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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的暴躁白月光(重生)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是窗戶!

    柳明月驀地爬起來,忍著渾身的酸痛,挪到窗邊。

    原本的窗戶是被木條封住的,此刻 被裴慎打開,一股冷風(fēng)頓時吹了進來。柳明月顧不得太多,急忙探出半個身子,可看了一眼,卻大失所望。

    怪不得窗戶要封住,這窗底下是極為陡峭的山坡,若是有人不慎翻下窗去,滾落山腳,雖不一定致死,但恐怕難免會受傷。

    不過柳明月也僅僅猶疑了一瞬,便提起裙擺,跨上了窗沿。

    畢竟整間屋子,除了這扇窗,再無其他出路了。

    她寧可摔死,也不要被榮親王逮個正著。

    只是她先前被裴慎一番折騰,渾身上下又酸又痛,此刻跨坐在窗沿上,頭重腳輕,險些徑直往窗外栽去。

    裴慎正好站在窗邊,見狀箭步上前伸手去扶,可柳明月剛穩(wěn)住身形便將他的手狠狠拍開。

    “說過別碰我。”

    裴慎微微蹙眉,但他知道自己理虧,還是收回了手。可他剛才也望了一眼窗外,知道外面是陡峭的山壁,便冷靜地勸道:“這里太高,你翻下去肯定會受傷?!?/br>
    便是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更何況眼前一看就身嬌體弱的貴女。

    哪想柳明月聽聞這話,回望他一眼,唇角扯出一抹諷意:“我自然知道會受傷,可我被你毀了清白,若不下去,留在這里被人發(fā)現(xiàn),是會死的?!?/br>
    榮親王的性格,她前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一次,又怎肯讓他在這廂房里捉j(luò)ian第二次。

    柳明月說罷,不顧裴慎瞬間難看的臉色,閉了閉眼,狠下心將另一條腿也抬起,準(zhǔn)備就此跳下去,順著山坡滾下。

    前世的裴慎定然也是從這里逃的,他能好好活著,柳明月不信自己的運道會差到身死的地步。

    可她卻又一次被裴慎扯了回來。

    “你做什么!”

    柳明月這回是真的惱了,這年輕了十歲的裴慎怎么這般多事兒,她跳她的窗,便是真摔死了,又關(guān)他何事。

    可下一瞬柳明月卻看見裴慎也爬上了窗臺。

    他手長腿長,只一個翻身,便坐上了窗臺。一雙黑眸看了一眼窗外陡峭的山壁,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柳明月,眸色漸沉:“既如此,我與你一起?!?/br>
    說罷也不等柳明月的回答,伸手將她拉了過去。

    柳明月被這么一拽,一頭撞上了裴慎的胸口,還未來得及開口罵他,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兩個人竟一齊從窗臺上滾落了下去。

    第2章 受傷   他將柳明月從地上直接打橫抱起?!?/br>
    滾落的過程中,裴慎盡可能地伸手護住了懷里的柳明月。但山巖粗糲,他便是擋也擋不住全部,等兩人終于滾落到山腳,柳明月渾身上下都因為與地面的摩擦而火辣辣地疼。

    裴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往日里習(xí)武,傷慣了,此刻只是蹙著眉隔衣摸了一下手臂,便站了起來,伸手去拉還在地上的柳明月。

    柳明月先前一落地便將裴慎推開,此刻對于他伸出的手更是視而不見。她雙手撐地,想要自己爬起來,可腳上剛一用力,便有一股鉆心之痛從左腿傳來。

    “啊—— ”

    柳明月跌坐回地上,臉色煞白,一雙細眉絞在了一起,就連額上也冷汗涔涔。

    裴慎正在觀察周圍環(huán)境,此刻聞聲回頭,見柳明月雙手抱腿,便蹲下去,想要查看一下她的傷勢。

    “別碰我!”

