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溫若華一大早便急急忙忙的出去,溫夫人見了,原本想問她去哪兒,她卻很不耐煩,只說傍晚回來,可?左等右等不見人,溫夫人心中逐漸擔(dān)憂,心想華娘剛及笄,又?生得花容月貌,若是遇到什么歹人…… 她憂心女兒下落,卻又?所求無門,溫若華竟是從此再沒出現(xiàn)過,而溫夫人又?不敢去報官――她恨不得夾起尾巴過日子,生怕被?人得知他們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有人前?來落井下石,曾經(jīng)在趙國便是如此,哪怕溫離慢沒有報復(fù)他們,也總有人為?了討好溫離慢而針對溫家,日子苦不堪言,實在是不想再過了。 她也知道女兒與幾?個大戶人家的女郎交好,可?她上?門去尋,卻叫人不問青紅皂白打了出來,根本不搭理她,如此幾?番下來,也是別無他法。 于是這人沒了,竟是連個去尋的都沒有,只剩下溫夫人時不時想起來,落幾?滴淚,難受的睡不著覺,僅此而已。 卻說今日賞花宴落下帷幕,也成功給殿下與帝姬們定了婚事,官家不愛管這些,溫離慢也沒什么興趣,這最?終人選呈到帝后面前?,兩人很隨意地看了一下,官家一手摟著皇后,一手提筆,將幾?位人選劃去,又?看了眼旁邊的名冊,隨意點(diǎn)了幾?人替換。 壽力夫壯著膽子看了一眼,心下凜然。 暗嘆殿下們好算計,匡遜之?女與譚斯伯之?女最?受歡迎,只可?惜官家不會將她們指給兒子中的任何一個,最?終指婚的,只看出身不看容貌才情,畢竟官家沒那個心思去一一探究。 便是這樁婚事官家允了,怕是匡遜與譚斯伯也會識時務(wù)的來求官家,身為?孤臣最?忌諱與殿下們扯上?關(guān)系,無論未來是哪位殿下登基,但只要官家一日不死,他們的主人便只有官家,因此寧可?將女兒嫁給寒門學(xué)子,也絕不會選擇殿下。 殿下們明明知道,卻還是要捋虎須做白日夢,又?是何必? 第60章 (算計。) * “老三!老三你過來!” 三殿下甫出大殿,行至宮門處,便聽見有人叫自己,敢這么叫他的,除了大殿下之外別無他人,二殿下雖然也年長他幾日,卻一直稱他為二弟,大殿下自認(rèn)是帝王長子,向來以大哥自居,隱隱瞧不上?其他幾位兄弟。 “大哥,不?知喚我有何要事?” 大殿下一臉氣惱:“你方才從大殿出來,想來已經(jīng)接了賜婚的旨意吧?父皇給你賜了誰家的女郎?” 說著愈發(fā)生?氣,“我原本是瞧上譚斯伯之女,可結(jié)果父皇卻給我指了個四品文官的女兒!老二也是,同樣是四品官!在朝中甚至都排不?上?什么名號!真不?知父皇是怎樣想的!” 他能不氣么! 三日前賞花宴,他知道那是一次相看的好機(jī)會,雖說他不?在意未來正妃是否美貌,只要家世過人即可,但正妃若生得美面上也有光,最好能將其他四名兄弟都比下去,才能彰顯他皇長子的與眾不?同! 二殿下在邊上?沒說話,他向來話少,唯唯諾諾,耳根子也軟,還?是個墻頭草,今兒跟大殿下好,明兒便跟其他三個弟弟好,跟他母妃一樣,既想站張嬪,又想站方姬,兩棵大樹都不想落下,于是跟誰關(guān)系都一般。 三殿下微微一笑:“大哥何必生?氣,父皇既然如此,必然有用意,我等身為人子,只需遵守便是?!?/br>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大殿下本不該是大殿下,二殿下才應(yīng)該是皇長子,只是張嬪出身普通,于是心更狠些?,愣是用了催產(chǎn)之物提前發(fā)動,硬生生?將腹中胎兒變成了皇長子,只可惜這些?伎倆,連他這個皇三子都能查到,他們那位人間至尊的父皇焉能不知? 張嬪自作聰明,以為皇長子的身份能為大殿下帶來優(yōu)勢,看著?