弟子的可能性太低,公子不如找一位落魄的名士大儒拜其為師,這樣或許還有些希望?!?/br> “說吧,看看有哪位大神不嫌棄我小捕快的身份,肯收我為弟子吧?!倍物w苦笑著說道。 蘇蓉思索道:“嗯……江南名士很多,目前最有名的應(yīng)屬當(dāng)年吳中四大才子的唐寅與……” “唐寅!”段飛大叫一聲,拍案叫道:“唐伯虎還沒死嗎?他住在哪里?我要去拜他為師!” 蘇蓉給他嚇了一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唐大師自然還活著,過得雖然不好,至今仍居住在蘇州城北的桃花塢中,不過此人后半生受人迫害,憤世嫉俗,眼高于頂,以賣畫為生,未必適合作公子的老師,再說他前些年曾經(jīng)受寧王重金請去南昌為其做十美圖,雖然唐寅后來裝瘋離開南昌,但是恐怕還是會受到牽連,公子不妨再考慮下其他名士,比如唐寅的好友文徵明以及女婿王寵……” 段飛沉吟了一下,冷靜下來,他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都還沒去過呢,不如請幾天假和你一道去游山玩水,順便去拜訪下江南名士吧?!?/br> 蘇蓉欣然笑道:“蘇蓉是公子的丫鬟,這一年里自當(dāng)隨在公子左右伺候,不過……我覺得公子還是辭了官職吧,公子不缺那點錢,有事情的話閔大人自會來請,公子何必還要掛著那個名呢?又不是什么好聽的名頭……” 段飛擺擺手,無奈地說道:“好了好了,就這么定了吧,準(zhǔn)備一下,明天就去蘇州,我這便去向閔大人請辭?!?/br> 在知了聲的伴隨下,段飛與蘇蓉兩人租船直下?lián)P州,拜訪了謝志鈞及史羽峰,給岳家兄弟倆捎了些避暑的物件和零嘴,隨后段飛他們繼續(xù)乘船來到了位于長江北岸的瓜洲鎮(zhèn),遞上名帖,求見致仕大學(xué)士楊一清。 果然如蘇蓉所料,楊一清避世而居,豈會輕易見一個沒有才學(xué)名氣的普通人?兩人在門外等了一個時辰,只等到門子帶來的一句托詞:“身體不適,不能見客?!?/br> 段飛倒也沒有惱火,他當(dāng)初去應(yīng)聘的時候閉門羹吃得多了,對江南其他名士段飛毫不眷顧,他與蘇蓉乘舟繼續(xù)順著運河過常州直達(dá)蘇州。 在蘇州北城,段飛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傳說中的桃花庵——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五月末的天氣能熱死人,桃花早已凋敝,桃花庵不過是幾座茅屋,歷經(jīng)十多年的風(fēng)雨業(yè)已破舊不堪,段飛與蘇蓉沿著小路走過虛掩著的柵欄木門,走到了桃花庵正門前。 輕敲門扉,段飛高聲問道:“唐寅唐解元在家嗎?揚州段飛前來拜訪!” “不見。”門后傳來的話比楊一清大學(xué)士還要堅決果斷。 段飛與蘇蓉相視一笑,蘇蓉做著口型對段飛道:“公子,現(xiàn)在就看你的了?!?/br> 來之前蘇蓉跟段飛打了個賭,要段飛用除了砸錢之外的其他辦法請動唐寅收他為弟子,若段飛能夠辦到這不可能成功的事,蘇蓉就在段飛身邊多留一年,否則就把契約還給蘇蓉,任她離去,現(xiàn)在,是考驗段飛的時候了! 第〇九四章 【六如居士唐伯虎】 段飛從不打沒有準(zhǔn)備的仗,他微微一笑,高聲吟道:“ 天下風(fēng)云出我輩, 一入考場歲月催; 功名利祿一場空, 不若人生一場醉。 提筆熬墨揮如雨, 鳳凰出軸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 只嘆朝堂幾人回?!?/br> 這首詩是段飛自電影《笑傲江湖》中一首詩修改而來,他念得抑揚頓挫,頗有電影里令狐沖吟誦時那種一詩在手天下我有的氣勢,只聽得想看他笑話的蘇蓉也睜大了眼睛,傻傻地,傻傻地…… “好個天下風(fēng)云出我輩,一入考場歲月催;功名利祿一場空,不若人生一場醉……”斑駁的木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拉開了,一個身材消瘦頭發(fā)花白,面目清雅留有長須的老者站在門口,望著段飛道:“這首詩是你做的?揚州段飛?嗯,這名字還是第一次聽到,你是何人弟子,找我唐寅何事?” 