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其實柳明月也沒做什么,但裴慎還是因為柳明月難得的主動親 近,呼吸又重了幾分。眼瞧著他又要覆上來,柳明月連忙松開他往床邊躲,“我餓了!” 她還是早上用的飯,后來跟著茯苓去了軍營,就沒再吃過東西,此刻緩下來,只覺得饑腸轆轆。 裴慎定然也沒吃,卻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多的力氣,一直翻來覆去的折騰。 “好,我去廚房給你弄吃的。”裴慎再貪戀與柳明月膩在一起的時光,聽到她說餓了,還是從床上爬起來,下去廚房給她找吃的。 只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拿著盆倒了熱水,洗了塊干凈的布巾,給柳明月清理了一番,然后這才再度走了出去。 春鶯被他推出門外時,早已經(jīng)將吃食備好溫在了灶上。所以裴慎此刻只需生火,將飯菜熱了,便能端進去給柳明月用。 但是直到他將飯菜端進主屋時,柳明月還將自己埋在被褥間。 “皎皎,起來吃東西?!迸嵘鲗⑼斜P在桌邊放下,以為她是累了,打算走過來扶她起來吃飯。 哪想柳明月抱著被子不肯放手。 她以為那事兒就已經(jīng)夠親密了,誰知道裴慎給她清理起來竟然也這般坦然。反倒鬧得她無地自容起來,偏他還覺得理所當然,沒什么不應(yīng)該的。 她不知道這世間別的夫妻是不是也是如此,還是唯獨裴慎這樣。 柳明月深吸一口氣,克制自己不再多想,起身坐起來想要下榻去桌邊吃飯。哪想剛踩到地上,便覺著腿軟。 裴慎伸手扶了她一把,干脆將她重新按回榻上,自己走去桌邊將托盤拿了過來,端在手上給她用。 “別,在床上吃飯不像樣子?!绷髟峦崎_裴慎,想要再度起來。 她前世最后幾年纏綿病榻,不得已才坐在床上吃飯,重生以來后,除了腿受傷的最初幾天,不得不躺床上休養(yǎng),后期都是堅持坐著輪椅坐在桌邊用飯的。 現(xiàn)下自然不想再次想起那種感覺。 裴慎凡事都順著柳明月的意,見她執(zhí)意要去桌邊吃飯,也不嫌麻煩,將托盤重新送了回去。 知道她被自己折騰得累了,攔腰抱著她坐過去。 本還想喂柳明月吃,被她拿筷子給打了回來。她雖然腰酸腿軟,但是使筷子的力氣還是有的。 等兩個人真的吃上飯,裴慎才真正感覺到自己其實也餓極,只不過先前的歡愉早就壓過了這種感覺,竟一刻也沒想起。 第83章 蜜餞 好歹是到了家才徹底醉了?!?/br> 春鶯今日一直在外頭逛, 直到天黑,才回到小院門口。 偏大門還緊緊閉著。 她想著姑爺推她出去時說的話,也不敢敲門, 又不知道還能去哪里, 便只能在院門口坐下,坐在外面托腮干等。 寒霜和鄰家的幾位嬸娘也一直忙到天黑才從軍營回來 , 還未走到院前, 便見著有個人蹲在院門口, 隱約瞧著像是春鶯,連忙小跑上前,拉了她起來, 壓低聲音問道:“你怎么在外面?姑娘呢?” “姑娘在院子里頭呢,白日里姑爺一帶著姑娘回來, 就把我關(guān)在了外頭, 讓我天黑再回來。寒霜jiejie,他倆不會吵架吧?”春鶯沒有領(lǐng)悟到寒霜為何小聲說話,有些擔憂地問。 寒霜聽了心驚rou跳, 連忙捂住春鶯的嘴。回頭看了一眼,還好后面幾位嬸娘還離得遠, 沒有聽見,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姑娘與姑爺一下午未出來,恐怕不是吵架, 而是床頭打架。 這要是給后面幾位嬸娘聽見,怕是明日整個漠北城內(nèi),都要知道姑娘與姑爺?shù)氖聝毫恕?