眼前幾乎將得意二字寫在臉上,時不時便要彰顯自己皇長子身份的大殿下,三殿下都有點(diǎn)憐憫他。 蠢人最忌諱的便是喜怒形于色,即便是父皇的兒子,大哥也還?是落了張嬪的多一些?。 而同樣身為帝王之子,三殿下向來認(rèn)為自己與其他兄弟不?同。多少年來,他匍匐在地仰望著?帝王,學(xué)著帝王的一言一行,自認(rèn)也有了幾分?模樣,只是他的優(yōu)越感?不?像大殿下那樣明顯,見了大殿下也是十分?恭謹(jǐn)。 大殿下怒氣沖沖,別看他滿面怒容,實則不?過仗著?周圍無人,連抱怨都不敢大聲,他拉著?老二不?給走,就是想知道父皇有沒有偏心給其他三個弟弟賜了不?同的女郎,三殿下越是不說,他越是想要知道,甚至還想劈手奪過三殿下手中的圣旨一探究竟。 張嬪此人最擅長躲在背后,攛掇旁人點(diǎn)火,養(yǎng)了個皇子卻是這般樂于冒頭,可見張嬪為人有多么表里不?一。 三殿下沒有拒絕,任由大殿下奪過,一看圣旨,大殿下瞬間滿意了,拍了拍三殿下的肩,頗有種?老大哥的感?覺:“老三啊,你也是不容易,唉,也不?知父皇是怎樣想的,我跟老二的正妃好歹是四品文官,到你這直接成了武將之女!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武將!你說這武將世家養(yǎng)出來的女郎,該是多么粗手笨腳,說不得還?要打打殺殺,以后老三你的日子可難咯!” 他特別想看老三那張云淡風(fēng)輕的臉上浮現(xiàn)出慍怒難堪之色,所有兄弟里,便屬這個老三最能裝,成日學(xué)著?父皇,不?知畫虎不成反類犬這幾個字怎樣寫,老話說得好,咬人的狗不?叫,老三便是那條會咬人的狗,大殿下別看有勇無謀,實則也并不傻,兄弟幾個在一起勾心斗角的,誰心?里沒點(diǎn)子數(shù)呢? 結(jié)果三殿下涵養(yǎng)十分?好,非但沒生氣,還?彬彬有禮:“既是父皇所賜,我只記得感?恩涕零,如何能生出不悅之心??難道大哥對自己的婚事不?滿意?” 大殿下被堵了一句,哼了一聲:“我自然也是滿意的?!?/br> 三殿下本想走,卻又被大殿下拽住,一起等到另外兩名殿下出來,大殿下劈手奪過圣旨都看了,這下滿意了,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原本覺著?自己娶個四品文官之女不體面,可四個弟弟跟自己差不多,甚至還有兩個弟弟娶的是武將之女,且是手無兵權(quán)的那種,既然大家都是如此,那倒也無所謂。 他真是連幸災(zāi)樂禍都不懂得遮掩,哈哈大笑,三殿下無奈地看著?他,“大哥,這里還?是宮中,你收斂些??!?/br> “為何要收斂?”大殿下不?僅不?收斂,還?笑得更大聲,“父皇給我們兄弟賜婚,我做大哥的替你們高興都不成?老三,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們兄弟幾個早到了該成親的年紀(jì),父皇對此不?聞不問,母妃又被禁足,你可別說你不?想成親?!?/br> 三殿下被問得瞬間有些?恍神,那一瞬間,他面前浮現(xiàn)出了洞房花燭,挑開新娘蓋頭,那蓋頭下是一張令山河歲月都失色的絕美面容,不?是旁人,正是溫皇后……他心?下一凜,連忙道:“大哥凈會開玩笑?!?/br> 大殿下瞇起眼睛:“老三,你方才在想什么?不?會是在想哪位佳人吧?” 三殿下從容以對:“正是在想我的未婚妻,不?知父皇為我賜下的佳人是何等模樣,難道大哥不期待?哦,我也忘了,大哥雖未成婚,府中卻已有不?知多少侍妾,自然是不會想的。” 兩位唇槍舌劍都帶著?火氣,剩下三位殿下面面相覷,還?是三殿下先示弱:“是我冒犯了,還?請大哥海涵?!?