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女人。

    隨著她的走動，霧中逐漸浮現(xiàn)出了模糊的人影。這些人影在訴說痛苦，訴說憤怒。

    “王員外欺人太甚！”

    “我meimei不過十二歲，就被繼母賣進青樓！”

    “誰能來幫幫我？誰能來救救我？！”

    一道道嗓音傳出，來自不同的人。

    他們的嗓音里充斥著絕望，聲音逐漸尖銳，要刺透鼓膜。

    在這之中，又傳來一個女人輕輕的笑聲。

    絕望的嗓音瞬間安靜下來，鏡頭落在女人的裙擺上，而后一點點往上。

    黑霧從女人的袖子中涌出。正艱難從井中打水的少女，在官府前擊鼓鳴冤的男人……他們身畔，一道玄色的影子飄過。

    素白的手落在他們肩頭，暗紅色的唇輕輕勾起，湊到他們耳邊，問：“你想要報仇嗎？”

    鏡頭拉遠，畫了秾麗黑暗妝容的魏芊玖出現(xiàn)在屏幕當中。

    視頻到這里結束。

    “這是喻時云第一次正式露臉，”季宵說，“電視劇里，喻時云會聽到那些憤怒的人的心聲，然后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現(xiàn)實中——”

    顧茂恒說：“魏芊玖的能力要弱很多。必須是對著她的照片，明確告訴她這些，她才有可能出現(xiàn)?！?/br>
    季宵：“的確，不過我不是想說這個?！?/br>
    顧茂恒露出一點疑問，季宵說：“邊吃邊說?！?/br>
    顧茂恒不說話了。他端起手上的一次性碗，扒飯的同時夾菜。我和季宵平時也算吃得快的類型，但而今看著顧茂恒吃飯的場景，還是甘拜下風。

    他放下碗的時候，我和季宵碗里的飯只下去一小半。

    顧茂恒正襟危坐，看著我和季宵。

    季宵明顯郁悶。但他不說，只是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不久后，他也放下筷子，我成了最后一個。

    季宵說：“還是那句話。如果這里是‘游戲’世界，魏芊玖身上有問題，那說明現(xiàn)實里的魏芊玖已經(jīng)死了——就像是海工大那一個班的學生一樣。這種情況下，殺了她，的確有用。不過，要真是這種情況，她也不可能被你殺死。顧哥，‘游戲’不存在‘鬼’被玩家戰(zhàn)勝的情況?！?/br>
    對季宵最后那句話，顧茂恒顯然不以為然，但他還是配合地問：“但是？”

    季宵說：“但是，聽了你的話之后，我開始傾向于第二種可能性。如果魏芊玖會受傷，那她會不會真的是一個活人？”

    他沒有說出那份潛臺詞：

    魏芊玖是活人，意味著，我們依然在“現(xiàn)實”里。

    季宵只是說：“……這份力量并不是她的，她只是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在酒店房間。”

    顧茂恒看著季宵，問：“‘恰好出現(xiàn)’？季先生，這話你相信嗎？”

    季宵說：“那我換一種說法。擁有這份力量的存在，因為某些原因，借助了魏芊玖的聲音，利用魏芊玖在粉絲們心中特殊的地位——當然，這‘特殊地位’，原本也有她一份——教唆粉絲殺人?！?/br>
    顧茂恒：“你的意思是——”

    季宵說：“喻時云?！?/br>
    顧茂恒：“喻時云只是戲里的一個角色！”

    季宵說：“戲里的事情，已經(jīng)在你身邊發(fā)生過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中午見啦。

    雖然大概就是下午了（……）

    第93章 飯局

    顧茂恒無言以對。

    半晌， 他才說：“怎么會。”

    季宵沉默片刻，說：“我之前見過魏芊玖一次。雖然當時我們沒有直接接觸，但畢竟是面對面。如果她是‘免疫力’很低的類型，她可能在那次見面的時候被我‘傳染’， 之后被拉進‘游戲’。

    “李萱說， 她們粉絲群里有一個共識。喻時云在《宿世》結束的時候并沒有死，而是和小師妹合二為一。她們有一個靈魂， 一張臉。而魏芊玖， 也和她們有同一張臉，也許這就是‘附身’的條件？”

    顧茂恒啞然， “季先生， 你這么說，有什么依據(jù)嗎？”

    “只是一種可能性，”季宵說，“一個普通人，突然有了這樣的力量，總該有原因?！?/br>
    顧茂恒抿了抿嘴，說：“也對?！?/br>
    他雖然這么說， 但從神色來看，顧茂恒對這個話題并不感興趣。

    季宵大約也察覺到。他笑一笑， 說：“雖然警方?jīng)]有找上你，嗯， 說明那天你的確沒有露臉。但我覺得，安全起見， 你還是不要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魏芊玖面前?！?/br>
    顧茂恒皺眉：“那今晚？”

    季宵說：“今晚，就委屈顧哥給我們當一下司機吧?！?/br>
    顧茂恒來的時候，帶著一腔殺意， 把自己當做要為族群犧牲的孤狼。

    但一頓飯的時間過去，他的情緒平息很多。聽季宵這么說，他也頷首：“如果魏芊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發(fā)現(xiàn)我，咱們也得重新評判一下她的能力?！?/br>
    季宵：“我就是這個意思?！?/br>
    “按照那個電視劇的情節(jié)，”顧茂恒又說，“喻時云的‘信徒’越多，她的力量就越強?！?/br>
    季宵：“我明白你在擔心什么。是，時間越久，對咱們越不利。但咱們還是得先弄清楚，魏芊玖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狀態(tài)?！?/br>
    我們簡單地議定了晚上飯局的幾個目標。

    顧茂恒不會進入包間，但我們會保持和他的通話。季宵戴著耳機，顧茂恒有問題時，可以直接講話告訴他。而我們如果要回應顧茂恒，則是給他發(fā)文字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