/br> 畢竟漠北民風開放,這些事情在她們眼里不算什么,寒霜一下午在軍營里幫忙, 就不知道聽這幾位嬸娘講了多少年輕男女干柴烈火甚至直接鉆草垛子的故事。 只萬萬不能叫自家姑娘也給在外面這么說。 春鶯被寒霜給捂了嘴,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只心頭又添了新的擔憂,后面幾位嬸娘越走越近了,可院門還緊鎖著,若是她和寒霜站在門外進不去,她們問起來該怎么辦呢。 身后“吱嘎——”一聲響,院門從里頭被打了開來。 春鶯一驚,卻見姑爺從院子里跨出。 裴慎視線掃過她,“既等到寒霜回來了,還不趕緊進去?!彼?,本想著若是聽到春鶯敲門,便出來開門。 卻沒想到春鶯一直待在外頭,卻沒敢敲門,這會兒聽到她與寒霜說話,才知道已經(jīng)回來了,還好出來得還算及時。 春鶯看見門開,有如看見了救命稻草,連忙擠進門去。而寒霜等后面的幾位嬸娘走近,與她們道了別,這才跟著進去。 等一進院子,便見春鶯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嚇死我了,還好沒叫別人發(fā)現(xiàn)我給姑爺關(guān)在外頭?!?/br> “好了?!焙读顺端男渥樱那拇蛄苛艘谎劭觳匠魑葑呷サ?nbsp;裴慎,將春鶯拽進小廚房里,“陪我去燒點水,晚上給姑娘沐浴?!?/br> 若是猜得沒錯,恐怕還得將從前給姑娘備著的藥膏給找出來,這回怕是真的得用上了。 至于主屋里,裴慎進去時,柳明月已經(jīng)吃完了飯。 她因著腰酸,將碗筷丟在桌上,此刻躺在榻上,一手揉著腰,一邊細眉微蹙,與裴慎道:“你下次不要將春鶯關(guān)在外面了。”春鶯一個姑娘家,天黑了還在外頭,雖然漠北百步一兵哨,但她總歸有幾分擔心。 裴慎沒有說話,他走過去,坐在榻邊,伸手替她按揉腰間。 今日將春鶯關(guān)在門外,的確有幾分荒唐。只不過……若是再來一次,他恐怕還會這么做。 否則,再怎么心意相通,也不會如今日這般盡興。 “聽見了沒有啊。”柳明月久久得不到回應(yīng),用手肘拱了拱正在后頭給她按腰的裴慎。他手掌大,又有手勁兒,的確比自己按著要舒服許多。 “嗯,知道了?!迸嵘鞯吐晳?yīng)了,手下按揉的動作不停,“下次我會等她們睡了?!?/br> “這還差不多……” 柳明月懶懶地道,結(jié)果說到一半,忽然眸子睜大,一把推開裴慎坐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裴慎!” 他怎么能說這樣的話,說得她都……耳根子發(fā)燙! 裴慎卻俯身下來,攬住柳明月的腰,順帶咬住她的唇:“皎皎,不要耍賴,是你自己先說的下次?!?/br> # 因著狠狠追擊了突厥人一次,令他們元氣大傷,漠北城內(nèi)外安穩(wěn)了好一段日子。 裴慎白日里在軍營練兵,晚上一到點就歸家,他幾個師弟幾次想與他約了喝酒吃飯,卻回回逮不到人。畢竟對裴慎而言,只要沒有戰(zhàn)事,便沒有什么能比與柳明月膩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了。 無法,幾個人只好找了茯苓,讓她去把柳明月一道約出來,這才師兄弟幾個一起吃了頓飯。 柳明月來前還期待了一下,以為今日的飯局上,會有云霏和她說的涮rou的鍋子。 結(jié)果茯苓告訴她,那得等下雪天才有的吃。 雖然漠北十月里就飄雪花了,但是如今還未到時候,所以店家未曾準備出來。 “不過嫂嫂,這店里還有其他的好東西,你等我去 尋。”茯苓忽然想起一物,見幾位師兄都喝酒聊天處在興頭上,無人看她,貓著腰出去,找掌柜的要了一壺溫酒過來。 