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還真是沒有新意到我都開始感到無聊了，‘小’約翰尼?！?/br>
    艾達微微揚起眉毛，特意加重了“小”那個單詞的發(fā)音。而后她放下手，十足輕蔑地?fù)P起了唇角。

    “我說，你該不會還是那種特意留了一卷錄影帶，陳述了一通你打算如何謀殺尤菲米婭吧？請告訴我是我想錯了，‘小’約翰尼還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吧？”

    約翰尼·杰克遜緊緊地咬著牙關(guān)，似乎是不想暴露出他真實的情緒，但是他的沉默本身就已經(jīng)暴露出了足夠的東西。

    “請她出去?！彼f，“我應(yīng)該有權(quán)利拒絕和這個瘋女人談話吧？”

    大衛(wèi)·羅西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他只是聳了下肩，示意自己的無能為力。

    “言論自由啊，男孩?！彼f。

    艾達又一次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FBI在談?wù)撗哉撟杂?，還是因為他這頗有幾分刻薄的幽默。她從衣袋里拿出手機，在約翰尼·杰克遜面前晃了晃，而后打開了翻蓋，摸索著上面的按鍵。

    “說起來，杰克遜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她微笑著換了一個稱呼，“為什么警察還沒有來？”

    約翰尼·杰克遜的瞳孔在鏡片后微微縮緊了。

    艾達笑著摁下了撥號鍵，撥通了咲世子的電話。

    “喂喂，是咲世子嗎？”她的眼睛彎了起來，“警方有找到他藏手|槍和錄影帶的地方嗎？”

    “找到了，大小姐。就像您猜測的那樣，錄影帶藏在他書桌的暗格里，而手|槍在湖里。由于那把手|槍是他從別的女生那里偷來的，我還查到了三年前他偷竊手|槍時留下的監(jiān)控錄像?！?/br>
    “這不可能！”約翰尼·杰克遜猛地跳了起來，“這是誣陷！我明明——”

    “你明明？”艾達恰到好處地?fù)P起了眉。

    約翰尼·杰克遜頓時收聲，死死咬住了嘴唇。

    艾達輕輕地笑出聲來。

    她很清楚他想要說什么。

    ——他明明破壞了監(jiān)控攝像頭，沒有留下任何偷竊手|槍的證據(jù)。

    三年時間足夠把一樁謀殺案的證據(jù)摸消殆盡了。更何況是約翰尼·杰克遜這樣反偵察意識很強的人，作案時使用不屬于自己的槍|支，換上大一碼的鞋子，掩蓋自己的樣貌，殺人后將手|槍沉到人工湖里去，假扮熱心群眾來呼吁對尤菲米婭的紀(jì)念活動……他確實很懂得怎么樣去掩蓋自己的罪行。

    能夠把他定罪的證據(jù)，確實除了那一卷他自白殺人的錄影帶就再無其他。而想要依靠這個證據(jù)就把他送進監(jiān)獄，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艾達不會給他逃脫法網(wǎng)的機會。

    “你比你以為的留下了更多的證據(jù)，杰克遜先生?！彼冻隽宋⑿Γ澳阕鍪抡娴臎]有你以為的那么干凈。”

    ——他其實做的已經(jīng)足夠干凈。

    奈何艾達有AI。再強調(diào)一下，星際宇宙文明前沿超上級AI的能力比一般人以為的更加可怕。

    AI確實沒有監(jiān)測與干涉他人的權(quán)限。但是，對于電子產(chǎn)品就不一樣了。

    一份監(jiān)控，記錄了約翰尼從同學(xué)那里盜走了她登記過的手|槍——那把日后用來謀殺了尤菲米婭的手|槍——復(fù)原這樣一份監(jiān)控，對于AI來說并非難事。

    而且，就像它向她保證過的那樣，那是一份絕對真實、任何人都無法挑出破綻的監(jiān)控錄像。

    “我猜警方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你偷走的那把手|槍的膛|線與殺死了尤菲米婭的那枚子彈完全匹配，而你那一天并沒有可信的不在場證明?！?/br>
    艾達催動了輪椅，靠近了被布魯斯·韋恩摁在椅子上的約翰尼·杰克遜。

    面對著這個曾經(jīng)殺死過她一次的兇手，她緩緩地、緩緩地綻開了花一樣的笑靨。

    “希望你在牢里能夠好好反省，真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小’約翰尼?！?/br>
    她甜蜜地說。

    “沒有哪個精神病科的醫(yī)生會給你出具精神病證明的，男孩，一個也不會有。你會被證明是在完全清醒、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情況下犯下了這樁謀殺案，希望你家里能給你請一個好律師吧，約翰尼——不過得先有好律師愿意接下這個案子才行呢。對了對了，你這種情況是不會被關(guān)進阿卡姆的，只會送進黑門監(jiān)獄。之后會怎么樣呢？一級謀殺罪，等你能夠出獄的時候，已經(jīng)二十年過去了吧？之后你的家人還愿意接受你嗎？這個社會還會有人接受你嗎？人生最好的年紀(jì)都要在牢獄里度過，你曾經(jīng)觸手可及的美好前途都成了可望不可即的美夢，你只能像個虱子或者跳蚤一樣活著，沒有一個崗位會向你敞開——希望你不要忘記了，你殺死的是布列塔尼亞家族的女兒。”

    艾達傾身，靠近了這個男孩，在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我相信會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想要在黑門監(jiān)獄里和你好好討論一下你所作出的這樁大新聞的?！?/br>
    她后退一步，甜蜜地微笑著。

    “祝你好運，男孩。”

    第三十三章 ：關(guān)于話療的后日談。

    警方逮捕了約翰尼·杰克遜之后, 艾達的生活再一次恢復(fù)了平靜。

    除了布魯斯·韋恩鴿了她三次診療之外，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對，除了布魯斯·韋恩鴿了她三次之外。

    “——我總有一天要把他掛到城墻上暴曬三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