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大婚
作為趙顏表妹的朋友,冬葉和杰茜直接參與了婚禮。冬葉覺得以“表妹朋友”的身份參與婚禮有些不合適,杰茜卻堅持。 “不離得近一些,怎么看好戲呢?”杰茜悄悄的跟冬葉嘀咕了一句。 冬葉訕笑,看著院落里被司儀指揮著問趙豐收夫妻討要改口錢的席歡,又回頭看了一眼人群外圍,尋找那腦殘粉的蹤跡。 要不要把那個腦殘粉解決一下?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跟席歡…… 冬葉的臉色微微一紅,想起昨夜的瘋狂,不禁有些慚愧之感。 手忽然被人捉住。 冬葉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凌薇。 凌薇臉上帶著笑,看著婚禮中的席歡和趙顏,輕聲對冬葉道,“方龍也挺不錯的,要不要考慮下?” 冬葉甩開凌薇的手,抱著胳膊,道,“真要是覺得不錯,你自己怎么不考慮一下?” “我?我名花有主了?!绷柁钡牧硪恢皇?,提了起來,手里還抓著杰茜的手。 冬葉看看倆人,訕笑一聲,“好吧,祝你們早生貴子。” 杰茜哈哈一笑,看著婚禮場中相擁抱在一起的一對新人,道,“中國式婚禮,都是這么又吵鬧又煽情嗎?” 凌薇臉上帶著曖昧的笑,“怎么?想體驗一下?” 冬葉難得開了句玩笑,“那你們倆誰穿婚紗啊?” 三個美女說說笑笑的,很是吸引人的目光。如今這社會,不管是天生的還是刀削的,美女這東西,并不少見,但依然會引人注目。而在中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美女,往往更占據(jù)優(yōu)勢。 杰茜自然能感受到周圍熱切的目光,笑著貼著凌薇的耳朵輕聲說,“抓緊了哦,小心被別人搶走了?!?/br> 凌薇捏著杰茜的手心,“會有這種好事兒嗎?我正愁著怎么把你甩了,然后還搞的自己很受傷才好呢?!?/br> 冬葉看了凌薇一眼,眼神中難掩鄙夷?!讹L(fēng)行天下》戰(zhàn)隊中享譽盛名的“浪子”,曾經(jīng)被很多女孩兒甩過。她總會傷心一陣兒,然后以一個悲情浪子的身份,去尋覓新的艷遇。 受過傷的浪子,更能讓女孩兒愛上——想起當(dāng)年浪子傳授給自己的經(jīng)驗之談,冬葉就有些哭笑不得。看一眼杰茜,杰茜臉上帶著笑。 冬葉凝眉,好心提醒杰茜,“你不會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吧?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說的很可能是心里話?!?/br> 杰茜笑了一聲,道,“也是我的心里話?!闭f著,跟凌薇對視一眼,兩人毫無淑女風(fēng)范的哈哈大笑。 冬葉扶了一下額頭。 好吧,這倆人,其實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貨色。 這個時候,人群之外,忽然想起一個尖利的嗓音。 “席歡!”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那嘶喊聲是一個女孩兒喊出來的,聲音有些發(fā)顫,似乎很激動,還帶著哭腔。 冬葉心里咯噔了一下。 壞了,只顧著跟凌薇和杰茜說閑話了,竟然忘了那腦殘粉。 腦殘粉分開人群,臉上掛著淚痕,怒視著席歡。 席歡看到腦殘粉,臉色就變了。 趙顏緊張的抓著席歡的手,沒有說話。 腦殘粉拿出一張紙,團成團,扔過來,砸在了喜歡身上,聲嘶力竭的大喊,“混蛋!我懷孕了!這是化驗單!” 席歡面色平靜,手指卻哆嗦著。 這個賤人! 到底什么意思?! 周圍,人群議論紛紛。 江東流一臉詫異,白青楓怒視席歡。 趙豐收夫婦,臉都白了。 趙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一手提著婚紗,蹲下身子,撿起了那紙團。展開來看了一眼,眼前有些發(fā)黑。 確實是一張孕檢單。 看一眼席歡,趙顏抿著嘴唇,把孕檢單遞給他。 席歡哆嗦著手接過來,看一眼孕檢單,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今天的婚禮,怕是泡湯了吧。 