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挑食?！?/br>
    顧川說的坦蕩，戴琳噗嗤一笑。

    “說真的，我沒想到你還會來這里。”

    戴琳夾了一塊魚rou，慢嚼細咽。

    “自得走很多年了吧，也差不多該忘了。”

    顧川放下筷子，看著戴琳的目光帶著審視。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到，當初在這里上大學，又在這里畢業(yè)。然后你倆說要去看日出，沒想到……”

    “如果你拿自得說事，就閉嘴吧?！?/br>
    顧川打斷她，閉了閉眼。

    戴琳卻不依不饒。

    “顧川，你吃藤椒石鍋魚是許自得愛吃的，你一直不來這里是因為這是你的傷心地，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br>
    顧川拿起西裝外套站了起來，戴琳看他要走，拽住了手腕。

    “許自得死的那天，你就沒有心了，現(xiàn)在又因為另外一個女人，你……”

    “不是許自得不是明姀那是你？”顧川側(cè)頭冷冷道，“你不是我的誰，你逾矩了。”

    他抻開胳膊，頭也不回的走了。

    路上，顧川給林佳宜打了個電話，對面聲音很輕說明姀在睡覺。他找了間便利店，買了包煙，抽一口，吐出來，眼前發(fā)暈。

    “抱歉，我最近很忙，現(xiàn)在才有空?！?/br>
    林佳宜這時候從病房來到安全通道，終于可以放開音量說話?！皼]事，明姀恢復的還不錯，她要出院，醫(yī)生也同意了。”

    “好。”

    “那個，我要說個事。”

    “好，你說?！?/br>
    “你放床頭的那份協(xié)議書，我收起來了，寄回你公司了，我覺得離婚這事你可以先放一放，明姀可能沖動之下決定的，而且她經(jīng)歷這件事，醫(yī)生也說不要刺激她讓她靜養(yǎng)，如果你還是決定要離……那就再等等?！?/br>
    顧川好久不說話，林佳宜以為手機沒信號，把手機拿開又放回去，顧川才開口。

    “謝謝。”

    顧川掛斷后在原地呆了許久。那幾天陪明姀，本來不堪重負的身體雪上加霜，到這里后直接病倒，一邊輸液一邊和乙方談計劃敲定方案。原計劃今天飛回去，可剛剛戴琳那番話，心里的寂靜還是被攪翻天。

    顧川伸手叫了輛出租車，看著外面的街景，報了個地名。

    說真的，顧川沒有想談戀愛的心思，按計劃，他畢業(yè)要去國外讀碩，但許悠然煩不勝煩：真不去嗎？很多漂亮妹子。

    新生聯(lián)誼會，剛從高中上來的女孩們不必再每天穿同款肥大校服，可以燙發(fā)染發(fā)，可以化妝美甲，還可以光明正大找對象談戀愛。

    許悠然混在學生會，一慣招風，除了長相過關(guān)談吐幽默，還有金閃閃的身家。女孩圍他轉(zhuǎn)捧他嘮，他裝得很一本正經(jīng)像那么回事，顧川因為不愛說話，女孩們漸漸都不愛自討沒趣，除了許自得，她安安靜靜，不聲不響，陪他一起當吉祥物。

    顧川和許自得算認識，以前許悠然總招狐朋狗友打球玩游戲時，許自得就來找他——顧哥，看到我哥沒？

    許自得跟許悠然南轅北轍，一個乖乖女一個野小子，許悠然背后跟顧川說：“我妹就是我另一個媽，成天管著我?！?/br>
    顧川一邊寫字一邊嘲諷：“那你要多謝你妹，沒有他你能上天。”

    “嘿，我要是上天，放心，我?guī)阋黄痫w?！?/br>
    “滾吧你，離我遠點?！?/br>
    那時候沒事拌嘴，鮮少提到卻不時見到的女孩，現(xiàn)在也念大學了。作為顧川和許悠然的學妹，來這種場合純屬不放心自己兄長。

    許自得推推眼鏡，很一本正經(jīng)跟顧川咬耳朵。

    “我很怕明天就有同學跟我說許自得，我懷了你哥的孩子，我要當你嫂子了。”

    “喜當姑？”

    顧川挑眉，覺得很有可能。

    “許悠然經(jīng)常不回寢室，你需要告訴你媽嗎？”

    “不是吧？”

    “是?！?/br>
    女孩一雙大眼睛瞪圓，臉色垮了，眼鏡跟著滑下兩寸。顧川覺得有意思，幫她開瓶果汁，兩人手碰到一起，許自得落落大方，還道聲謝。

    Ktv包間沒開燈，前面的大屏幕放什么歌，沒人在意。女孩找男孩，男孩找女孩，這個夜晚曖昧叢生，情愫瘋長，像荒原蔓草，一片片，一片片，把人淹沒。

    許悠然和其他人還要續(xù)攤，顧川擺手表示不約。許悠然掐掉煙，說你開我車走，把我妹帶回去。

    顧川搜尋許自得，她站在臺階上，臺階下是另外一個男生，兩個人好像聊什么，許自得拿出手機。

    許自得上車后說交朋友嘛，可以啊，這就是社會么，什么人都得接觸。

    比顧川明白多了。

    顧川當時搶過手機跟人說這是許悠然他妹，你想干什么，還是先問問許悠然同不同意。

    他面無表情，說話冷冰冰，開車時神情專注，很一板一眼。

    許自得抿嘴偷笑，下車后告訴顧川一個秘密。

    “我聽我哥說你也來我才來的，我尋思你不愛說話有我這個熟人還能說兩句，這個理由怎么樣。”

    顧川俯視她，半天說了一句。

    “不怎么樣?！?/br>
    許自得湊近了一些。

    “說真的顧哥，今天之前我都覺得你是我哥的朋友，今天之后我不這么覺得了?！?/br>
    她摘下眼鏡，雙手伸出來，抱住顧川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