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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往后,季宵父母車禍去世,這些回憶也就埋在腦海深處。雖然過年的時候,小嬸總會待他溫柔一些。零星時候,也會給他帶一件新衣回來穿。但這樣的熱鬧,依然和季宵無緣。 后來遇見我。我們第一次過年的時候,離我撿到他只過去小半年。 我們有過親吻,有過更深入一點的接觸。季宵要被我養(yǎng)成家貓,但他的警惕心仍然在。 我原本未打算布置什么。但季宵的目光總要落在小區(qū)樓下的燈籠上、春聯(lián)上。我看到,想明他喜歡這些,便一樣讓人買來。 他果然很高興。貼好春聯(lián)之后,側(cè)頭看我。 樓道的燈光很明亮,照著季宵的面容。 我笑一下,朝他伸手。 他慢慢跟著笑了,主動來親我。 季宵想要一個家,我便給他。 再往后,就是現(xiàn)在了。 季宵在阿姨“哎喲哎喲”的聲音里直接從梯`子上跳下來,多少帶一點得意洋洋,和我說:“怎么樣?” 我說:“不錯,很好。” 季宵:“叔叔還在休息嗎?怎么一直沒下樓?!?/br> 我攬住季宵的腰,親他一下,說:“爸吃飯那會兒再下來?!?/br> 季宵說:“現(xiàn)在幾點了?” 我說:“十二點多——” 季宵:“那是該吃午飯了?!?/br> 我一頓,笑道:“好,我去叫他?!?/br> 季宵留在樓下,去廚房看午飯準備得如何。 我則上樓,緩緩往二樓正中的屋子走去。 這棟別墅坐落在海城市區(qū),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屋內(nèi)一應裝修都是中式,據(jù)聞是由專業(yè)的設計師與風水先生一同cao刀完成,整體典雅大方,并不顯得俗氣。 我想到“風水先生”,有些忍不住想笑。 等到了臥室門口,我抬起手,正要敲門,動作卻忽而頓住。 我維持著敲門的姿勢,側(cè)過頭,看向旁邊另一間房子的門。 我笑一笑,走過去。這一次,是直接將門推開,看著書桌后的男人。 我說:“爸,吃飯了?!?/br> 男人抬頭看我,緩緩點頭,站起身。 我看著父親走到身邊,還是維持著笑臉,用輕松的語氣說:“元元和你相處得少,雖然面上看不出來,但他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爸,你可要對他關(guān)照一點?!?/br> 父親側(cè)頭看我,慢慢地,一樣笑了,還是說:“好?!?/br> 我們一起下樓,去餐廳那邊。 因晚上年夜飯要豐盛,午飯就要簡單很多,擺上桌子的是三碗面。 我們到桌邊時,季宵恰把筷子擺好。 他朝我們笑一笑。我心想,此前說他有“少奶奶”的風度,這話實在很準確。可惜季宵聽了要不高興,不能多說。 我和父親一同入座。 澆頭的濃鮮已經(jīng)傳了出來。我拿起筷子,再看一眼季宵。見他也似食指大動,眼睛都顯得明亮。 不必多說什么,就這么開飯了。 午餐后,父親開口,要我們?nèi)巧闲菹ⅰ?/br> 季宵原本要說不用,但父親話音有力,兼顧溫和,說:“你們一大早就開車過來,也怪累的。” 季宵聽到這里,看我一眼。 我說:“爸都這么說了。元元,咱們就去睡一會兒吧?!?/br> 季宵這才點頭。 我的房間一樣在二樓。 上了樓,季宵在床上滾了一圈。我笑著看他,說:“回頭,要不要把這里的廚師請到咱們那邊?” 季宵顯然心動,但還是問我:“那叔叔怎么辦?” 我把他拉到懷里,抱著他,往床上倒去。 季宵起先驚呼,很快又放松。 我說:“爸這邊,也不缺廚師?!?/br> 季宵想一想:“也對?!?/br> 我們玩鬧一番,拉上窗簾,準備午睡。 睡前,季宵打了個呵欠,“嗯……這里東西好像都是新的?” 我說:“之前我給爸說,咱們要回來,應該是特地打掃過?!?/br> 季宵笑道:“我原本還想著,這回過來,正好看看你小時候住的地方。” 話音出口之后,他輕輕“咦”了聲,像是因為自己此前的話,而平添許多困惑。 我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小時候,也不住這棟房子?!?/br> 季宵回神,說:“那時候叔叔才在創(chuàng)業(yè)吧?” 我說:“對?!?/br> 季宵:“好像都沒太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br> 我有點頭疼了,說:“下午吧,找找之前的相冊?!?/br> 季宵笑一笑,滾到我懷里,“好啊。” 我們睡去一小時,再起身。 到午后,我果然翻出一本陳舊的相冊,與季宵一同看。 季宵的手指在照片上的小孩兒面孔上就慢慢摩挲過,再看我,說:“和你好像?!?/br> 我眼皮跳了下,但還是微笑,說:“這就是我啊,當然和我像?!?/br> 季宵說:“也對……” 我們度過了一個安寧的、平靜的下午。 到了晚上,年夜菜一一上桌。 家政人員準備好這些之后,也要回家過年了,屋里只留下我、季宵,還有父親。 市政組織了煙花表演,一扭頭,就能從窗口看見璀璨花火。 三個人,菜倒是足有九道,葷素皆備,豐盛無比。 分量倒是不多。饒是如此,吃到最后,還是剩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