自己應(yīng)該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轉(zhuǎn)臉看看趙顏,席歡臉上的表情愈發(fā)平靜,心卻痛到了極點。 他看得出來,趙顏很傷心。 “席歡!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答應(yīng)過我會娶我的!”腦殘粉哭喊著,整個人看起來都快要崩潰了。 席歡深吸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孕檢單,微微一笑,看著腦殘粉,道,“唐馨是吧?”說著,緩緩走向腦殘粉。 唐馨呆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之后又鼓起勇氣,盯著席歡的眼睛,哭訴道,“歡哥,你不為了我,也要為了我們的孩子著想啊?!?/br> 席歡來到了唐馨面前,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唐馨的臉頰,臉上竟是一股柔情似水。 唐馨有些錯愕,有些呆滯。 席歡輕聲說,“這么漂亮的女孩兒,真是可惜了?!闭f著,忽然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下來。 一巴掌還不解恨。 眼前這個女孩兒,自己和她無冤無仇,她卻葬送了自己的幸福,還讓自己丟了大臉! 席歡一把抓住女孩兒的頭發(fā),狠狠的摁在地上,之后騎在她身上。 一拳,兩拳,三拳…… 所有人都傻掉了,周圍死一片寂靜。 唯有唐馨和丫丫哭喊的聲音。 凌薇和杰茜大睜著眼睛,凌薇脫口道,“你媽……” 杰茜的嘴唇動了動,“fick!”這是一句德語臟話。如果有人??吹聡摹朵撹F意志》的比賽,就會很熟悉這個詞匯。 冬葉嘴角抽了一下,看著慘兮兮的想要護住腦袋的唐馨,哼哧了一下,差點兒笑出來。 真的很好笑。 至少冬葉這么認為。 白青楓和江東流最先反應(yīng)過來,兩人跑過來,一人一邊,把席歡給拉了起來。席歡不甘心,被拉起來之后,還狠狠的踹了一腳。這一腳,不偏不倚的踹在了唐馨的小腹下方。 一旁,白青楓清楚的看到了這一腳,雙腿不由的緊了一下。 這畜生,下手——下腳這么狠的? 作為好朋友,白青楓和江東流都很了解席歡。他們不用問也知道,現(xiàn)在的席歡,一定憤怒到了極點,甚至失去了理智。 席歡感覺自己真的要氣瘋了。 雖然依舊一臉平靜,但他的好朋友都知道。席歡就是這樣的人,情緒越波動,反而越平靜。 席歡感覺自己有些發(fā)懵,腦子似乎都要氣死掉了。 呼的一下—— 席歡眼前的視野陡然一變。 他——她驚愕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站在田野之中。 緊接著,又是一下突變。 席歡的視野再次回到了婚禮上,再次看到了抱著頭狼狽逃竄的唐馨。 心里咯噔了一下。 席歡呼呼的喘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 唐馨跑得飛快,一只眼睛被席歡打得腫了起來,無法把握距離,跑的跌跌撞撞,摔了好幾次,總算是跑出了村,鉆進了自己車?yán)铩?/br> 媽的! 唐馨罵了一句,又笑了。 挨一頓毒打也值了! 席歡啊席歡! 看你還怎么結(jié)婚! …… 婚禮現(xiàn)場。 席歡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向趙顏。 趙顏也在看著席歡。 片刻,席歡慘笑,輕聲說,“你想聽我解釋嗎?” 趙顏依舊看著席歡,搖頭。“不用了。” 席歡一呆,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力氣。微微閉眼,低頭,苦笑?!皩Σ黄??!闭f罷,轉(zhuǎn)身要走。 “你去哪?”趙顏忽然喊了一聲,“婚禮還沒結(jié)束呢?!?/br> 席歡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趙顏回頭看向司儀,“到哪了?該親人合影留念了吧?” 司儀還有些發(fā)懵。 趙顏展顏一笑,“繼續(xù)吧。”