    柳明月雖疼得冷汗都下來了,但看到裴慎伸手,還是立刻向后一縮,像炸毛的小貓一般,不肯讓他觸碰。

    裴慎眉頭微皺,“我只是想隔衣按一下,看你傷得嚴(yán)不嚴(yán)重?!碑吘故菑倪@么高的地方滾下來,若是傷到了骨頭,恐怕不能輕易移動。

    “不用,我無事?!绷髟乱е赖?,道理她都懂,但她對裴慎心存恨意,又怎肯讓他與自己再有身體接觸。

    她拼著一口氣,忍痛站了起來,只是還沒走上一步,便踉蹌著向前摔去。

    裴慎眼瞧著少女身形一晃,心下一提,快步向前,想要去扶。只身子前傾,手也伸出去一半,又想起柳明月眼中對自己毫不掩飾的厭惡,手指堪堪停在了距離她后背的兩寸之處。

    然后便看到柳明月再一次跌坐在了地上。

    鉆心的痛第二次從左腿傳來,只是這一回,柳明月死死咬住了唇,忍著沒有再吭一聲。

    但是經(jīng)此一摔,她也不敢繼續(xù)逞強了。

    如今雖已經(jīng)逃了出來,可若是讓山上的那些人發(fā)現(xiàn),并且追上,便是前功盡棄。

    “裴……”柳明月嘴唇微張,忽然想起自己重來一世,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道裴慎名字的,深吸一口氣,又將后半截咽了下去,扭頭朝著裴慎道:“你過來,扶著我走?!?/br>
    裴慎見她終于松口,也顧不上她頤氣指使的語氣,上前一步,將柳明月從地上直接打橫抱起。

    “喂——!”

    柳明月又驚又氣,伸手朝著裴慎捶去,“我只是讓你扶著我,沒有讓你抱著我走!”她對于這樣的姿勢尤其抗拒,畢竟前世裴慎就是這樣抱著她從家廟里走出來的。

    也就是在那個時刻,裴慎的一句話,讓她所有的期盼與感激,在須臾間全都淪為了恨意。

    “別動?!迸嵘髅夹奈Ⅴ?,伸手錮住柳明月掙扎的雙腿,聲音也沉了幾分,“你腿上若是真的傷得嚴(yán)重,繼續(xù)走下去,以后恐怕只能當(dāng)個瘸子?!?/br>
    柳明月雖然死過一回,但此刻聞言,掙扎的動作還是停了下來。她知道裴慎說得沒錯,只她打心里不愿被他這樣抱著。

    “那這樣?!彼е?,選了另一個方法:“你背著我走?!?/br>
    “好?!北c背對他而言沒有多大區(qū)別,裴慎二話不說,當(dāng)即便將柳明月放回地上,然后背過身去蹲下,等背上一重,這才伸手托住后面的人,緩緩地站了起來。

    柳明月趴在裴慎的后背上,為了不掉下去,只能伸手環(huán)住裴慎的脖子。

    她感覺到一雙手托在了自己大腿根部,身子微微一僵,咬了咬唇,壓低聲音在裴慎耳后威脅道:“你手不許亂動!”

    裴慎知她指的是什么,神色未動,只點了點頭 。

    等在林間走起來,雖然仍然是快步疾行,但比起裴慎往日的速度還是要慢了幾分。

    而他背上的柳明月,盯著裴慎的后頸,心里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如果此刻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地朝著他的后頸戳下去,不知道能不能要了他的性命。

    只是她的手才從裴慎脖子上縮回來,還沒有摸到頭發(fā),便聽到了裴慎異常冷靜的聲音:“這會兒若是殺了我,你一個人恐怕走不出去?!?/br>
    混蛋!

    柳明月忍不住在心里罵道,但知道裴慎說得沒錯,冷靜了一會兒,還是伸手重新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盡快回到承德侯府,讓整個府邸免于榮親王的遷怒,想要和裴慎算賬,以后有的是機會。

    只是她心頭的恨意咽不下去,實在難受。思來想去,將手指甲化為武器,狠狠地在裴慎肩上掐了一把,這才勉強解氣。

    但是柳明月不知道,雖然她使了挺大的力,但這般的手勁兒對裴慎而言,根本不痛不癢。

    他甚至連神色都未變一下。

    他只是在想,背上背著的這位姑娘,脾氣比他幾個習(xí)武的師妹還要大些,但與師弟們所說的那些生來便嬌生慣養(yǎng),吃不了一點苦頭的貴女也不大一樣。

    罷了,終歸是他對不起她,她便是真的想要殺了他,他也沒有話說。

    #

    后山人跡罕至,兩個人不知在這林野中走了多久,直至天色接近昏暗,才終于繞回前山,看到了通往寺廟的山路。

    往常這個時刻,山下應(yīng)該不剩幾個香客了,但是此刻裴慎卻看到前面有不少官兵在走動。他剛想上前,卻被背上的柳明月死死按住了肩膀。

    “不能去!”

