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記起什么，眼睛眨動，“我槍法還不錯，是在之前的游戲里學(xué)到的?！?/br>
    我想一想，用他剛剛的話回答：“我很期待?！?/br>
    我與季宵的交流，在其他人看來，只是眼神觸碰。

    季宵實在很小心，很早提醒我，要我不光是看他。他自己也這么做，還順便教我：“不要只從外表去給別人下判斷。我之前遇到過一個很嬌小的女生，也很兇殘，一般的成年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br>
    我：“你這么說，是因為覺得最邊上那個女生看起來很小嗎？”看起來完全是中學(xué)生。

    季宵：“……不是。都說了，別以貌取人?！?/br>
    我不說話了。

    馬車停了下來，有人拉開簾子。

    “準(zhǔn)備時間”依然沒有過去，玩家們并未獲得身體的cao控權(quán)。所有人像是木偶一樣，被來自“游戲”的力量cao控著，往下走去。

    我聽到季宵的一點抱怨，是覺得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很糟糕。我想要稍微安慰他一句，可季宵迅速被眼前場景吸引了注意力。

    我們到了一處山邊，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黑暗的洞窟。

    季宵專心打量那洞窟，又用一點余光，觀察身邊的人。

    “這里的植物都很陌生，”季宵告訴我，“在這之前，我參加過的那些‘游戲’都更傾向于現(xiàn)實背景，可這里像是完全的幻想大陸?！?/br>
    我不置可否。

    “這里是你的‘游戲’，所以，應(yīng)該是第一輪或者第二輪的難度，”季宵說，“不會很難的，放輕松?！?/br>
    我心想：可你好像比我緊張很多。

    我們開始進(jìn)入洞窟。

    背后傳來了低低的吟唱聲。和之前卷軸上的文字一樣，不是現(xiàn)世的任何一種語言。

    我聽著，覺得心煩不已。

    最初的幾米，外間光線尚且能夠照入其中。但再往后，我們不停地、安靜地往前走。直到周身黑暗，一切靜謐。

    在這個時候，cao作面板又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上面出現(xiàn)了血淋淋的兩行字。

    “玩家邵佐，你是這次祭祀之中被獻(xiàn)給邪神的祭品?！?/br>
    “生存到祭祀結(jié)束，即可通過這場游戲?！?/br>
    等我讀完面板上的內(nèi)容，兩行血字淡了下去，cao作面板重新消失。

    我尚未來得及在黑暗之中找到季宵，就聽到一聲尖叫。

    “這是哪里？你們是什么人？！”

    是一個女人的嗓音，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這之后，則是一點細(xì)碎的抱怨。

    “……新人嗎？”

    “又是這種類型的新人啊?！?/br>
    “看來這場游戲不會很難?！?/br>
    “希望吧?！?/br>
    隨著周圍人的講話聲，層層疊疊的回音落在我耳畔。

    這樣環(huán)境中，一具溫?zé)岬纳眢w貼了過來。

    我的手被季宵握住。他沒有講話，而是依然在腦海里告誡我：“別亂跑，跟緊我?！?/br>
    我心頭一暖，反握住他，回答：“好?！?/br>
    第21章 玩家們

    旁邊的講話聲又響起來， 季宵一邊聽，一邊和我分析：“剛才尖叫的應(yīng)該是在馬車上坐在左數(shù)第三個的那個中年女人，當(dāng)時她的表情就很慌張……剛剛講話的是兩個資深者，聽聲音都是男的， 大概是馬車上右數(shù)第一和第二個人?！?/br>
    這段溝通里， 我和季宵完全沒有開口，依然是用思緒對話。

    季宵：“第三、第四兩個男的沒有講話， 之前也顯得很局促， 沒準(zhǔn)一樣是新人。加上你和第三個女人，沒錯， 這場游戲不會很難。”

    說完這些， 季宵捏一捏我的手。

    明明只是思緒，卻依然顯得鄭重，告訴我：“邵佐，你要記住這些。不只是記得我說了什么，還要記住我做出的每一個決定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br>
    我聽到這里，冷不丁問：“你還要走？”

    季宵一怔。

    這里明明是一片黑暗， 但我知道，他在搖頭。

    “不， ”季宵說，“我不會‘走’了， 但是，你被拉了進(jìn)來。到下一場， 我們就會分開?！?/br>
    我聽懂。

    季宵的意思是，我也被拉入了這個游戲世界。按照他的經(jīng)驗，這場游戲結(jié)束之后， 我會獲得一點“休息時間”，然后繼續(xù)經(jīng)歷種種磨難。

    我想一想，沒有直面回答他，而是說起另一件事：“私家偵探那邊給了我結(jié)果。”

    耳邊依然是其他玩家的聲音，那個驚恐的女人好像摔倒了，各種嘈雜動靜此起彼伏。

    我說：“找到了幾個你提到的人，他們大部分都進(jìn)了醫(yī)院?！?/br>
    季宵茫然：“醫(yī)院？”

    我說：“因不明原因昏迷?！?/br>
    季宵沉默，我說：“在調(diào)查過程中，私家偵探受到了一些阻礙。那邊告訴我，可能是這樣牽扯廣泛、莫名產(chǎn)生的‘昏迷’現(xiàn)象，已經(jīng)引起了官方注意?！?/br>
    季宵遲疑：“你是說，如果你也變成那樣的話，也會引起注意？”

    “不，”我說，“你到我辦公室的時候也看到了，我的身體并不在那里。”

    季宵：“你——知道我去你辦公室了？”

    他總有種不合時宜的抓重點能力。

    我回答：“對，我一直看著你?！?/br>
    季宵：“你監(jiān)控我？”

    我：“……”

    我干脆簡單和他說了下此前批閱文件過程中電腦自動啟動的整個過程，“我不是抽到一張‘召喚卷軸’嗎？在選擇使用之后，我被投放到辦公樓樓下。之后想到你，就又到了你身邊，看你在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