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言有個屁用。他等她這么多年，等來的依然是這個結(jié)果。

    靳清微微的笑，“你是一個守時的人，我知道的?！?/br>
    江邵垂眸啐了口咖啡。是，她知道所以她每次都會故意遲到。但她不知道他只愿意為了她守時。不過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江邵把一個檔案袋拿出來給她。“這是你放在我那的證件，你可以清點一下，你的衣服和其他的東西我已經(jīng)替你收拾好了，在我車里等下拿給你，我在你家的東西勞煩你扔了吧?！?/br>
    靳清接過袋子直接裝起來，“不用看了，我信得過你?！苯蹖λ氖孪騺碚J真謹慎。

    她把卡宴的車鑰匙推到他手邊，“我們這算兩清了嗎？”

    江邵扯扯嘴角，“如果不把感情計算在內(nèi)，那就差不多了，恭喜你如愿以償?！?/br>
    靳清輕輕皺了下眉，相處二十四年，靳清對他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只不過那不是愛。不僅不是愛，還離愛很遠很遠。

    兩人目的很明確，各自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就再也沒有坐在一起的理由。江邵看著靳清拉著箱子站在路邊等著打車，給她撥了最后一個電話。“你是不是從來沒愛過我？”

    “現(xiàn)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江邵自嘲的笑了聲?！澳闶俏乙娺^最心狠的女人?！?/br>
    “江邵，你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男人?！?/br>
    靳清說的很誠懇，誠懇的讓江邵徹底絕望。他一言不發(fā)的切斷電話，切斷了他們之間的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江邵回去之后把卡宴車鑰匙快遞給她。人都沒了還要破車有什么用？何況這車原本就是送給她的。家里的東西一下子少了一半，他的心也跟著少了一半。

    江邵從抽屜里翻出一盒放了很久很久的煙，拿出來點燃一根。

    煙吸到肺里的感覺真他媽的久違了！

    愛情這玩意，江邵發(fā)誓再也不沾了。

    江邵周末哪也沒去，關(guān)掉手機拔掉電話線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的，直到左智叮咣在外面砸門。

    “江邵你他媽死里面了！趕緊滾出來！你老子出事了！”

    ……

    18　一八、人生有時如戲、【加句】

    part29

    左智在江邵門外，拳頭攥著，濃眉擰著，雙眼快要噴火。江邵開門的時候剛剛穿好襯衫，“我爸出什么事了？”

    話音剛落只見左智一拳猛的揮過來，江邵沒地躲只得拿手臂擋開?！俺藻e藥了你！”

    “吃火藥了！”左智把他推進屋里揪著他衣襟質(zhì)問?！澳愀医阍趺椿厥?？”

    江邵一愣，原來左智是為了炸他出來才這么說的?！霸撛趺椿厥戮驮趺椿厥?！”江邵撥開他的手，有點不耐煩。

    “你們真分手了？”左智不敢置信。江邵嗤笑，不想解釋太多，事實上他再也不想談論這個女人?！懊刻於加腥朔质郑惺裁雌婀值?，兩個人不合適遲早要分開?！?/br>
    江邵去洗漱，左智叉著腰在客廳晃，所有靳清的東西都已經(jīng)不在了。茶幾上扔著盒煙，煙灰缸里滿是煙蒂，而江邵已經(jīng)為了靳清戒煙多年。沒人比左智更清楚江邵有多愛靳清，可是他看到的卻是江邵的不以為然。

    左智目光沉了沉，說了一句很欠揍的話?！澳愫臀医惴质郑皇且驗槿~小安吧？”

    江邵吐掉口中的漱口水，把牙刷像扔飛鏢似的向左智射過去?！澳闼麐屇X子有?。‘斘沂悄隳?？故意上我這來找不痛快的是不是！”

    衛(wèi)生間的門被江邵狠狠甩上，隨后里面?zhèn)鱽韲W嘩的水聲。左智躲開江邵的“暗器”，想反駁回去卻張嘴不知道說什么。確實他覺得自己有病。

    江邵站在花灑下面任由熱水沖著自己，忽然想起那晚兩個人在酒吧喝酒時左智借酒說的玩笑話他就忍不住罵出聲來。

    ——萬一哪天靳清和他分了……

    “他媽的烏鴉嘴！”真讓左智說中了，靳清把他給甩了。

    江邵洗完澡出來見左智大喇喇栽歪在沙發(fā)上，一擰眉?！霸趺催€不滾？賴我家干什么？金屋在對面，你走錯門了?！?/br>
    “什么金屋？”左智問完沒等他回答就反應過來：金屋藏嬌的“金屋”?！拔艺f你一天不損我就不舒服？一大老爺們非頂著個怨婦的臉給誰看？失戀又不是陽痿，女人哪沒有？”

