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

    接下來，就由我將幾個人帶到茶室中，取出茶盤等，季宵則去了廚房。

    過了會兒，季宵端著熱水過來。

    我泡茶的技術(shù)只能算平平。不過當(dāng)下，他們也不是來喝茶的。

    在我將熱水沖進(jìn)茶壺、茶香一點點散出來之后，季宵又出去一趟。

    這期間，我一個人面對眼前三人。

    我說：“康組長，顧副組長，孔副組長……來，喝茶。”

    國字臉男人名叫康長風(fēng)，這會兒大馬金刀地坐著，看上去有種在官場上浸yin多年的威嚴(yán)感。

    他端起茶杯，放到唇邊。但我看了，就知道，他和此前的陸興平等人一樣，只是用嘴唇沾了一些杯中茶水。

    旁邊的兩個副組長也類似。

    我沒有就此多說什么，而是自己喝一口茶水，再微笑著問：“這么看來，特案組就是專門應(yīng)對‘因不明原因昏迷’一事而成立的組織？”

    那三人看著我，康長風(fēng)問：“邵先生，這個表格，的確是你們做的？”

    我承認(rèn)：“對?！?/br>
    康長風(fēng)瞇了瞇眼睛，另外兩人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其中，孔云的眼神又和其他人不同。我能感覺到，雖然康長風(fēng)、顧茂恒也是在用審視態(tài)度看我，但孔云的目光卻似有著更多意味。

    我看她一眼，孔云便也對我微笑。

    我笑了聲，干脆道：“這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個表格，的確是我們發(fā)給徐顧問的?！?/br>
    私家偵探在國內(nèi)不是合法執(zhí)業(yè)，所以我找到的那位，雖然在“業(yè)內(nèi)”名聲極旺，但他掛出來的卻只是一個“法律顧問”的牌子。

    我說：“徐顧問之前和我們提過，他覺得調(diào)查過程中，好像一直受到另一股勢力的干擾，好像有人在阻止他查出真相?！?/br>
    特案組三人聽到這里，笑了笑。

    我說：“徐顧問當(dāng)時就猜到，我們委托他查的事情，恐怕并不簡單?！?/br>
    康長風(fēng)評價：“鳥為財亡?！?/br>
    ——姓徐的明知道接下來可能會遇到麻煩，但我給出的報酬的確過于豐厚，他便還是繼續(xù)追查下去。

    如果他面對的并非國家機器，而是什么黑暗勢力，到這會兒，徐顧問會是什么狀況，可以想見。

    我對此不置可否，繼續(xù)說了下去：“我也和季宵商量過，這種事，如果官方也有留意，那我們最好還是直接和官方交流。徐顧問一個月前告訴我們，他遲早會被有關(guān)部門找上。我們就說，到時候，可以給我們這邊牽個線，有個通話的渠道。沒想到，竟然是我們先被找上了?！?/br>
    這也是難怪的。

    徐顧問可以到處黑服務(wù)器、以此查出我們要他調(diào)查的東西。他自己工作室的電腦，恐怕也被我眼前這群人悄無聲息地翻了百八十遍，好確認(rèn)徐顧問的“雇主”究竟是誰。

    等到確定徐顧問那邊的信息全部由我們發(fā)送給他，特案組便找上門來。說到底，我們才是真的和“游戲”有牽扯的人。

    我話音停頓一下，恰好，季宵推門進(jìn)來。

    這一次，他端著的托盤上有兩碗粥，另有包子、小菜。

    粥是昨天晚上睡前就把米放進(jìn)鍋里，季宵只用舀出來。包子是海城那邊的工作人員統(tǒng)一采購，送來之后，就凍在冰箱里，要吃的時候拿出來熱一熱就好。唯有小菜，雖然看起來很“安全”，只是涼調(diào)的黃瓜。但我還是謹(jǐn)慎地等季宵先吃了，才下筷子。

    季宵瞥我一眼，我說：“你來的正好。我和康組長剛才正在說，這下好了，總算有了能直接溝通的渠道?！?/br>
    季宵手里捏著包子，兩腮因為嘴巴里的東西而一鼓一鼓的。我看著，就忍不住微笑。

    他把嘴巴里的東西咽下去，說：“我們……嗯，很希望得到國家的幫助。對于目前的狀況，也有很多疑問。徐顧問那邊的調(diào)查，畢竟總是隔了一層。只是不知道，特案組是單單來找我們了解情況的呢，還是愿意給我們解惑？”

    顧茂恒聽著，笑了下，說：“我們是有保密條例的，一般來說，不會透露太多。”

    季宵聳聳肩，倒是不因此意外。

    他說：“這么說來，我們算是‘二般’了？”

    顧茂恒一頓：“在這個表格之外，我們還從徐川電腦里找到了一些其他東西?！?/br>
    他說著，又從檔案袋里抽出一張紙，推到我和季宵面前。

    我和季宵低頭去看，季宵笑了下：“這個啊?！?/br>
    紙上赫然印著一周之前，我們發(fā)給徐顧問照片。

    照片上，是五張紙條。

    這之后，顧茂恒又說：“我們找到了王悅、趙思默、張子威、秦蓉，加上魏松海幾個人的筆跡?！?/br>
    隨著他的話，他又拿出來一疊鑒定報告。

    鑒定報告共有五份，分別是五張紙條及五個現(xiàn)實中存在的人的字跡對比。

    上面的內(nèi)容大同小異，是對檢材的運筆習(xí)慣等進(jìn)行分析。最后得出結(jié)論，從筆跡的特征規(guī)律來看，五張紙條可以和現(xiàn)實中存在的五個人的字跡一一對應(yīng)。

    “大手筆啊?！奔鞠笾路朔?，而后嘆道。

    我們把鑒定報告放下，重新抬頭，去看茶幾另一邊的三個人。

    康長風(fēng)沉聲道：“你們是怎么拿到這些的？”

    說著，他的手指在此前那五張紙條的照片上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