段飛得意地朝蘇蓉一瞥,然后躬身向唐伯虎一拜,說道:“我是專程來請?zhí)平庠轿壹易鑫飨壬?,一千兩拜師禮在此,還請老師笑納。” 唐伯虎喝道:“且慢,你家住何處?為誰所請?唐某雖然落魄,又豈是趨炎附勢之徒,黃白之物再多我也絕不會隨便收學(xué)生的?!?/br> 段飛恭謹(jǐn)?shù)卣f道:“在下學(xué)識淺薄,讀書時有很多不解之處,久慕唐解元大名,故而冒昧登門拜訪,翼能延請?zhí)平庠獮槲飨壬员汶S時可以求教?!?/br> 唐伯虎渾濁的雙眼里冒出一縷精光,他仔細(xì)看了段飛一眼,說道:“以你做那首詩的才情胸襟,唐某亦自愧不如,你還是另請高明吧?!?/br> 段飛道:“唐解元此言差矣,我做些歪詩還行,肚里的墨水實在少得可憐,想當(dāng)年唐解元文采風(fēng)流,鄉(xiāng)試中一舉奪魁,會試時文章亦出眾得令主考官也脫口驚呼,唐解元的才學(xué)豈是我能向背的?” 唐伯虎淡淡地說道:“程翰林看上的那兩篇文章都不是我寫的?!?/br> 段飛微微一笑,說道:“不論如何,唐解元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唐解元若實在不肯屈就,我也不勉強(qiáng),這張銀票還請?zhí)平庠障?,倘若唐解元有空,可到揚州寶應(yīng)縣一游,在下定奉為上賓,美酒相待,來去自如猶若自家?!?/br> 唐伯虎眉頭一皺,再次推拒道:“段公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請勿再以解元稱呼,唐某只是一潦倒文士,偷閑山人耳,近日更受寧王牽累,不勝煩擾之至,不敢牽累公子?!?/br> 段飛道:“那好吧,在下不如以唐大師稱呼?唐大師自號六如居士,為何還這么看不開呢?寧王不過一跳梁小丑而已,唐大師何需為之煩惱?去到段某府上,這些俗事自有段某打理,唐大師再無需掛慮。” 唐伯虎聽得呆了一般,嘴里念叨道:“六如居士,六如居士……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好一個六如居士,段公子是從何處聽到這個名號的?” 敢情唐伯虎沒聽清段飛的話,又或是聽到六如居士之名而忘記了其他話,段飛暗暗抹了一把汗,笑道:“這是小可隨口胡謅的,唐大師若是喜歡,不妨就以此為號?” 唐伯虎嘴里再次念叨起那句《金剛經(jīng)》里的經(jīng)文,額頭上愁眉一展,他仰首笑道:“有法無法,如夢如露,好,今后我便是六如居士了,多謝段公子賜號?!?/br> 段飛連道:“不敢不敢,唐大師喜歡便好?!?/br> 唐伯虎終于讓開門扉,伸手相請道:“段公子請進(jìn),這位姑娘是……” 蘇蓉向唐伯虎斂身施禮道:“段府丫鬟蘇蓉,見過唐大師?!?/br> “姑娘外柔內(nèi)剛,氣質(zhì)高雅,可不像是個丫鬟啊?!碧撇⒛抗馊缇娴氐溃骸耙舱埳献??!?/br> “唐大師這回看差了,她確實是我的丫鬟,她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因此才屈身做了我的丫鬟,剛才又輸了一年給我,現(xiàn)在要給我當(dāng)兩年的丫鬟呢?!倍物w得意洋洋地笑道。 蘇蓉沒好氣地道:“你還沒贏,唐大師還沒答應(yīng)你呢?!?/br> 段飛微笑道:“肯讓我進(jìn)門說明唐大師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不信你自己問去?!?/br> 唐伯虎拿來茶具開始燒水,聞言呵呵笑道:“不錯,這桃花庵我也呆膩了,寶應(yīng)縣是我女兒夫家的老家,風(fēng)景秀美最多湖泊,每天去游游湖釣釣魚,也好躲躲那些為寧王之事來煩擾的俗人?!?/br> “我也是俗人一個,希望唐大師不要厭煩才好?!倍物w再次遞上那張銀票,說道:“唐大師,這點心意還請收下,今后唐大師在我家做西席先生,每月奉銀十兩,先生可以隨意游冶,隨時皆可離開,我遇有不懂的問題自會向先生求教?!?