    “把你屁股閉上，有點公德心成么?！苯壅也坏绞謩犹觏毜?，翻箱倒柜想找電動的那個怎么都找不到。

    “你大爺?shù)?！我這安慰你呢！”左智隨手飛過來個抱枕，江邵后腦勺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頭一偏輕易閃開。這一閃不要緊，一下?lián)糁须娫捁裆系乃[設(shè)，搖晃兩下掉到地上啪嚓一下摔碎了。

    左智雙手一拍，吹了聲口哨?！翱匆姏]，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江邵彎身從一地碎片中撿起一張名片，是本市某醫(yī)院婦科醫(yī)生的名片，背面用圓珠筆寫了一個日期和時間。江邵捏著這個小卡片，心里慢慢的開始發(fā)沉。

    ﹡

    葉小安在電腦桌前不分晝夜的畫，不僅完成了本月的任務，連下一期的稿子都完成了。編輯被她驚悚的效率嚇到了，連忙親自泡茶給她，殷切關(guān)懷?！澳悴皇遣幌敫闪税?？”

    葉小安搖頭，小口抿著紅茶沒說話。編輯眼珠一轉(zhuǎn)，會意的拉住她一只手。

    “那什么，稿酬我和上面商量一下看是否還有漲的余地，再不行獎金紅包什么的我也會給你爭取的！”編輯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小安啊，你可不能扔下jiejie不管啊，我們還準備策劃出版你的作品集呢?！?/br>
    “……”葉小安一口紅茶差點噗出來。她只是因為江邵的事心情不好，化悲憤為動力勤勞一回罷了，還真是有“失”必有得啊。

    搜刮了好多有錢買不到的限量版紀念畫冊和周邊小玩意，葉小安心滿意足的離開。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版自己的作品集，她還是挺高興的?？鞓废肱c人分享，葉小安想到了左智，立即撥通他的電話。

    “臭丫頭趕緊回來，我在你家門口呢！”左智原本是想來搞清楚江邵和靳清分手原因，回家好給舅媽溫馨一個交代。哪知道江邵只字不提，一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主真讓人頭疼。

    葉小安趕緊在路邊攔了車回紫荊公寓，還好離家不算遠。她隨手翻起出租車上準備的報紙雜志，看到上面某一頁大篇幅的租房信息時心念一動。

    ……

    江邵一開機手機都快被短信息擠爆了，滿屏幕都是溫馨和自己mama的名字，真夠讓人煩躁的。和靳清分手的事他沒告訴過任何人，那就只可能是靳清自己說的了。江邵心涼，當初兩人確定交往關(guān)系的時候怎么就不見她這么著急的詔告天下？

    那些信息他一條都沒看，直接清空收件箱。按下確定按鍵的時候手指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下去，連帶著里面保留的和靳清以前的短信息一齊清空。人啊，有時候真說不清誰才是最殘忍的那一個。

    靳清對他的殘忍源自她的不愛，那么江邵自己呢？

    把屬于她的一切都從自己的世界里剔除，這些短信是最后的保留了，一指按下去什么都沒了。原來失去這種事，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以接受。

    或許是他對疼痛的感知已經(jīng)在這么多年里被成功的訓練遲鈍了。他忠心感謝那幾年特種兵的經(jīng)歷。

    曾經(jīng)看過那么一句話，要讓一個人強大起來最有效方法就是讓他有一個想要保護的人。然而江邵的堅強到頭來卻是用來保護自己，他原本想保護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不需要他。

    ……

    手機還沒等放下一通電話打進來，江邵遲疑了一下沒接，跟著左智的手機也響了。

    左智一看這號碼腰桿子挺的板直，正襟危坐，難得正經(jīng)的嗯啊兩聲把手機遞給他。江邵當沒看見直接無視他進廚房找吃的。

    左智沒多說，對電話里的人畢恭畢敬，就差敬軍禮了?！皥蟾媸组L，江邵拒絕接您的電話……是！保證完成任務！請首長放心！”