/br> 大殿下冷哼一聲:“老三,你平日裝得像模像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著?呢!咱們誰也別笑話誰,難道你不?擔(dān)心??” “不?知大哥言下何意,我為何要擔(dān)心??” 大殿下暗示性極強(qiáng)地往太和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位,你不?擔(dān)心??” 別說三殿下,二殿下、四殿下和五殿下都瞬間看了過來――雖然他們不如大殿下和三殿下競爭力強(qiáng),可誰還?沒個問鼎天下登上大寶的美夢呢?真要是儲君于老大跟老三之間做選擇,他們雖然也不?服氣,卻也不?能說什么,可若是要從那位溫皇后肚皮里出來,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的! 三殿下對溫皇后還真沒什么敵意,他不?知是自己當(dāng)真對她一見鐘情,還?是因著?自己學(xué)父皇的言行舉止學(xué)魔障了,連父皇喜愛的女郎都一并愛上,總之他對溫皇后是憐大于恨,更不如大皇子這般真情實感?,哪怕因為溫皇后的緣故,母妃至今還?被禁足,三殿下仍舊不忍心?責(zé)怪她。 “大哥真是愛說笑,父皇如今比你我兄弟都要強(qiáng)健,活到百年不?是問題,大哥現(xiàn)在就來擔(dān)心?,是不是太早了?” 大殿下被三殿下這反應(yīng)搞迷糊了,照他對老三的了解,這家伙表面笑瞇瞇,其實就是一滿肚子壞水的笑面虎,肚子里彎彎繞繞花花腸子可多了!說他不?怕溫皇后產(chǎn)子他才不?信! 可這語氣這神態(tài),還?真不?像是懷恨在心。 “老三你……你不?會是碰著?什么臟東西了吧?” 三殿下:“謝謝大哥關(guān)心,我很好?!?/br> 大殿下認(rèn)定他是在裝,根本不信的,撞了他肩膀一下,明明還有三個兄弟在場,他偏偏要裝得跟多么小心多么謹(jǐn)慎,所以刻意壓低嗓音,“老三,大哥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話你可別跟旁人說?!?/br> 三殿下看了周圍的二哥、四弟以及五弟一眼,有點(diǎn)不理解大殿下所謂的掏心窩子是什么意思,這在場還有三個兄弟,他們耳朵一個比一個豎的尖,結(jié)果大哥讓他別跟旁人說? 你既然要說什么秘密,你就別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br> 大殿下顯然不知道三殿下在心里是如何吐槽他的,此時此刻,他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實則跟張嬪一個毛病,都是用各種?擔(dān)憂無辜的語氣,目的都是攛掇別人去干壞事,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方才你也說了,父皇比咱們兄弟還?要強(qiáng)健,我還?記得兩年前,咱們兄弟幾個輪番上陣都拉不?開父皇的弓……” 三殿下心?想這種?丟人的事情說出來沒什么好值得回憶的吧?沒看到二哥等人的臉色都綠了嗎? 為人子,為人臣,他們對官家是又敬又畏,畏大于敬,每次跪在父皇腳下,哪怕之前再多心?思,也顫抖畏懼到大腦一片空白,官家出征,宮中有他平日用的演武場,那時兄弟五人曾進(jìn)去過,打賭誰能拉開父皇的弓,結(jié)果就是誰也沒能拉開,甚至五人一起用力,那弓仍舊是不動分毫,也正是那一回,讓三殿下意識到了自己與官家之間的差距有如云泥,無論他再怎樣模仿,終究只是拙劣的表演。 他開始學(xué)著將自己的心?思藏得更深,他覺著?