/br> 唐伯虎嘆了口氣,環(huán)顧家徒四壁的‘桃花庵’,說道:“好吧,老夫便去公子府上叨擾一陣子吧……” 唐伯虎看似答應(yīng)得過于輕率,然而這卻是段飛預(yù)料中的事,真正的唐伯虎絕沒有電影《唐伯虎點秋香》里的那么瀟灑快意,他20余歲時家中連遭不幸,父母、妻子、meimei相繼去世,家境衰敗,頹廢了近十年,才在好友祝枝山的勸說下潛心讀書,29歲參加應(yīng)天府公試,得中第一名“解元”,隔年赴京會試,卻受考場舞弊案牽連下獄,后得平反,卻依舊被謫往浙江為小吏。 唐伯虎恥不就任,此后絕意官場,以賣畫為生。正德九年(1514年)曾應(yīng)寧王朱宸濠之請赴南昌半年余,后察覺寧王圖謀不軌,遂裝瘋甚至在大街上裸奔才得以脫身而歸。。 現(xiàn)在是正德十四年(1519年),唐伯虎開始受寧王拖累,在歷史上他貧病交加孤苦一人,于1523年去世,年僅54歲,臨死前絕筆遺作:“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只當(dāng)飄流在異鄉(xiāng)?!北砺读怂坦倾懶牡牧魬偃碎g而又憤恨厭世的復(fù)雜心情。 如今年過五旬的唐伯虎已不復(fù)年少輕狂,窮困潦倒之下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段飛以誠待之,又表現(xiàn)得與一般商賈書生截然不同,唐伯虎隱然覺得與他有頗多共通點,因此才最終答應(yīng)了他,或許唐伯虎的命運已經(jīng)從此開始改變…… 第〇九五章 【俠之大者】 段飛與蘇蓉在桃花庵中做客兩日,唐伯虎先是去探親訪友,將自己要離開的事告知了大家,他的好友文徵明還特地趕來見了段飛一面,段飛想將他一塊兒拉去給自己做西席,不過文徵明卻無動于衷。 這位明代的書法大家跟唐伯虎同齡,他的書畫已久負(fù)盛名,可他的身份卻一直是個童生,唐伯虎十四歲考中秀才第一名,文徵明考到五十歲還沒考中,考秀才都考得頭發(fā)花白,更別提舉人了,他簡直比范進(jìn)還慘。 當(dāng)他質(zhì)疑段飛的布衣身份,認(rèn)為唐伯虎不該輕率決定的時候,唐伯虎將段飛的那首詩念給他聽,說道:“伯虎如今已看透世情,段公子贈我名號六如居士,別人如何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文弟,你就不用多說了,有空就去寶應(yīng)看我,咱們一起喝酒釣魚,不亦樂乎?” 文徵明聽到‘功名利祿一場空,不若人生一場醉’時已呆住了,他屢試不第,熬白了頭還是個童生,心中的感慨比唐伯虎還要深刻,他不再多說,留了一宿與唐伯虎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一早,唐伯虎與他在桃花庵前揮淚而別…… 段飛請來唐伯虎為西席的事情在寶應(yīng)縣并未傳開,段飛在寶應(yīng)縣北門外大街買了座依山傍水的宅院,寶應(yīng)縣轟動一時的阿飛哥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大家只知道段飛真的開始努力讀書,每日都在書房中念書練字,連石斌和郭威他們都漸漸來得少了。 事實上段飛并沒有真的用心去讀那些所謂的圣賢書,而是迷上了蘇蓉教他的修煉之術(shù),或是與唐伯虎辯論一番,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看著他天天一大早就在院子里蹲馬步,蘇蓉忍了好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某個清爽宜人的早晨,蘇蓉端上洗臉?biāo)臅r候勸段飛道:“公子,你真打算練少林寺的外功???沒有名師教導(dǎo),不但事半功倍,搞不好還會弄壞了身體,實在得不償失啊?!?/br> “有什么辦法呢,我想成為一代高手啊……”段飛聳聳肩,道:“我年紀(jì)大了,大門派不收,小門派不留,加上我不想受那些門派的規(guī)矩限制,也只能學(xué)到這些粗淺的功夫了?!?/br> 蘇蓉偏著頭想道:“他們說的倒也沒錯,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據(jù)我說知就有些功夫?qū)δ挲g的要求沒那么大……” “是嗎?那你還不快教我?”段飛激動地伸手向蘇蓉肩膀抓去,蘇蓉一閃身就躲開了,段飛訕訕地縮回手,苦笑道:“你是峨眉派的,你的功夫應(yīng)該也不能外傳吧?” 