    掛了電話左智假裝抹了把汗，“令尊大人幾十年如一日的威武?。　?/br>
    “你也幾十年如一日的狗腿?！苯劾渎暫咝Α?/br>
    這時外面?zhèn)鱽黻P(guān)門的動靜，想必葉小安已經(jīng)回來了。左智吊著嘴角痞子似的聳肩，“你爸一周后回來，你洗好屁股等著挨揍吧，放心，后事哥們一定給你辦的風風光光，不用你cao心?！?/br>
    “一般我爸回來的時候你爸也跟著一塊回來，你的生活作風問題要是讓你爸知道了……”江邵歪頭嘖了聲，“放心，哥們有事就給你燒紙?！?/br>
    左智頓感背后陰風陣陣，灰溜溜夾著尾巴逃跑了。

    ﹡

    左智進來時葉小安剛換好家居服，他只趕上看到一片美背?！皠e穿了，這么熱的天家里也穿這么多再捂出痱子來。”

    左智嬉笑著從衣服下擺伸進一只手摸了兩下，葉小安驚著似的一下子跳開好遠，讓左智的手尷尬的停滯在半空。從那次烏龍報警事件之后葉小安就開始有意無意抗拒他的碰觸。

    葉小安也覺得自己過了，佯裝不悅的撅起嘴，“你別神出鬼沒的嚇人，走路也不出個聲?！?/br>
    左智笑笑，看見她那一堆戰(zhàn)利品隨手翻了幾下，眉毛一挑。喲，畫的還挺辣，挺對他口味。

    再往下瞟……眼睛一亮，頓時興奮起來?！鞍祽?zhàn)紀念珍藏版？你哪來的這個東西？”

    葉小安心中大呼不妙，忘了藏起來了?！鞍?，我不是去交稿了么，看見編輯書架那有就拿來了?！?/br>
    左智拉過葉小安狂親她可愛的小臉蛋。“真貼心啊小葉子?！?/br>
    葉小安不自在抿唇，趕緊換話題，指著他肩頭皺起小鼻子?！澳愫驼l鬼混啦，襯衫蹭的這么臟？”

    鬼混倆字把左智說的心虛，忙低頭去看，上面果然沾了一塊顏料似的東西。他皺了下眉，馬上記起來是怎么弄上來的了。陳瑤今天去參加姐們的婚禮，特意換上一襲裸色小禮服，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修長的小腿勾的左智見色起意，硬是不要臉的纏著她在沙發(fā)上吃了一次“快餐”。

    蹭在他襯衫上的東西就是陳瑤的唇膏，一定是在那個時候不小心留下的。

    “還真是?！弊笾强刹桓易屗^多研究這個，順勢解開扣子脫了下來扔進洗衣機。折回時發(fā)現(xiàn)葉小安坐那兒咬著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愣，他過去一下子把她壓倒在床上?！白聊ナ裁茨貙氊?？”

    他這么裸著上身懸在葉小安身上，曖昧指數(shù)頓時升了一級。然而葉小安沒像往常那樣臉紅嬌羞，而是定定的望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的左智心里發(fā)毛。

    左智挑起她的下顎，低下頭來?！澳阒恢?，在這種情況下這么看一個男人算是一種性暗示？”

    他熱熱的吸氣掠過葉小安的臉和唇瓣，她卻覺得一陣陣的冷。她不說話，左智的頭越來越低，眼看著就要吻到她。

    “左智?！?/br>
    “嗯？”

    “你是不是……”葉小安咽了下口水，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

    “什么？”左智低低的發(fā)問，她胸前的小山丘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竟然讓他覺得挺迷人。

    “我們交往這么久，你有多長時間沒那個過了？”

    左智一怔，心中糾結(jié)起來，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澳阏f呢？一直不讓我碰還好意思問我這問題？”

    他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葉小安微微的揚起唇?！熬褪钦f你禁欲兩年了？”

    “……”這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左智一不做二不休忽然吻了上去。葉小安第一反應是抗拒的，但她忍了下來。左智輕喘著啄她的臉蛋，耳垂?！澳愎匆?？”

    葉小安做了一個決定，手撫上左智英俊的臉?！澳闵帐呛筇彀桑翘煳医o你過好嗎？”

    左智為難了，陳瑤已經(jīng)都已經(jīng)在餐廳訂好位子了?！翱峙挛視影唷?/br>
    “后天晚上，你就別走了?！?/br>
    左智的心漏跳一拍，他沒聽錯吧？輪到他緊張而興奮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詢問?！皠e走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比~小安很不好意思的笑，摟住他的肩在他耳邊小聲加了一句?！傲粝逻^夜?！?/br>
    左智沉默了片刻，抱著她在床上翻滾了幾圈，聲音帶著壓抑的欲望。“葉小安你想讓我死是不是！”

    葉小安窩在他懷中眸光黯沉。

    人生有時如戲，生活有時是迷。所以總會有結(jié)局揭曉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