還附在柳明月耳邊悄聲道:“嫂子,你要是喜歡下次我還帶你喝,今兒這瓶我讓掌柜的記在了師兄們的賬上?!?/br> 她拿的是店里最貴的,平日里自己要好久才舍得買一瓶。 今日倒是可以渾水摸魚,不用自己掏銀子。 一打開酒壺,一股濃厚的酒香便溢了出來,茯苓先給柳明月斟了一小杯,這才去給自己倒上。 柳明月從前宮宴上也是喝過酒的,此刻這酒又是茯苓拿來的,她也沒多想,端起來便抿了一小口。果然是好酒,入口不辛辣,因為溫過,還沁著暖意,便仰頭一飲而盡。 結(jié)果抬頭便見茯苓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怎么了?” 茯苓半響才艱難地開口:“我覺得師兄可能要打死我了。”這酒后勁兒還是挺大的,她平日里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喝完一小杯,還會暈乎乎半天,柳明月這會兒一杯下了肚,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醉了。 她也不敢耽擱,急急忙忙喊了裴慎從鄰桌過來。 裴慎自己是不喝酒的,喝酒誤事,他隨時都要提防著突厥人突襲,所以向來不喝。 此刻看見柳明月面前酒杯已空,再一看茯苓手里拿著的酒壺樣式,便知不妙。顧不上訓斥茯苓,直接沒收了她手里的酒,與幾個師兄弟道了別,拉起柳明月,就往家里去。 “還沒吃完呢?” 柳明月此刻酒勁兒還沒上來,有些茫然,不知為何裴慎要提前帶她走。 裴慎卻是見識過從前茯苓喝多了耍酒瘋的模樣,柳明月這樣在意形象的人,要是在外頭醉了酒,回頭想起來怕是要鬧脾氣。 “口渴嗎?” “不?!?/br> “頭疼嗎?” “也不。” 裴慎一路上都牽著柳明月的手,與她慢慢說著話,她一開始都意識清醒地回著,等到了后頭,便開始胡亂著搖頭和點頭了。 待到了自家院門口時,已經(jīng)認不得東西南北了,就連門開在哪里都看不見了 。 裴慎松了口氣,好歹是到了家才徹底醉了。 他將柳明月攔腰抱起來,走進了院子,寒霜與春鶯聞聲出來,一個被裴慎遣去煮醒酒湯,一個則被遣去放熱水給柳明月沐浴。 只是醉酒的柳明月雖然不像茯苓那樣耍酒瘋,卻也很是難弄。 比如寒霜煮好端來的醒酒湯,因為帶著一股不好聞的氣味,她便當成了藥,死抿著唇,扭著頭,怎么都不肯喝。 “給我吧?!迸嵘魃焓?,準備從寒霜手里將醒酒湯接過來。 寒霜遲疑了一會兒,才松開手,只是遞給裴慎時還是沒忍住道:“姑爺,你可別像從前那般給姑娘灌下去……” 裴慎愣了一下,才想起來當初柳明月不肯喝藥,自己是捏著她下巴給她硬灌下去的,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是怎么想的,怪不得柳明月起初討厭他。 他輕咳一聲,略微有幾分別扭,“我不會的,你下去吧?!?/br> 寒霜退了出去,屋子里除了他們沒有旁人了,裴慎這才重新端起碗,低聲哄著柳明月:“皎皎,張嘴,把湯喝了,喝了明日起來頭才不疼。” 他手里的勺子抵在柳明月唇邊,只等她張嘴,但柳明月盯著那一小勺湯水許久,還是皺著眉推開。 “不喝?!?/br> 湯水灑在地上,裴慎也不惱,起身從桌上找了蜜餞來,拿在手里,重新舀了一勺子,繼續(xù)哄:“喝一口就讓你吃一口甜的?!?/br> 柳明月此刻反應(yīng)遲緩,半響才聽明白裴慎的話。 她緩緩張開唇,抿了一口,明明是醒酒湯,可她眉心卻皺得像是在喝什么絕世苦藥。 “要甜的?!?/br> 裴慎見柳明月要蜜餞,連忙將手里的那顆遞到她唇邊,柳明月卻將他手里的蜜餞拿了過來,一把塞進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