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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垂眼,“娘親只是護子心切,但是該如何做,你我都知道。” 瑤華:“什么叫該那樣做?那沒有任何道理??!就算是父債子償,那也應(yīng)該是你的那些堂兄們替父還債,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是你?!” 青陽搖了搖頭,“我是太子。況且爹爹之前已經(jīng)將帝位傳給了我,天神只會認我?!?/br> 瑤華:“什么狗屁天神!天神就可以不講道理嗎?!” 青陽突然笑了一下,“對,天神是不講道理的?!?/br> 第49章 “天神天神……”瑤華吸了一下鼻子,憋住快要流出來的眼淚,憤憤道,“從來也沒有見過他,為什么就要被他約束?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你見過他的。”青陽的聲音輕得幾乎縹緲,“他無所不能,無所不在。我們的一行一言,都在他的眼里?!?/br> 瑤華看著他,愣愣地說不出話。 青陽背著母親緩緩轉(zhuǎn)向遠處黑霧,朝著堯澤消失的地方磕了一個頭?,幦A見狀,也跟著磕了個頭。 回家將子菀安頓好,天色已經(jīng)漆黑。 青陽神色疲倦地對瑤華道:“回房歇息罷,有什么事明天再說?!?/br> 瑤華總覺得他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只好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了房。 沒想到第二日一早,瑤華翻遍整個家也沒找著青陽。她心頭一跳,直覺他去了玉斛峰。 先前去往玉斛峰的族中眾神還未回霧波,專程聚集在峰下等堯澤。 一般而言,除了受罰者,其余神仙都不能上玉斛峰,倒不是因為那份由鳳帝所下的嚴厲禁令,而是因為一般的神仙受不了那里的死氣,即便修為深厚的,上去也會掉個上千年的修為,而且受罰一事,別的神仙前去旁觀也太過殘忍,因此沒有誰替上面受了天罰的神仙收尸。 不過其實也不必收尸,因為死在玉斛峰上的神仙都基本上沒有什么“尸”了,他們被四刑加身后留下的齏粉大多沉入土壤,做了玉斛花的養(yǎng)料。 前兩日青陽那幾位堂兄被處刑時動靜不小,整個南禺島都跟著震了震,好在鳳凰族眾神也沒在這節(jié)骨眼上找他們麻煩。 畢竟天神懲罰在上,誰也沒有那個膽子去觸逆鱗。 兩日過去,沒有什么活物從玉斛峰下來,眾神便知道他們大抵已經(jīng)歸元。 青陽抵達玉斛峰時,自家那些往日風(fēng)光無限的神族們皆不拘小節(jié)地席地而坐,一身衣裳臟兮兮地胡亂卷著,有些幾日以前還滿頭青絲的,今日卻已白頭。 神仙就是這樣,心性不定,修為一朝散去,壽命急劇縮短,鬢發(fā)便一夜直接染了霜。 眾神見是這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太子前來,便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面面相覷半晌,只紛紛拱手道:“太子節(jié)哀?!?/br> 青陽抬頭望著高聳入云的玉斛峰,緩慢地從納物囊中取出一樣?xùn)|西,眾神抬頭望見,皆是面上一驚。 那是一只靛藍玉冕,只有麟帝才有資格佩戴。 青陽雙手捧著玉冕,略垂下眼,道:“族中境況危急,想必諸位也沒有心情舉辦加冕儀式了,便請哪位長老為我加冕罷?!?/br> 族中年齡最大的長老顫巍巍開了口:“即便如此,我族帝王加冕,也不該在這樣的地方……還請?zhí)尤肌?/br> “思過了?!鼻嚓柹袂槔淠?,“家園尚且不知能否保住,在哪兒都一樣。我一會兒還要上玉斛峰請罪,就在這兒吧。” “這……” “若我族能度過此劫,來日方長,儀式再補過也無妨?!鼻嚓柵e著玉冕單膝下跪,“還請長老不要拘于此節(jié)?!?/br> 眾神見勸不過,只好整肅衣冠,齊齊站成兩排,中間空出一個位置,方才開口的那位長老長嘆了一口氣,抖著雙手接過玉冕,沉沉往青陽頭頂梳好的發(fā)髻上一套,地下眾神立刻山呼“青陽帝君”,隨后背書似的將麒麟族族規(guī)誦了一遍,便算禮成。 青陽起身,沉默地站立片刻。 天青海闊,周圍唯有風(fēng)聲簌簌,并未出現(xiàn)任何不祥之兆。 長老后退一步,五體投地行大禮,“叩謝天神。” 眾神依樣行禮:“叩謝天神?!?/br> 青陽望了望天空,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被天神承認了。 如他這般,修為全靠父親渡來,年齡在神仙里極為年少的,竟被天神承認做了這一族帝君。 是因為迫不及待想要找個替罪羔羊泄憤,還是覺得我族無望,誰做帝君都一樣? 青陽沒再理會跪在地上的一排神仙,抬腳往玉斛峰上去。 玉斛峰常年陰冷,青陽卻沒什么感覺。 他現(xiàn)在心中一片空白,rou體仿佛是在不由控制地做著這些事情。 其實他一向沒有什么偉大的胸懷,對所謂神族也沒有太多歸屬感。 他上玉斛峰并非因為心懷一族生死,只不過是完成父親的心愿罷了。 只不過是,覺得事到如今,生無可念罷了。 這個念頭從知道那只碧青小碗是父親從自己身上刮下來的神骨時就開始生根發(fā)芽,到現(xiàn)在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歸路就應(yīng)該是一個“死”字。 這命分明不是他的,而是堯澤的。 既然如此,堯澤要做的事情,他怎么能夠抵抗呢? 青陽沒什么情緒地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親人尸首,他們的身體正隨著風(fēng)逐漸消散,有些漂浮在空氣里,有些沉沒在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