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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正經談話被打斷。過了許久,他更加昏昏欲睡了,卻還是強撐著精神,說:“我這么愛你,肯定不舍得先離開你啊?!?/br> 他安慰我。 我不言,季宵嘆口氣,撐著身子坐起來。 他的頭發(fā)披散在肩頭,上面蒙著一層薄薄的月色 。 我抬頭看,再心動。 季宵笑著攏一攏頭發(fā),低頭與我接吻。 我安靜地、安然地享受這一刻。 “不過,”季宵又開口,“如果真的——” 我說:“你要讓我一個人留下來,再被折磨那么多年?” 季宵一怔。 他的眼神非常、非常復雜。 我與他對視,過了許久,見他笑一笑,說:“你那么愛我嗎?” 我不答。 季宵慢慢嘆一口氣,說:“寶貝,你說服我了?!?/br> 我用疑問的目光看他。 季宵趴下來,身體的重量壓在我身上。 這對我而言不算什么。相比之下,季宵與我這般親近,才是我更加在意的事。 季宵說:“我剛才想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在了,我肯定要很難過,覺得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才讓我一個人?!?/br> 我笑道:“你竟然這么想?” 這話說出來,我才意識到,其中可以有很多種理解。 但季宵未往其他方向去想。 他再親親我,說:“嗯,你當然會一直愛我啊,我不該那么覺得。” 我聽著他的話,撫摸著季宵的背脊。 他的頭發(fā)垂落下來一點,輕輕摩挲著我的胸膛。 我察覺到了一點冰涼,一點酥癢。 季宵說:“我之前做錯了?!?/br> 我意外,不曾想到,他竟然說這種話。 季宵說:“我不應該離開你。哪怕真的有危險,你也更愿意我和一起面對吧?!?/br> 坦白說,這不是我想要聽到的、季宵的認錯。 但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我笑一下,說:“好,我接受你的道歉?!?/br> 季宵也跟著笑,再來親我。 我們接吻、親昵,小小的房間里,溫度又一次升高。 這一天后,就是周一。 一個早晨下來,胡主管總是有意無意,去看岑明。 岑明顯得緊張,不過并不驚慌。 我、季宵,加上倪雪,三人私下里交談,說好,不如給岑明和胡主管獨處的時間。 岑明不知道這些。只是在老杜出去上廁所時,我們三人也各自找借口離開。一時之間,辦公室里只剩下岑明與胡主管。 是季宵關的門。 關門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說:“不錯,有進步?!?/br> 他斜我一眼,和我一起去走廊盡頭,看著下方繁華街道。 倪雪也過來,與我們一同往下看。 我們很久都沒有說話,等待著一個結果。 過了幾分鐘,老杜從廁所里出來。 他看我們一眼,季宵說:“杜哥,你在這兒干了多少年了?” 老杜一愣,倒是不隱瞞,“七八年吧?!?/br> 季宵說:“是什么時候調過來的?” 老杜看他,看神色,是在考慮季宵為何有此一問。 季宵說:“我們三個人剛剛在說,實習期轉眼就要過完了?!?/br> 老杜面色緩和一些,走上前來,說:“你們年紀還輕,是想要再去闖闖嗎?” 季宵笑道:“還在猶豫吧?!?/br> 慢慢地,我和倪雪也加入話題,聊起一些職業(yè)規(guī)劃上的事情。 這么過了十數(shù)分鐘,岑明打開辦公室門,探頭出來,說:“哎——!我說你們,怎么那么久不回來,原來是擱這兒聊天兒呢??禳c回來干活兒。” 我們四人相視一笑,回到辦公室。 進門之后,岑明嘀嘀咕咕,說:“主管剛剛還問呢?!?/br> 老杜未說什么,回自己工位坐下。 我、季宵和倪雪則各自干笑一下,也回了工位。 期間,胡主管的目光從我們幾人身上掃過。 從始至終,他都未說什么。 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到胡主管。 第二天早晨,八點二十五分,胡主管并未踏入辦公室。 到了八點半,老杜走進來,說自己接到上級電話。胡主管辭職了,而他受到提拔,成為這個小辦公室的一把手。 私下里,我們問岑明,那天下午,辦公室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岑明看起來也很茫然,說:“當時你們都出去了,我想了一下,主動給胡主管說,那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其他人,要他放心。他聽了這話,就站起來、走到我這邊。哦,當時燈泡還閃了一下。我琢磨著,得報修啊,結果后面忘了?!币活D,“他問我要了那塊巧克力。” 倪雪一時之間沒想起來,“巧克力?” 岑明解釋:“就是他兒子給我那塊兒。哦,我那會兒是給他說,希望胡主管不要走上歪路。比起錢,家人更想要的是陪伴。他聽完這句話,眼神就落在我桌子上。我一下子就想起來,是不是因為那塊巧克力在我旁邊? “我問他,是不是要巧克力。他說是,我就給他。之后,他說‘知道了,我不會做什么的’。再后面,就是看你們一直不回來,胡主管要我看看情況……沒想到,他居然辭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