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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開始向邀月請教的就是和時空有關的事情,畢竟自己當初是在那個小妖怪的幫助下才活了下來。 他現(xiàn)在應該是誤入了這個本丸過去的某個時間點,自己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都是這個本丸發(fā)生過的事情。 至于為什么會進入這個叫做鯰尾的付喪神的視角——錆兔用余光瞥了眼腰間的脅差——應該是因為他拿著這個付喪神的本體。 意識到這點后,錆兔不再試圖搶奪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放任自己和鯰尾口中的“一期哥”和“鳴狐叔叔”往外走。 離 開和室后,本丸中肅穆的氣氛才迎面而來。 往來的付喪神神色緊張,步履匆匆,碰面間都是略微一點頭就趕往各自的目的地。錆兔有心想要了解具體情況,但是受制于沒有身體的cao控權,只能自己暗地里猜測導致這個氣氛的原因。 而他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身體,鯰尾也直視著前方,緊跟水藍發(fā)色的付喪神。 一行人匆匆趕到之前他見過的那個時間轉(zhuǎn)換器前,正好趕上上一支隊伍回來。耀眼的光芒散去后,互相攙扶著的刀劍付喪神出現(xiàn)在眼前。 一支隊伍六個付喪神,幾乎沒有一個身上完好的。 被劃爛的衣物下遍布傷口,潺潺鮮血浸透了布料。有的甚至衣不蔽體,說是衣服,更像是幾根破破爛爛的布條掛在身上,勉強遮住小部分重要部位。 一期急忙扶住其中傷勢最重的人,三人把這群付喪神送到本丸的醫(yī)務室。 小狐貍嘆了口氣:“這樣子下去,本丸遲早會撐不住的?!?/br> “但是前線根本不給放松的時間,”一期的語氣中也滿是擔憂,“主殿那邊的壓力比我們大?!?/br> “到出陣的時間了?!?/br> 鳴狐提醒道,從面具下傳出來的聲音有點悶悶的,但是不影響其他人立馬將交談內(nèi)容轉(zhuǎn)移回正事上。 話題戛然而止,錆兔原本就沒指望從這一星半語中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因此倒也不覺得撓心撓肺。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接下來的出陣上。 誰知道離開這個本丸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哪怕只是在一段記憶中。而且邀月還在這里! 然而這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處于這具身體中,錆兔根本無法控制事情接下來的走向。 一步,兩步,三步……他只能眼看著這具身體的主人一步步邁向時空觀轉(zhuǎn)換器,將手覆在了調(diào)整坐標的摁鈕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錆兔內(nèi)心的抗拒,腰間的刀劍開始發(fā)熱,玉剛劍身抖動起來,發(fā)出金屬的嗡鳴聲。 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被抽離,如流水般從接觸的地方涌向脅差。 時空轉(zhuǎn)換器亮起的白光刺入瞳孔中,錆兔感覺到這具身體踉蹌了一下,撲進光芒中。 他再睜開眼時,映入眼中的是本丸破破爛爛的天花板。 意識還沒有徹 底回籠,錆兔盯著天花板上的紋路發(fā)愣了幾秒,才徹底清醒過來。失重感還在腦中揮之不散,稍微一動就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他還沒來得及坐起來,耳邊就有嘰嘰喳喳的少年聲響起來,語調(diào)中是毫不掩飾的驚喜雀躍。 “主殿,你醒了!沒事吧?!身體感覺怎么樣?” 是之前聽到過的聲音,換作平時聽到這種活潑的聲音錆兔倒是能會心一笑,但是現(xiàn)在只會讓人覺得嘈雜。 他略感不適地皺了皺眉,壓下胃中翻江倒海的嘔吐感。 一旁的另一位付喪神注意到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藥研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框,沉穩(wěn)地將自家兄弟支了出去。 “鯰尾,去叫五十嵐小姐。” 這個名字像是摁下了什么開關,鯰尾藤四郎還沒有什么反應,錆兔就猛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對了,邀月! 急切的心情一瞬間壓過了生理上的不適,錆兔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想往外走,甚至來不及去深究“主殿”這個稱呼的意思和身邊付喪神的身份。 對方要是想對他不利的話,那么他根本不會有醒來的機會。 藥研眼疾手快地摁住了錆兔的肩膀:“大將請放心,五十嵐小姐沒事,她馬上就會過來。你這樣急匆匆過去反而會讓她擔心,不如聽我給你解釋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br> 付喪神的話讓錆兔從焦急的心情中抽離出來。 他閉了閉眼,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聽身邊的付喪神耐心講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先前沒仔細看,現(xiàn)在觀察起來就發(fā)現(xiàn)本丸里雖然還是很破敗,但是比起他和五十嵐邀月最開始到的時候好上了不少。而這些付喪神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 藥研的解釋還未到半,拉上的障子門被叩響。 五十嵐邀月打斷了藥研的敘述:“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說吧,藥研,拜托你先去處理下其他事情?!?/br> 她含著笑對付喪神微微頷首,走進房間,順理成章地跪坐在錆兔的另一邊,伸手取下一旁托盤上的水杯遞給他。 鴉發(fā)少女用姿勢表明了需要一段兩人獨處的時間。 藥研不是讀不懂潛臺詞的刃,他看了看錆兔,而后起身告辭。 等門外的腳步聲走遠后,五十嵐邀月才卸下帶著疏離的禮貌性微笑。她揉了揉太陽xue,看向錆兔。 在對方充滿疑問的目光中,五十嵐邀月選擇了長話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