自己想要贏得父皇青睞,勝過其他兄弟,只能比耐心?。 畢竟父皇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父皇暴躁易怒,而能忍到最后的一定?會是贏家。 偏偏世上?出了個溫皇后,有了溫皇后,父皇明顯與從前不?同,這讓三殿下也有著?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他能贏過其他兄弟,可他能贏過父皇心?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嗎? 他沒有這個信心?。 而他還?對溫皇后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這使得他更不愿意回應(yīng)兩年前拉不?開父皇所用之弓的事,但凡為人子,最怕的便是永遠(yuǎn)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下,三殿下也是如此。 “老三,老三?老三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三殿下回過神:“大哥,你方才說什么?” “我說,溫皇后正值妙齡,父皇也是龍精虎猛的年紀(jì),雖說你我多年沒有皇弟皇妹出生,可那是父皇不?踏足后宮的緣故,如今溫皇后入宮已一年有余,父皇對她還?是萬分?寵愛,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溫皇后有孕,誕下龍子,咱們兄弟幾個如何自處?” 三殿下不?上?這個言語上的當(dāng),他面不改色:“自然是父皇如何安排,我們?nèi)绾温爮?,自古嫡庶有別,溫皇后若是產(chǎn)子,那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中宮嫡子,你我兄弟自然不能比?!?/br> 大殿下非但沒攛掇動老三,還?被老三說出一肚子火氣。 中宮嫡子的存在對誰最有侮辱性?自然是他這個皇長子! 他氣惱道:“你少跟我裝!老三,我還?不?知道你?你心?里指不?定?悶著什么壞主意呢!我這話就給你撂這兒,溫皇后若是誕下龍子,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三殿下瞳孔驟縮! 其他三個兄弟也都若有所思,大殿下攪起一池水,心?滿意足,他睡不著?,他們也別想睡得著?,既然是兄弟,當(dāng)然要一起想辦法,先把那個還?沒出生卻威脅度比他們加在一起都高的兄弟扼殺在搖籃里,之后再說其他的事! 一致對外,這就是大殿下的意思。 他有信心讓四個兄弟都聽自己的,他不?信他們不想當(dāng)皇帝,且母妃她們被禁足的時間也著?實太久了些?,皇子們不得私自入后宮,他們的手根本插不到太和殿,還?是那個問題,想要對付溫皇后,只能靠母妃她們,大殿下說這么多,也是希望四個兄弟和自己一起,借著?這次大婚,如此大喜之日,幾位皇子妃總要入宮拜見婆母,雖說溫皇后是中宮,可母妃她們才是他們兄弟的生?身之母,這是絕佳的機(jī)會。 只靠他一人顯然不行,需要其他兄弟一起。 二殿下最先開口:“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這一次,我聽你的?!?/br> 大殿下瞥他一眼:“你可別,老二,你說話我最是不信,今兒你敢答應(yīng)我,明兒你就能反悔,我主要是想要老三一句話,老三答應(yīng)了我才信?!?/br> 他硬逼三殿下表態(tài),三殿下卻垂下眼眸,仔細(xì)看的話,他生?得與官家倒有幾分?