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情急，干脆躲在衣柜里。里面倒是的確有東西，不過只是一些床品。我藏在兩個壘起來的被子后面，開始考慮是不是找錯了方向。也許我不應該跟著魏芊玖的腳步走，而是應該直接去她家里。

    “我以為自己要在她房間里待一晚上，可是之后，和魏芊玖一起進門的其他人慢慢離開了。應該是她的助理、經(jīng)紀人。之前在屋子里的時候，他們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也沒仔細聽。

    “那些人走掉之后，情況……呼，開始變得很詭異?！?/br>
    顧茂恒說著說著，像是又回到了當天。

    他躲在衣柜中，仔細而謹慎地分辨著外間的響動。

    顧茂恒心里很清楚，一旦自己被人發(fā)覺、抓住，那往輕里說，他的“停職檢查”會變成“革職”。往重里說，他的這些發(fā)現(xiàn)，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再有下一起案件發(fā)生時，不會有人聯(lián)想到魏芊玖身上。

    要過很長時間，或許會有一個偶然，讓公檢系統(tǒng)終于意識到，有一批命案，作案人都和魏芊玖有關(guān)。

    即便如此，魏芊玖都很難得到應有的懲罰。

    所以他要謹慎、再謹慎。

    “我聽到了講話聲，”顧茂恒說，“不，是哭聲。”

    季宵說：“魏芊玖在哭？”

    顧茂恒搖頭，“是其他人?！?/br>
    季宵說：“你有錄音嗎？”

    顧茂恒說：“但是錄了，但我事后再聽的時候，里面沒有聲音?！?/br>
    季宵說：“沒有聲音的意思是，沒有‘哭聲’，但是有魏芊玖發(fā)出的聲音，還是什么都沒有？”

    顧茂恒說：“有我的呼吸聲，也有一點魏芊玖走動的動靜，但是她和那些‘哭聲’的交談沒有錄進去?！?/br>
    季宵：“那些？”

    “對，”顧茂恒說，“最開始只是一個哭聲，我以為是魏芊玖。但之后，我開始發(fā)現(xiàn)不對。聲音越來越多，發(fā)出的位置也不太一樣。我想過，是不是房間里還有其他人，但是——”

    一道新的哭聲，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講話。

    “我當時汗毛都炸起來了，”顧茂恒說，“這是見鬼了啊！也就是這個時候吧，我發(fā)出了一點動靜……被她留意到了。”

    他的聲音慢慢放輕，顯然還是心有余悸。

    隨著他的話音，季宵的表情一點點凝重。

    在顧茂恒的講述中，他獨自一人，躲在黑漆漆的柜子里，旁邊還有被子。他稍微挪動一下，被子的一角從他臉上擦過。柔軟，帶著一點從他身上沾染的體溫。顧茂恒當時就懵掉了，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旁邊那個發(fā)出哭聲的鬼，碰到了他的臉。

    這個念頭，讓他近乎跳了起來。他的頭磕到柜頂，顧茂恒腦子“嗡”了一下，又清醒過來。

    他聽到腳步聲。那些哭聲反倒遠去了。

    魏芊玖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終于，她停在衣柜之前，打開柜門。

    顧茂恒躲在被子后面，一時之間未被察覺。

    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旦被發(fā)現(xiàn)，等待他的，就是滅頂之災。

    他透過被子間的一點縫隙，看著魏芊玖的手指在旁邊的格子上一點點掃過。顧茂恒疑心魏芊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這讓他愈發(fā)覺得魏芊玖不對——一個尋常的女藝人，在察覺“柜子里可能有人”之后，怎么可能會是魏芊玖這樣的反應？

    好像是在戲弄他一樣，有意慢慢吞吞地查找，給他一重又一重的心理壓迫。

    “我當時以為自己要死了，不過，有人來敲門?！?/br>
    顧茂恒說。

    魏芊玖聽到敲門聲后，揚聲問了一句“誰呀”。外面的人說：“是我?！?/br>
    魏芊玖從對方嗓音分辨出來人身份，將柜門闔上，過去開門。

    來人進到房間里。顧茂恒這會兒已經(jīng)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識到，這恐怕是自己最后的機會。

    ——魏芊玖壓根沒和再度前來、和她確認行程的經(jīng)紀人提起自己剛剛聽到的動靜！

    換言之，她可能是打算自己悄無聲息地把這件事處理掉。

    擺在顧茂恒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他直接沖出去，冒著可能被抓住的風險，但至少能夠從魏芊玖面前逃脫。要么，他留在柜子里，等魏芊玖的經(jīng)紀人再次離開，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他的選擇顯而易見。

    當下，他可以坐在我和季宵面前。短短時間，已經(jīng)喝了三杯茶水。

    季宵問他：“你當時嚇成那樣，這會兒怎么又覺得魏芊玖可以被你‘解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啦。

    感謝在20210107 14:50:14￣20210107 20:23: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千山鶴鳴 1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2章 聲音

    “我是后來意識到的， ”顧茂恒說，“魏芊玖的確有一些‘力量’沒錯，但她依然是rou｀體凡胎?！?/br>
    季宵要求：“說詳細點?！?/br>
    顧茂恒說：“那一天，我比較慌亂?！?/br>
    他躲在衣柜里， 悄悄挪動位置， 再把衣柜打開一條縫。

    顧茂恒小心地往外看去。

    這個過程說短也短，說長也長。他心臟狂跳， 觀察外間狀況。

    魏芊玖住的這個酒店房間是套間， 顧茂恒所在的衣柜位于臥室，而魏芊玖和經(jīng)紀人當時則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