    那不是普通的官兵,是羽林軍!

    柳明月再熟悉不過那是誰的人了,這天底下除了皇帝,只有榮親王這位天子幼弟能隨意調(diào)動羽林軍。想至此,柳明月心下不免又沉了幾分,看來前世她在寺里敬香失蹤之事,榮親王得到消息的時間遠比承德侯府要早得多。

    這不應(yīng)該,除非——

    是擄走她的人給榮親王傳的信!

    一想明白其中關(guān)鍵,柳明月的四肢百骸都仿佛如浸冰窖,只此刻時間緊迫,她來不及深入去想到底是何人想要算計她,厲聲讓裴慎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趁著天色沒黑,快走!”

    “為何?”裴慎微微蹙眉,他們遭遇綁架,下藥,難道不該尋求官兵的幫助嗎?

    為什么柳明月看見了官兵,反而讓他調(diào)頭就走。

    柳明月在他肩上擰了一把,咬牙切齒地道:“那帶兵之人是當(dāng)今的天子幼弟,榮親王,也是與我議親之人,你若是讓他逮著了,我們倆便黃泉作伴去吧!”

    裴慎腳步一滯,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可這個時候卻被附近的一個羽林軍掃到了身影。

    “王爺,那邊好像有人。”

    “派幾個人去追。”

    “是?!?/br>
    聽到說話的聲音,裴慎頓時加快了速度,而他背上的柳明月,一手緊緊攬住他 的脖子,一手則伸出去給他指點方向:“往那兒跑,可以去山腳下的鎮(zhèn)子上?!?/br>
    崇安寺建在京郊的山上,因為近幾十年來香火鼎盛,山下便有不少識得商機的商人,為這些常年來敬香還愿的貴客們建起了客棧,酒樓。久而久之,便發(fā)展成了一個相對繁華的街鎮(zhèn)。

    前世承德侯府是來尋了她的,只不過動作比榮親王慢些。若是今世承德侯府也來尋她,必然要經(jīng)過下面的鎮(zhèn)子。

    只是不知,她和裴慎能不能撐到承德侯府的人趕來。

    #

    裴慎知道身后有人在追,開始用盡全力去跑,柳明月這才知道先前他顧及自己放慢了速度。

    她顛得難受,但這種緊要關(guān)頭,只能咬緊牙關(guān)忍了下來,柳明月一邊給裴慎指點方向,一邊頻頻回頭看身后有沒有羽林軍追上。

    好在她的記憶沒有出錯,在天黑之時,他們成功跑到了山腳下,看到了寫著鎮(zhèn)子名的石牌坊。但是柳明月又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身后有點點火光,那幾個羽林軍持著火把也追了上來。

    “現(xiàn)在往哪兒?”裴慎聲音暗啞 ,他跑了這么遠,體力再好也微微有些喘,更何況背上還背著一人。

    他四處環(huán)視,此刻天色已黑,大部分店鋪都已經(jīng)打烊,乍一看竟無處可去。

    柳明月沒有說話,只盯著遠處的一片燈火,那里似乎也是一路人馬,但不知道是不是承德侯府的人。

    “去那兒?!?/br>
    柳明月伸手直指前方,危急關(guān)頭只能賭上一把了,不管遇上誰,總好過被榮親王的人逮個正著。

    “好?!迸嵘鞒谅暤?,伸手將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又往前跑了幾分,只是還沒有靠近那隊人馬,柳明月便掙扎著要從他背上下來。她已經(jīng)看清了,來的正是承德侯府的馬車和家丁。

    “放我下來!”

    裴慎半蹲下身子,柳明月從他背上下來,剛一觸地,便又是鉆心的疼。但她強忍著,跌跌撞撞地朝著承德侯府的馬車方向跑去,裴慎想要攙扶她,卻被柳明月?lián)]手?jǐn)f開。

    “柳叔!”柳明月一瘸一拐地朝著車隊的方向走去,沖著疾馳的隊伍伸出手揮舞,卻不料因為走路不便,忽然踩著自己的裙角,腳下一絆,驀地摔在地上。

    此時黑燈瞎火,承德侯府的柳管家急著帶人去山上,加上馬蹄聲混亂,竟一時間沒有注意到摔在路邊的柳明月,與她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