相似:“此事我要想一想再做決策,到時候會給大哥答復(fù)?!?/br> “如此最好。” 大殿下笑了笑,先一步離去,二殿下拍了拍三殿下的肩膀:“大哥便是這個脾氣,你莫與他一般計較?!?/br> 三殿下微笑:“二哥說笑了,都是自家兄弟,難不成我還?會怪罪大哥?” 他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無人知曉,畢竟彼此也不?過是表面兄弟,各有各的的盤算,爭相出頭,又要摁住對方,不?許他人出頭,皇家會有兄弟情才是出了奇。 賜婚的旨意很快頒下,官家選中的皇子正妃雖然及匡譚二家,卻也是家世清白,女郎也都算出眾,因著?殿下帝姬們年歲都不算小,婚事很快便交由欽天監(jiān)與禮部并十二司共同準(zhǔn)備,最快,估計也要到中秋。 還?有小半年呢! 入夜,對幾位殿下正在商議如何對付自己一無所知的溫皇后正趴在官家胸膛上?聽他念故事,這本是最新出的志怪故事合集,并不可怕,多講男女情愛,官家現(xiàn)在每日睡前都會給她讀一篇,最開始的時候常常聽到不喜歡的,如今十篇里,基本能有五六篇叫皇后娘娘滿意。 今晚讀得是《畫中仙》。 講得是一個進(jìn)京趕考途中的書生,由于半途下雨,沒能及時趕進(jìn)城,只好在荒郊野外的一所破廟暫住,結(jié)果卻在破廟的墻上?發(fā)現(xiàn)一幅美人圖的故事。 因著?書生命運(yùn)坎坷,在破廟中躲雨本就很是凄慘,還?遇到了被官兵追捕逃至此處的山匪,那群山匪見他面色白凈俊秀,身形也文弱,竟想與他行龍陽之事―― 官家讀著?讀著發(fā)覺不?對勁,奈何溫離慢已經(jīng)好奇抬頭:“嗯?” “就是要打他。”官家面不改色地解釋,又繼續(xù)往下讀。 溫離慢點(diǎn)點(diǎn)頭,很輕易被騙過去,繼續(xù)認(rèn)真聽故事。 接下來離奇的一幕發(fā)生?了,這書生被山匪摁倒,眼看便要后方失守,那幅美人圖卻突然活了!從中出現(xiàn)一名絕色美人將書生救下,并帶他進(jìn)了畫中,那群山匪也被迷倒,待到官兵趕到,將他們收押,而書生留在畫中,與美人兩情相悅,結(jié)為夫妻,度過了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溫離慢聽到他們很快樂,便道:“就像我跟官家這樣?” 官家其實不?大想認(rèn)可這個比喻:“他們不如我們快樂,因為朕能保護(hù)你不?受到任何傷害,書生卻不能。” 緊接著?繼續(xù),書生在極樂之中想起自己要去趕考,還?要金榜題名,便與畫中美人訴說,美人落淚后送他出畫,書生將畫卷放入行囊,如此果然一朝高中,亦被人榜下捉婿,遇見了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 ……這個走向太熟悉了,溫離慢瞬間警覺:“他是不是又忘記了和畫中美人的海誓山盟,要娶別人做妻子了?” 官家一目十行地看完,摟著?她:“聽朕讀?!?/br> 她乖乖地豎起耳朵,之后的劇情讓她漸漸放松,原來書生?婉言謝絕了那位大人的好意,言明自己已有了妻子,大家閨秀也十分?自愛自重,不?僅放他離去,還?祝愿他們夫妻百年好合。 書生回到家中打開畫卷,卻發(fā)現(xiàn)畫卷上的美人消失不見,他十分?悲痛,去燒香拜佛,乞求佛祖讓妻子回到他身邊,佛祖被他的癡情感?動,畫中美人便重新現(xiàn)世,原來她為了書生能夠有好的虔誠忍痛離去,卻又不能離畫太久,佛祖因此將她變成了人類,夫妻倆從此廝守一生?兒女滿堂。 官家讀完最后一個字,瞥了下最底層的署名。 是夜,奮筆疾書的魯溫脖子上?又多了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