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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眼皮子都沒抬:“別自作多情了,我沒有輕舉妄動,只是被咒約束縛,擔心你會拉我下水而已。” “這倒也是個理由。只是……” 九歌順著袖子找到他的微涼修長的手指,緩緩握住,美目盈盈:“承認喜歡我,就這么讓你難堪?” 九歌巧笑嫣然,認真地注視他,瑩亮干凈的眸子里清楚倒映著他的影子,仿佛全世界只能看到他一個人,那般專注,那般深情,那般……惑人心智。 奈落亦低頭打量。 纖細素白的手指順著他的指縫錯開纏繞,十指交握,掌心的熱度如電流一般,順著他手臂一點點蔓延至心底,酥酥癢癢的,讓人無法忽視。 目光上移,滑過他曾觸及過纖若無骨的腰肢,掠過他曾窺見過擁雪成峰的胸脯,徑自來到他曾見慣了的嫣然笑臉。鬼使神差,他不由放緩呼吸,伸手撫向凝脂如玉的面龐,只覺指下雪肌溫軟如玉,有著讓人流連忘返的魔力。 一呼一吸間,女子似有還無的體香緩緩浸入男人眼底,觸手可及的軟玉溫香,驅(qū)散了深處的刺骨疏離。 奈落有一瞬走神。 無疑,眼前這人很美,明麗柔媚,觀之可親。 可她偏偏是謊言堆砌的花團錦簇。 即使她口口聲聲說著“我喜歡你”、“我想得到你的心”,用最真摯的神情敘說著情意,也無法掩飾她冷漠近乎冷血的內(nèi)心。 ——這是個不會愛人、也不愿愛人的女人。 他都知道,可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說,她或許有很多不足,就連性格都不甚討喜,可她與旁人總是不同。看著她不吝展現(xiàn)溫順情態(tài),明知很危險,也難以硬不起心腸推開。 九歌笑靨如花,眼見奈落軟化,臉色愈發(fā)溫柔甜蜜,貓兒似的輕輕蹭著他手心,靜靜凝望他。 脈脈情意從二人膠著纏綿的眼神中間,無聲無息地傾瀉一地。 劍拔弩張的氣氛,逐漸被難以言說的曖昧取代。 奈落的手指順著她如雪香腮,緩緩摩挲,從耳后漸漸流連脖頸,并有往下的趨勢。 被碰到癢癢rou,九歌瑟縮了下脖子,趕緊握住他亂動的手,嘻笑出聲:“哈哈哈,你不要摸了,好癢……” 奈落微微一滯,旋即抽手:“你是真的怕癢,還是不想我碰你?” 九歌手中陡然落空,頓感心中空落落的,茫然看他:“什、什么?” 他話題轉(zhuǎn)變?nèi)绱酥?,至于一時沒反應(yīng)不過來。 奈落眼中劃過一絲懊惱,背過身去,不再看她:“沒什么?!?/br> 九歌抓住破綻,抱著他手臂不放:“可我聽到了!” 從他身后探出半個身子,她笑得眉眼彎彎,像個狡黠的小狐貍,“讓我想想哈,你為什么會說這種拈酸吃醋的話?!?/br> 奈落居高臨下:“我沒有拈酸吃醋?!?/br> 四目相對,九歌噗嗤忍不住又是一樂。 奈落薄唇抿緊,眼瞅要惱。 九歌不再逗他,旋即秋波一轉(zhuǎn),盈盈笑道:“是是是,你才沒有拈酸吃醋,你只是覺得我表面上輕浪浮薄,實際上在為阿兄守身如玉,是個玩弄感情的壞女人?!?/br> 奈落垂眸凝視,落下來的視線毫無溫度,似乎在說“難道你不是嗎”。 “你要是這么認為,倒也沒錯。” 九歌認真想了想,最終道,“東海之行,我確實是做好了拋下你跟桔梗的準備……” “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無聊的話,奉勸你還是住口吧。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聽?!蹦温涞馈?/br> “說不想知道也可以,那你把之前那句話收回去?!本鸥璨⒉粡娗蟆?/br> 奈落問:“……什么話?” 九歌搖著他手臂撒嬌:“當然是你之前威脅恐嚇要殺了我的那句話。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是膽小,你一大聲說話,我都會嚇得幾天幾夜做噩夢?!?/br> 奈落漫不經(jīng)心道:“哦,那句話啊。” 九歌連連點頭:“嗯嗯!” “那并不是恐嚇?!蹦温淦揭暻胺?,“九歌,我會殺了你。”即使此刻下不了手,負面情緒早晚也會磨去他所有耐心。所以,他并不擔心。 他神情極為平靜,語氣更是四平八穩(wěn),仿佛只是隨口一言,而不是輕易決定一個人生死。 九歌:“……” 九歌小心翼翼:“奈落,你不能這樣。人家男女交往,哪怕是夫妻勞燕分飛,也講究和和氣氣。你不能心里不高興,就想著殺對象。小心會孤獨終老?!?/br> “哦。”奈落回答的毫無誠意,“但我可以?!?/br> 九歌郁郁,抱著他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奈落看似清癯瘦弱,可到底也是個半妖,皮膚下方盡是結(jié)實肌rou,摸上去不顯,咬上去卻感覺牙齒要被硌掉。 奈落微微瞥了她一眼:“像你這種任性嬌氣又三心二意的女人,如果不是披著虛偽的外衣,恐怕也沒有人會多看你一眼。你可以去問問桔梗,如果她知道你的真實面目,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瞧瞧這話說的,真夠犀利。 九歌悶悶不樂,總覺得自己哪里又踩雷了,想起之前的口不擇言,愈發(fā)懊喪,她煩躁地薅頭發(fā),好半晌才冷靜下來:“奈落,你不能選擇性挑了你想聽的話,就判我死刑。大家吵架的時候,火氣都很大,彼此之間難免會說出什么不中聽的話。可你要知道,那并不我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