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還好，兩次三次這么解釋了齊燁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顯然沒聽進去她的話。

    “是嗎？那恭喜你。你的目的達成了，畢竟你最后確實砸到我了。”

    說到這里一頓，齊燁想到了什么覺得有趣，勾唇笑了笑。

    齊燁原本顧及著對方面子，沒打算把事情說得太明白。

    只是覺得棠梨一直這么否認著，卻又做著前后矛盾的事情。有點兒可愛。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起了之前初中時候班上的一個刺兒頭。

    那個男生喜歡他同桌，但是就是不說，每天扯她的頭發(fā)，搶她的作業(yè)，變著法子捉弄欺負她。

    齊燁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釋。和那個男生一樣，她可能只是希望得到心上人注意罷了。

    棠梨直勾勾盯著少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對方笑。

    他的眉眼柔和，從眼尾處慢慢蕩漾開淺淡笑意。就像紅梅枝頭落白雪，又清冽又i麗。

    跟勾人魂的山林精怪似的。

    “……你笑什么？”

    齊燁聽了這話怔住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弧度上揚了些。

    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不自覺笑了。

    見他斂了笑意，又恢復了平日冷淡模樣不說話。

    棠梨更加心煩意亂了。

    “嘖，既然你醒了就在這里待著吧，一會兒校園會過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給他說……”

    說到這里她看著對方神情平和，少有的這般耐心地靜靜聽著她說話。

    莫名乖順。

    “你他媽少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老子，你以為老子愿意守著你？是校醫(yī)有事出去了，讓我留在這里的，你少他媽自作多情了。”

    “還有，我今兒就是找你茬的，你愛信不信！”

    “嗯，說完了嗎？”

    棠梨瘋狂輸出了一大堆，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么個反應。

    她被噎住了，一時之間也沒了之前的氣勢。

    齊燁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棠梨了，再加上這么幾天相處下來，也或多或少摸透了對方的性子。

    她越生氣話越少，基本上直接就上手了。像現(xiàn)在這樣狂怒咒罵，卻什么事都沒干，多半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沒什么好怕的。

    想到這里，齊燁眼眸閃了閃，視線不自覺掃了一旁，剛才因為被撞翻而空了的紙杯。

    “我有點兒渴，你可以幫我接杯水嗎？”

    “哈？你他媽有手有腳，飲水機就離你幾步遠你自己不會接？”

    “我頭被你砸了，現(xiàn)在很暈?！?/br>
    他一臉平靜地摸了摸頭，而后又低頭抬了下腳。

    “還有，我腳也崴了。”

    【系統(tǒng)，我現(xiàn)在過去給他接水算不算ooc？】

    系統(tǒng)也沒想到齊燁非但不怕棠梨，竟然還有點兒反客為主的意思了。

    而更絕的是，他提出的要求太過合理，竟然沒有ooc預警。

    這讓系統(tǒng)有些發(fā)怵。

    這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能從棠梨平日行動的蛛絲馬跡里找到讓對方不會拒絕的溝通方式。

    這要是知道了還得了，這不直接掌握了法則了嗎？

    【……不算?！?/br>
    齊燁作為這個世界的意識，只要他想，沒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而這個世界，哪怕過程如何坎坷，最后都是以滿足他的需求收尾的。

    之前棠梨明面幫助不了齊燁，是因為齊燁排斥，反感她。

    她扮演的就是這么個惡毒角色，主要是為了給齊燁的成功道路上充當絆腳石之類的存在。

    齊燁不喜歡她，這合情合理。

    可是現(xiàn)在齊燁在慢慢對她改觀，他也愿意接受她的一些幫助。

    那么很多時候，以前算是ooc的一些行為，可能都不存在ooc的預警了。

    因為齊燁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齊燁開始接受她了，那么規(guī)則和束縛于她也會慢慢形同虛設(shè)。

    棠梨屬于那種粗神經(jīng)的，想什么做什么都不細膩，也沒覺察到什么異樣。她見系統(tǒng)說不是ooc了之后松了口氣。

    然后冷著一張臉做出不情不愿的樣子，拿著杯子去給他接了杯水。

    “謝謝?！?/br>
    齊燁很輕地道了聲謝，接過杯子的時候那里面的水汽氤氳，將他的眉眼也模糊了好些。

    看不真切情緒。

    這還是棠梨頭一次這么平靜的和對方相處，她渾身不自在。

    “嘖，那個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就走了?！?/br>
    “棠梨?！?/br>
    棠梨剛走到門口位置，少年清冷的聲音喚住了她。

    他抬眸看向她，視線雖淡卻還算溫和。

    “謝謝?！?/br>
    “……你是復讀機嗎？你剛才不是已經(jīng)道了謝嗎？”

    齊燁剛才道謝是因為那杯水，這一次是在委婉的回絕她。

    ――謝謝她的喜歡。

    兩人從一開始就不在一條腦回路上。

    棠梨看著他這么莫名鄭重其事的給自己又道了一聲謝。

    她皺著眉，想不明白，最后只一臉煩躁地抬起手抓了把頭發(fā)。

    “毛病……”

    棠梨這么悶悶嘟囔了一句后，便不再搭理對方，這么徑直走了出去。

    出門剛走了幾步，又意識到了什么后折返回來。

    齊燁掀了下眼皮看去，剛想問她還有什么事的時候。

    她將敞開的門給“啪”的一聲帶上，這猝不及防的一下嚇了齊燁一跳。

    少年拿著紙杯的手抖了下，里面的水濺了些出來，燙到了他的手。

    他疼得指尖微動，而后想起了剛才棠梨這么氣勢洶洶地折返回來只為關(guān)個門后。

    這次實在沒忍住，齊燁笑了出聲。

    給人接水知道接熱水。

    離開時候知道帶門。

    又兇又乖。

    第二十二章 (早戀)

    棠梨有些拿不準齊燁究竟對自己什么看法,  看著還是和以往時候一樣冷淡，但是又有點兒不一樣了。

    準確來說對自己沒那么避之不及了。

    棠梨能夠感覺得出來，齊燁對自己沒那么大敵意了,  可要說多喜歡自己,  卻遠遠沒有到那種程度。

    如今大約勉強算是個熟悉一點的陌生人吧。談不上什么交情。

    想到這里,  說實話棠梨心里還是有點兒開心的。一方面她也沒ooc受到懲罰,  一方面對方也對自己沒那么大敵意了。

    兩全其美,  何樂而不為呢。

    【系統(tǒng),  你說這是不是歪打正著？我明明是打算砸他的，結(jié)果他還以為我是在幫他出氣?！?/br>
    系統(tǒng)沒立刻回話，它還在想之前的事情。

    沉默了一會兒后,  它這才悶悶開口。

    【宿主,  我勸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齊燁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是主角，他現(xiàn)在是對你有所改觀了，可后面你的劇情什么的還是照樣要走。要是被他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之后惱羞成怒了的話有你好受的。】

    言下之意很明顯。

    如今他的這點兒改觀很容易被后面的劇情給打破，更適得其反。

    棠梨剛高興一會兒，便又被系統(tǒng)給無情地拉回了現(xiàn)實。

    嘖，也是。

    她是個惡毒女配,  現(xiàn)在這點兒劇情只是小兒科，以后肯定還會更惡劣的。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才樂呵個什么勁兒。

    想到這里棠梨抓了抓頭發(fā),  有時候她也知道這是她該干的，該走的劇情，可真正做了之后心里還是有點兒過意不去。

    昨天把齊燁給弄哭了她都一晚上沒怎么睡好覺了,  要是之后更過分了她肯定更難頂。

    算了。

    走一步是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