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語調(diào)愉悅地?fù)P高了：“要不是小丑叔叔忙著和蝙蝠叔叔玩游戲，她一定會被更溫柔地對待……她很有天分。真令人難以置信，她一點兒也不像她的父親。哼，無聊的布魯斯·韋恩。她真的不是你的女兒嗎蝙蝠？小丑叔叔有點喜歡她了?！?/br>
    “……閑話不多說，來吧，蝙蝠，找出被埋藏在城市各處的炸彈！至于溫蒂，噢，我向你保證，蝙蝠俠，我也不清楚這些炸藥究竟什么時候會被引爆……未知才是最美妙的。”

    迪克閉上眼睛，又睜開，小丑的聲音從他的腦海中淡去了，他對上提姆的視線，苦笑了一下。

    “你一定也知道這件事的大致經(jīng)過。那些已經(jīng)被公開的部分。布魯斯他……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救溫蒂，而是先去排查了那些被小丑藏起來的炸藥?！?/br>
    迪克一筆帶過了所有的細(xì)節(jié)。

    但提姆依然能想象出當(dāng)時的情況有多緊急，蝙蝠俠和羅賓的心中又充滿了怎么樣的絕望和怒火。

    “總之，就像公眾知道的那樣，在最后時機(jī)，小丑沒有引爆廣場上的炸藥，而是將溫蒂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個隱蔽一點的地方……他擊中了直升機(jī)，所以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沒有被拍到。”

    “布魯斯也沒有告訴我他救下溫蒂的時候到底是什么場景，我當(dāng)時忙著救出哥譚中學(xué)的師生。”

    “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溫蒂沒有經(jīng)受多少身體上的折磨。雖然她的過敏癥和恐懼癥已經(jīng)讓她痛不欲生了。但小丑沒有像對待杰森那樣虐打她?！钡峡苏f，“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br>
    提姆知道最大的壞消息要來了。

    他捏緊汗?jié)竦氖种?，過度熬夜和空腹灌入大量濃咖啡的后遺癥讓他的喉口發(fā)緊，胃中翻江倒海。

    他想吐，但什么都吐不出來。

    “壞消息是溫蒂吸入了過量的笑氣?！钡峡苏f，“先是普通版本的，我們推測事到臨頭小丑可能又改變了主意，這個變態(tài)……他好像真的認(rèn)為溫蒂很有天賦?！?/br>
    戰(zhàn)栗感從提姆的后背升起。

    他控制不住地發(fā)起抖來。

    “小丑可能是臨時起意的，他想——他想要溫蒂成為他的助手?！钡峡苏f到這里也開始打顫，“不知道是溫蒂的什么反應(yīng)引起了他的注意，我和蝙蝠都相信溫蒂當(dāng)時一定是——在這種痛苦和危機(jī)中，她的反應(yīng)一定不同尋常?！?/br>
    提姆想起了心理咨詢師的評價。

    她說“溫蒂充滿了攻擊欲”，“脾氣暴躁”，“很會撒謊”，“不可靠、不真正愛任何人”，“擅長cao縱別人”。

    這種評價和溫蒂平時的表現(xiàn)迥然不同，可細(xì)想下來，卻又那么理所當(dāng)然地合乎邏輯。

    他甚至沒有感受到多少驚訝，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樣的溫蒂。

    “溫蒂她……我愛她。我從來沒有像愛其他人那樣愛過溫蒂，她是不同的，她是我父母去世之后安慰我和陪伴我的人，她是始終讓我覺得內(nèi)疚和想要逃避的人。她是我的愛人，曾經(jīng)是。到現(xiàn)在為止我也沒有停止愛她和逃避她?！?/br>
    “自從她單方面地結(jié)束了……我們的關(guān)系?！钡峡苏f，“我再也沒能和她有過私人的談話。”

    “她在我心中代表了我犯過的每一種錯?！?/br>
    “我在她身上犯過每一種錯?！?/br>
    “我愛她的陪伴和溫柔，可后來我逐漸發(fā)現(xiàn)她一點也不溫柔。有時候她讓我覺得她只是在朝我發(fā)泄，她只是在利用我對抗她的痛苦。她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她怎么看我？她在想什么？她……她比布魯斯更脆弱，這就意味著她更難以被搞懂。她的所有情緒都是朝內(nèi)的，她什么都不會說。”

    “我從來沒見過她哭?；蛘呖是笫裁础Ｋ哂谇笾??！?/br>
    “她恥于承認(rèn)她也有除了……除了親密行為以外的需求?！?/br>
    迪克痛苦地仰起頭，深呼吸，然后才說：“溫蒂她……她很偏激。她很自私，而且殘忍。她固執(zhí)又瘋狂。我不知道布魯斯是怎么想的，可她不是那種……你說一兩句好聽話，你告訴她真相，她就會理解和原諒的人。”

    “她一點也不寬容。她只會更憤怒，更痛恨，她才是那個……必須占據(jù)上風(fēng)和主動權(quán)的人?！?/br>
    “我愛她，我害怕她。我想布魯斯也是這樣?！钡峡苏f，“她永遠(yuǎn)在我們的控制范圍之外，我們都不知道撬開她的外殼后會發(fā)生什么。在她年幼的時候我們錯過了機(jī)會，那也許就是永遠(yuǎn)地錯過了?！?/br>
    “布魯斯不肯告訴我他趕到的時候看到了什么，但小丑他后來怎么樣，我們都知道?！钡峡苏f，“他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住了幾年……就是在那之后，可能是溫蒂給了他靈感，他把他的心理醫(yī)生變成了小丑女?！?/br>
    提姆說：“笑氣……污染了她？”

    “先是普通版本的，然后是特制版本的。”迪克說，“我們努力中和了笑氣的效果，只是我們都說不準(zhǔn)她到底有沒有受到更多的影響。只是在那場綁架之后，溫蒂她確實變得更難以捉摸了。”

    “她沒有情緒波動。至少你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她十四歲的時候我們才在一起……我越是恐懼她，越是想要補償她，就越愛她?！钡峡吮瘋卣f，“我不知道。我無法拒絕她。我和她在一起，卻又很想從她身邊逃跑?！?/br>
    提姆說：“溫蒂曾經(jīng)有過夢游，可是她說她不記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