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地方在光中很容易就被找到。余禹望著原本黑暗的草地上仿佛變成了水面一般，波光粼粼地閃爍著微光。

    他隨手撿了塊石頭顛了顛丟了過去，緊接著就聽到了明顯的擊水聲。

    余禹歪著頭想了一下，便從帶子里掏出火柴靠近了被封鎖在墻壁上的燭臺。他想嘗試一下燭臺上的火能不能通過點(diǎn)燃其他物體而被攜帶走并用來照明。

    余禹踮著腳，把火柴一頭湊近燭火中。火焰發(fā)出“噗”的聲音，火柴成功被點(diǎn)燃。余禹護(hù)著這一苗小火往“草地”靠近幾步后，就將手上的火柴丟向“草地”。

    他的猜想成功了。

    微小的火苗照亮了一大片空間，也將庭院中的“草地”照亮。余禹這才明白那些腥臭味和水流聲是哪兒來的——

    庭院原本是草地的地方全部被血水覆蓋，形成寬闊的“湖面”。汩汩不斷的河流，滋潤著下方嫩綠的草葉。

    誰的血？這得死多少人才匯成這樣一條可怖的“湖泊”？而這一切是真實(shí)還是幻覺？余禹望著庭院的方向，微微思考著。

    他并不覺得自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會沉浸到自己的思緒中，甚至有把握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即便在思考中，也可以注意到周圍的任何動靜。

    但突然出現(xiàn)在肩膀上的輕輕拍擊感，成功將余禹驚到。

    余禹迅速轉(zhuǎn)身用刀劃向身后出現(xiàn)東西的方向。

    “是我?！辈剪斔沟统恋穆曇舫霈F(xiàn)，他微微后仰并伸手格擋，卻也沒能躲過余禹狠厲的一擊：“嘶……”

    刀劃到布魯斯的胳膊上，最清楚自己用了多少力的余禹幾乎可以確定傷口不淺。

    但余禹頓了一下瞇著眼觀察了一會兒布魯斯，才收回一直橫在兩人之間的匕首，湊了過去擔(dān)憂地詢問道：“沒事吧？”

    布魯斯擋下余禹伸過來查看的手，將傷口隱藏在衣服里，拒絕了他的關(guān)心：“你在這兒做什么？”

    余禹沒有回答，反而側(cè)著腦袋聽了一會兒，意識到周圍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他抬眸瞥了眼布魯斯，仿佛毫無異常地撇了撇嘴，收回被阻擋的手說道：“這不是看到你跑了出來我才跟過來的嘛？”

    “你找到我們隱藏的東西了嗎？”布魯斯點(diǎn)了點(diǎn)頭，仿佛無心地詢問了一句。

    余禹眨了眨眼睛，卻突然歪著頭叫了布魯斯一聲：“布魯斯?！?/br>
    他看到布魯斯略帶不解地看了過來，歪著頭提起了一個不相干的事情：“下一次夜巡你身后的敵人交給我吧，這樣你也能少受點(diǎn)傷?！?/br>
    余禹攏起眉做出一個陷入回憶的表情，偷偷看了眼布魯斯隱藏在衣服的、剛剛因?yàn)樽约旱木瓒軅母觳?，將自己的關(guān)心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并且理所應(yīng)當(dāng)。

    布魯斯頓了頓，伸手揉了揉余禹的頭發(fā)，同意了：“好，我的羅賓?！?/br>
    余禹不著痕跡地彎了一下眼睛，卻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撓了撓臉，伸開雙臂，試探地看了眼布魯斯，在布魯斯放任的眼神中，環(huán)住了他：“布魯斯……”

    “你這功課做得可不好啊?！庇嘤砑僖鈬@了口氣，趁男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快速抱著男人，將他的雙手用道具捆上，惋惜道：“還是差了點(diǎn)兒勁?！?/br>
    他歪著身子咧著嘴，卻故意裝作難過的模樣攤了攤手。

    布魯斯模樣的男人驚怒地掙了掙，向余禹命令道：“放開我，禹?！?/br>
    “垃圾，誰準(zhǔn)你叫我‘禹’了？連這么簡單的結(jié)都解不開，你比布魯斯可差遠(yuǎn)了?！庇嘤韺W(xué)著以前托尼的模樣翻了個白眼，鄙視了一波，“綁布魯斯得好幾個結(jié)才行，就算如此，這也就起個拖延時間的作用。”

    余禹踹了男人一腳，將人踹翻在地。他彎下腰湊近男人，用刀柄將男人的臉抬了起來，囂張道：“現(xiàn)在是我問你答環(huán)節(jié)?！?/br>
    他記得男人之前被黑匕首劃傷過，便用刀面拍了拍男人的臉，成功地看到了他垂著眼睛里試圖遮掩的隱隱怒氣、懼怕與厭惡。

    他突然停了下來，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挑著眉盯著男人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不可控制的笑容：“你別說，布魯斯做這種因?yàn)榕鸲劬A點(diǎn)水光的表情還……”

    他砸吧了一下嘴，才接著道：“挺欲的?！?/br>
    見騙不到余禹后，男人這才放松了身體，倚著墻笑道：“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他說著，也無所謂地還原成自己本身的模樣。

    那是一個十分俊美的男人。身材修長，穿著暗色的中山裝，微微仰頭看向俯視自己的余禹。他的黑發(fā)有些長了，隨著他的歪頭，時不時掃過肩頭，優(yōu)雅禁欲中卻帶著些色/情。

    然而他面前的余禹卻沒注意到他故意的姿態(tài)，反而得意地談了起來：“你之前演的是挺像的，但還是差點(diǎn)布魯斯的感覺?！?/br>
    “所以我就微微試探了一下，你就暴露了。布魯斯要是哪天真的讓我插手夜巡，那大概率是地球要沒了，有我沒我都一樣?！?/br>
    他一直都很清楚布魯斯拒絕他插手夜巡的原因——不止是為了保護(hù)他，也是為了保護(hù)哥譚。

    哥譚是孕育瘋子的地方，尤其是阿卡姆這塊“風(fēng)水寶地”。那里出來的，如果看到哥譚本地的超能力英雄，只怕是瘋得更厲害。

    就好像蝙蝠俠的出現(xiàn)，它確實(shí)減少了哥譚的犯罪率，卻讓瘋子們仿佛開起了慶祝派對，動不動搞個大新聞“撩撥”一下和他們“一樣”的蝙蝠“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