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遠徹底引起公憤，群眾都在網(wǎng)上喊著要將這種人繩之以法。

    至于許妍，更簡單了。

    按林冉的想法，直接帶著證據(jù)報警了。

    不管她有多少的悔恨，都先進去再說吧。

    林冉拎著包進了電梯，走出去沒幾步，又接到了第二個電話。

    來自柏長平：“林冉，和程淵一起回趟家。”

    與此同時，林冉剛好走出寫字樓大門。

    一抬眼便看到了路邊停著的車。

    柏程淵站在車旁，看向她這邊。

    兩人視線遙遙相觸。

    剛接了柏長平電話的那一份糟心，在看到他的臉時緩解了不少。

    林冉笑著對他擺擺手，幾步跑到他身邊。

    柏程淵替她開車門，她坐上去后，才輕松地打趣了句：“看來晚上的咖喱飯吃不成了?！?/br>
    車子啟動，緩緩駛入主路。

    柏程淵改了導航路線，淡淡開口：“可以不回去，你想吃什么都照常?！?/br>
    “算了?！?/br>
    林冉伸手在屏幕上戳了戳，又將路線改回柏家。

    “之前做好決定的時候就該想到，早晚要面對，就回去吧?！?/br>
    柏程淵沒做聲。

    林冉抬眼看向他的側臉，對于她這種半個外人來說，到底還是輕松。

    但怎么說都是柏程淵的家事，他作為當事人即將要面對的肯定比她要多得多。

    想到這里，林冉不禁擔憂了起來。

    “倒是你，你可以嗎？”

    柏程淵側眸掃了她一眼：“可以嗎？”

    他重復著這幾個字，輕笑了一聲：“我可以可以你不清楚嗎？”

    林冉沉默了一瞬。

    可以了，看樣子問題不大。

    是她多慮了，打擾了。

    林冉：“……你好好開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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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趕到柏家的時候天剛蒙蒙黑, 客廳里亮著燈。

    從落地窗處依稀可見里面的人正坐在沙發(fā)上等候。

    看起來這和以往回家沒什么區(qū)別，但是在林冉心里，卻比任何一次都要嚴肅。

    不是為了敘舊，不是為了問責, 而是拒絕。

    拒絕這兩個字看起來很簡單, 實則很難。

    進門之前, 林冉特地走到柏程淵身邊, 扯了扯他的袖口。

    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了句：“別勉強?！?/br>
    “嗯?！?/br>
    柏程淵應了一聲, 又抬手摸了下她的頭發(fā)。

    兩人進了屋內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氣氛果然和以往不同。

    周曼的臉比任何一次都要臭, 而柏成平卻意外的溫和。

    從柏程淵進門開始，他的視線始終聚集在這里，目光閃動，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只有柏遠還是老樣子, 靠坐在沙發(fā)上, 翹著二郎腿。

    見到他們甚至還主動擺手打了個招呼。

    周曼橫了他一眼：“你沒資格叫他哥！”

    柏遠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

    柏長平這時候自然也沒時間追究周曼對柏遠的態(tài)度，他主動叫人倒了熱茶。

    兩杯還冒著熱氣的茶, 擺放在兩人面前。

    柏程淵帶著林冉入座，起初一言不發(fā)。

    柏長平視線來回巡視了幾輪, 終于忍不住開口：“程淵啊，這次叫你回家是有事想和你商量?！?/br>
    柏程淵看向那杯茶, 熱氣徐徐上升。

    像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清淡, 緩慢。沒有一絲波瀾。

    “為了柏遠的事吧?！?/br>
    他收回視線, 淡淡看向柏長平, 直言道：“沒法商量?！?/br>
    父子倆平時就鮮少說話。

    第一次正式溝通, 柏程淵的態(tài)度還如此強硬。

    柏長平也許是根本就沒想到他會是這種態(tài)度, 一時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但很快，他搖搖頭。又道：“我知道，你弟做的那些事是太過分。你生氣無可厚非，我已經(jīng)替你狠狠教訓過他了。只要你能消氣，想怎么做都行，要打要罵都隨你。只要能放他一馬?！?/br>
    柏程淵彎了彎唇角，眼里沒帶一絲笑意：“我消氣也簡單?！?/br>
    他說著，抬眼看向一旁的柏遠，又重新看向柏長平：“只需要把他送進去?！?/br>
    “程淵！柏程淵！”

    柏長平有些急了：“他可是你親弟弟，你就非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柏程淵淡淡反問：“我承認過嗎？”

    柏長平被噎了一下，隨后重重嘆了聲氣：“你不承認這也是事實。今后柏盛的事情柏遠可以不再參與，只要你放過他。”

    “看來您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柏盛怎么樣與我無關，我只要他得到該有的懲罰?！?/br>
    對話就此陷入僵局。

    柏長平很清楚，這件事不是能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方式說通。

    兩位親兄弟，不光沒什么昔日感情，甚至從利益上來看還是對立的關系。

    在這種前提下，柏遠做了損害他的事，柏程淵不想放過也都是正常的。

    現(xiàn)在所有的樞紐都在他這里了。

    柏長平靜了良久，他抬頭又垂下，再抬頭。

    終于開口道：“算爸求你了，放過你弟弟。我已經(jīng)很對不起他們母子倆了，看在我們父子的情面上，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br>
    柏長平說著，想去握柏程淵的手，被他不動聲色避開。

    他雙手落空，停了片刻才收回去：“至于讓你消氣的辦法，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去商量。只是現(xiàn)在，稍微松松口，你弟弟還小?！?/br>
    柏長平的威嚴在柏程淵面前端了二十幾年。

    第一次求他，第一次苦口婆心面對面對他進行勸解，竟然是求他原諒。求他體諒自己犯下的錯。

    不光柏程淵，恐怕外人聽了都很想笑。

    一邊的周曼臉已經(jīng)黑到不能更黑。

    她忍了會，沒忍住，“騰”地一下站起身。再也顧不上什么賢妻良母的形象了，在眾人面前指著柏長平的臉破口大罵：“柏長平，你還是個人嗎？你簡直就是個畜生！”

    “柏遠那是個什么東西？你自己生出來的種，自己沒好好管教。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有臉讓程淵原諒他？你配當父親嗎？說出這種話，你就沒替你兒子想想？”

    柏長平正煩躁，瞪了她一眼，也回罵：“我是沒好好管教，那都是因為誰？說白了拆散我和她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呸，你以為我嫁給你是心甘情愿的？你自己一大把年紀不要臉，還怪到我頭上了？孬種?！?/br>
    “你！”

    柏長平指著她的臉，臉漲得通紅：“潑婦，真是個潑婦！”

    “潑婦也都是被你逼的！”

    “……”

    好好的一場父子談心，忽然就轉成了兩人爭吵，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眼看著俞吵俞烈，柏長平說出的話也越來越難控制。

    林冉轉頭看向柏程淵。

    平淡，事不關己的平淡。

    目光都不曾看向吵架的兩人，淡淡地看向室內的某個角落。

    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又好像在放空一切。

    林冉見慣了他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