說罷,走到席歡身邊,緊緊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席歡仰著頭,淚如雨下。 …… 婚車回程。 席歡說,“真傻,你就不擔(dān)心那個唐馨說的是真的?” 趙顏笑了,“擔(dān)心啊,擔(dān)心的要死,但我希望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希望我沒有看錯人?!彼е瘹g的胳膊,輕聲說,“你把我這個又丑又黑的瘸子以你的未婚妻的身份介紹給你的好朋友、同事和王叔的時候,我沒有看到你有一絲的難堪。這樣的男人,不會負我。” 席歡低著頭笑,緊緊抓著趙顏的手,眼淚止不住。 駕駛位上,白青楓通過倒視鏡看了看趙顏,又看了看席歡,道,“新婚快樂?!?/br> …… 趙顏說不用解釋了,但席歡覺得還是要解釋一下才好。 但他自己實在也是莫名其妙。 對于那個叫唐馨的腦殘粉,他并不了解。 吃酒席的時候,冬葉悄悄的把真相告訴了席歡,席歡恍然大悟,一時間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冬葉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偷偷問席歡,“辣手摧花的感覺如何?” 席歡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冬好,回味無窮?!?/br> 辣手摧花這種事,席歡不希望有第二次,但也不在乎有第二次。他不知道冬葉和凌薇這些超級戰(zhàn)士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但他相信,如果這三個美女要對自己不利,自己不介意再一次辣手摧花。 冬葉看出了席歡眼神中另有深意,品味著“回味無窮”四個字,臉色微微一紅,輕聲呸了一口,轉(zhuǎn)身回了酒席上。 席歡苦笑,看冬葉的神情,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呆了一下,席歡忽然又是一驚。 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現(xiàn)在還是很快,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看看酒席上暢飲的冬葉和凌薇等人,席歡忽然有股想要把這三個美女一巴掌拍死的沖動。 這份沖動,讓席歡很是心驚。 回想一下之前暴打唐馨的行為,席歡的臉色有些難看。 以前的自己,也是這樣暴虐嗎? 似乎不是。 又一次想到極度震怒時那一瞬間變身成女孩子出現(xiàn)在田野上的經(jīng)歷…… “怎么了?”趙顏站在席歡身邊,抿著嘴,笑著說道,“你是我的男人了,再盯著美女亂看可不好哦?!?/br> 席歡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盯著冬葉她們看了好大一會兒,有些尷尬,道,“誤會,我是在想事情?!?/br> “想什么呢?” “這個……唉?!狈蚱拗g,應(yīng)該坦誠相見,應(yīng)該沒有什么隱瞞。只是,自己的經(jīng)歷太過詭譎,甚至不知是福是禍,席歡怕趙顏擔(dān)心。 擔(dān)心也是多余的,沒有什么好辦法解決。 那又何必讓趙顏擔(dān)心呢? 席歡笑笑,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你看,那個叫杰茜的外國妞的短裙是不是很性感?等天暖和了,你也穿給我看吧。” 趙顏苦笑,“我又沒有那大長腿。算了,你還是看她吧。” 席歡笑著拉著趙顏找了個空桌坐下,點上一支煙,看著酒席上時不時交頭接耳的賓客,席歡道,“他們八成在議論今天的事情。呵……嫁給我算你倒霉,瞬間成為笑柄。” “娶了我算你倒霉,每天都要看著一個丑女人入睡……” 席歡凝眉,不悅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你這種自卑的話?!?/br> “開玩笑……” “你常常自嘲,是因為你在乎?!毕瘹g道,“我不許你提,不是因為我在乎,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在乎?!?