蘇蓉的雙眼微瞇,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她突然問道:“公子為何要學(xué)功夫,為何要成為高手呢?”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段飛言語滄桑神態(tài)凜然地說道,轉(zhuǎn)眼又變得嬉皮笑臉,道:“窮則獨善其身,達(dá)則兼善天下,我是個捕快嘛,學(xué)成了高手豈不是可以更好地抓壞蛋?若是再遇上倭寇什么的,我也可以拼一下,不再要別人保護(hù),而是可以保護(hù)別人了?!?/br> 蘇蓉想了想,說道:“好吧,我就教你一種對年齡限制要求不高的功夫,不過你年紀(jì)實在太大,也不知效果如何,若你有毅力不妨練著試試吧,這是一種先天功法,我一次冒險的途中在一個石洞中發(fā)現(xiàn)的,我是不能練了,正好拿你來做個實驗,反正我要在你身邊呆上兩年,有我罩著你應(yīng)該不會走火入魔半身不遂什么的啦,你就放心吧……” 望著蘇蓉那開心且狡黠的笑容,段飛一陣無語,不過他還是咬牙開始修煉蘇蓉教他的所謂先天功法,這功法果然與眾不同,它講究先修神再修身,那些聽起來玄奧無比的東西段飛倒是接受得很快,段飛沉浸其中,卻沒有看到蘇蓉站在他身邊看他修煉時小口張開,一臉的驚訝…… 自從修煉這功法開始,段飛每日不是與蘇蓉討論心法上的事情就是與唐伯虎論道,這個道就是目前最流行的知行合一的理論,或是彈彈琴、唱唱歌,用超時代的東西把蘇蓉與唐伯虎都震得一愣一愣的,日子過得愜意之極,早把官場上的不快忘到了腦后。 轉(zhuǎn)眼時間便過去了半個多月,陪都應(yīng)天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在獄中等死的寧王突然暴斃,渾身毫無傷痕,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臉上竟然凝著一個詭異的笑容。 還打算帶著俘虜回北京炫耀的正德大怒,勒令東廠、錦衣衛(wèi)、南京刑部與應(yīng)天府盡快破案,四個部門折騰了幾天依然毫無頭緒,正德將幾個部門的頭頭都叫到面前臭罵了一通,南京刑部尚書硬著頭皮稟告道:“陛下,寧王年事已高,身體老朽,臣等以為他是壽元已盡,自然死亡……” “放屁!”正德將一塊上好的貢品端硯推得摔到地上變成了兩半,大怒道:“他前些日子還神氣抖擻地跟朕對罵,怎可能才過幾日便壽元盡了?你們是怎么查案的!可曾認(rèn)真檢查過他的尸體?” 江彬收了好處,上前笑嘻嘻地說道:“陛下,眼下乃盛暑季節(jié),寧王享受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在牢里哪受得了,想是酷熱難捱,喝了不干凈的冷水,驟然中風(fēng)死了,寧王雖然叛逆,但他畢竟也是個龍種,誰敢開膛破肚檢查死因呀,光看表面又看不出什么,陛下,寧王正是死得其所,陛下請息怒。” 正德瞥了他一眼,怒火稍斂,突然記起一件事來,說道:“都是一般沒用的飯桶,應(yīng)天府呢?你們難道也破不了案?那個揚州來的小捕快不是號稱神捕破案如神的嗎?” 應(yīng)天知府馬文濤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作答,江彬心中一跳,忙遮掩道:“陛下,兒臣見那江西叛亂剛平,拖延的案子頗多,已將那小捕快升調(diào)至江西南昌府任推官,此刻他公務(wù)纏身實在無法脫身啊。” 正德氣息難平地喘了幾下,突然怒道:“都給我滾,全滾出去!” 江彬等如得大赦般退了出去,江彬逮著馬文濤叮囑了一陣這才放心離去,又帶著人馬強(qiáng)闖富戶官宅勒索銀子去了。 這個案子過了幾天依然有絲毫進(jìn)展,正德突然接到東廠密報,說有人在山東密謀作亂,錦衣衛(wèi)指揮使錢寧又密報十二團(tuán)營大都督江彬與寧王有染,收受賄賂無數(shù),懷疑寧王之死乃殺人滅口,看到第一份密報正德還只是淡淡冷笑,他當(dāng)政以來造反的人還少了嗎?根本不足慮啊,但是第二份密報卻讓他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