/br> “怎么都是你有理?!壁w顏道,“以后你改名吧,就叫席有理?!?/br> “不用,我覺得我的名字挺好?!?/br> “一點兒也不好,‘歡’,又、欠——你是有多欠啊,還‘又’?!?/br> “靠!”席歡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才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有才華的?真是賺到了?!?/br> 趙顏咯咯的笑。 席歡微微歪過頭來,低聲問,“你今天晚上,欠不欠?” 趙顏臉一紅,低聲笑罵,“流氓!” …… 正月十五,月上樹梢。 夜十一點。 鐘銘剛洗過澡,正準(zhǔn)備睡覺,門鈴卻響了。 有過上次的經(jīng)驗,鐘銘這次匆忙間套上一個大褲衩和背心,貓眼里看過去,頓時驚喜不已。 打開房門,看著席歡,鐘銘道,“我還以為你失蹤了?!?/br> 席歡微微一笑,直接進門。 昨夜不告而別,席歡覺得自己應(yīng)該跟鐘銘說一聲,免得他擔(dān)心。 倒不是不忍他擔(dān)心,只是覺得鐘銘幫了自己的忙,自己至少應(yīng)該心存感激。別人的情義可以不接受,但絕對不能踐踏。 “昨天真是謝謝你?!毕瘹g道。 鐘銘笑了笑,請席歡在沙發(fā)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傷怎么樣了?” “沒事的?!?/br> 傷已經(jīng)好了,一點兒痕跡也沒有。 鐘銘看席歡形色如常,雖然沒有看到傷口,但也覺得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了。放了心,便開玩笑道,“這新婚之夜,不在家陪老公,竟然跑到我這里來了?” 席歡苦笑,“我衣服洗了嗎?”她身上,還穿著鐘銘的大衣,褲子上還有昨夜沾到的血跡。 “呃……”鐘銘有些尷尬,“忘了?!?/br> 席歡起身,“在哪?我洗一下。唔……有沒有……咳,有沒有褲子,借我一條?!北緛硐朐诼飞腺I一身衣服,只是今天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又已經(jīng)深夜十一點,店鋪都關(guān)門了。 鐘銘想要幫忙洗,卻被席歡拒絕了,拿了一條短裙,遞給席歡,“我妹之前落這的,你比她高了一些,應(yīng)該也能穿吧。還有這件衛(wèi)衣,也是她的。” 席歡在身上比劃了一下,似乎有點兒短,不過也就是湊合一下,無所謂了。 她進了房間,換上鐘銘meimei的衣服…… 還真是短…… 衛(wèi)衣蓋不住肚臍,短裙短到了膝蓋上方一大截。 外面?zhèn)鱽砉?jié)水的聲音,席歡估計是鐘銘在幫自己洗衣服。 已經(jīng)麻煩了鐘銘許多次,又怎么好意思讓人幫自己洗衣服?席歡這輩子最反感的就是仗著自己是美女而心安理得的享受各種福利的女人了。 所以,她也顧不了衣服大小了?,F(xiàn)在這世道,女人穿成這樣跑到大街上都很正常,自己也不用太保守了。抓起換下來的衣服,匆匆跑出去,把正在接水、倒洗衣液的鐘銘從洗衣機邊推開,道,“我來。” 鐘銘笑笑,也不跟席歡客氣了。 看著忙碌的席歡,鐘銘笑道,“認識這么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哦,我叫鐘銘,我meimei叫鐘靈秀。” 席歡愣了一下,腦子里忽然想到了趙顏跟自己開的改名的玩笑。 又欠? 又——右——有姓右的嗎? 姓左的倒是有。 “啊……我叫左倩。”席歡道。 “左倩……”鐘銘品味著,很普通的名字,但如果是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又覺得很好聽?!盀槭裁茨愕耐露冀心銡g姐呢?” “這個……哈哈,左的反義詞是右,右倩,又欠,就是歡了?!?/br> 這個解釋實在是太牽強附會了。 鐘銘思索了好大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好吧,綽號這東西,不用太認真去理解。 鐘銘看著席歡,又問道,“怎么大晚上的跑出來了?不會新婚之夜就跟老公吵架了吧?” “呃……沒……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