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照片里還能看到窗外的夜景，璀璨而浪漫。

    本該是兩個人婚后第一次過節(jié)的。

    林冉搓了搓凍僵的手指，打了幾個字，發(fā)送：“對不起啊燦燦，叫你那邊白準備了，我們今晚不能去了。”

    羅燦燦回的很快：“？？？什么情況？為什么啊？”

    為什么？

    期待了那么久的二人約會。兩個小時前，心情還很好的出發(fā)了，誰知道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林冉想笑，但笑意維持不過三秒，瞬間垮掉。

    極度的喜悅和失望，形成的落差感，就好像把她的心從高空中垂直扔下。

    借著地心引力，摔了個粉碎。

    細細體會，還有些酸脹的痛感。

    林冉看著屏幕，頓時眼眶一紅。

    她丟掉手機，抬手掩住臉部。

    很糟糕，心情真的很糟糕。

    無論是柏程淵動手打人，還是許妍挑釁的話語。

    都很成功地讓她中招了。

    她無能為力去揭曉事情的真相，唯一的突破口鄒辰，也乖乖和許妍道了歉。

    明明答應了可可要幫她解決這件事，可惜她現(xiàn)在也成了局外人。

    真相近在眼前，又怎么都觸碰不到。

    林冉淚水順著指縫滴落。

    原本精心準備過的妝容，大概也被哭花了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內(nèi)回暖。

    柏程淵終于從醫(yī)院中走了出來。

    他坐回到駕駛位，將將關(guān)上車門。

    城市中央的掛鐘開始倒計時。

    10、9、8……3、2、1

    伴隨著遠處人群的歡呼，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來臨。

    而他們真正意義上的一起跨年，是在醫(yī)院門前完成的。

    真是……獨特的跨年方式呢。

    林冉抬起頭，探過身子，從車后座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禮物。

    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塞進他懷里。

    語氣淡淡的，沒什么力氣：“元旦快樂，送你的禮物?！?/br>
    是一條訂制的領(lǐng)帶。

    前端還別著一個墨藍色的領(lǐng)帶夾，在夜色中反著光。

    柏程淵合起蓋子，小心穩(wěn)妥地收好。

    轉(zhuǎn)頭看向她，剛準備說點什么。

    視線相撞才發(fā)現(xiàn)，林冉眼睛有些紅。

    柏程淵愣了愣，他抬手去摸她的頭，低聲問：“哭了？”

    “禮物，你喜歡嗎？”

    林冉啞著聲音問。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無數(shù)次，不能哭，絕對不能哭。

    不該在這個時候哭，不能添亂。

    要大氣，要豁達，要善解人意。

    可是見到他的那一瞬間，什么氣度她都拋在腦后了。

    去tm的大氣豁達，老娘就是委屈。

    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林冉癟嘴，盯著他有些無措的臉，道：“我覺得你不喜歡，也不需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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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柏程淵幾乎是立刻上前擦掉了她的眼淚。

    他單手扶著她的頭, 輕輕按在自己的肩頭。

    另一只手撫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極輕。像在安慰一只受了委屈的貓。

    林冉任憑他抱著自己, 把眼淚蹭了他一身。

    她聲音很悶：“我不開心?！?/br>
    很短促的一句話，盡顯委屈。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br>
    柏程淵的聲音明顯比在醫(yī)院時要溫柔得許多。

    林冉是個很好哄的人。

    偏偏又不記仇, 往往和他拌嘴, 他只要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她就能立刻繳械。

    今天這事兒, 突然發(fā)生的。

    就算柏程淵不回來, 她作為可可和鄒辰的朋友, 也是要回來的。

    起初她是不怪他的。

    但這股委屈, 越來越藏不住，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了，從見到許妍的那一刻開始。

    林冉從他的懷抱撤離, 瞪著一雙兔子眼看他：“你單獨和她在醫(yī)院都聊什么了？”

    “問下情況?！?/br>
    “還有呢？”

    “沒了。”

    林冉吸了吸鼻子, 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他：“真的？”

    柏程淵回答得很認真：“真的?！?/br>
    “好吧?！?/br>
    她知道他不會騙她。

    今日份的不爽值減一。

    “你呢？”

    柏程淵能看得出來, 自從林冉和許妍獨處了一會之后, 再出來她臉色就已經(jīng)不對了。

    他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淚：“她都說了什么惹你生氣了？”

    提到這個, 林冉微微別開臉。

    豈止是生氣，簡直是火冒三丈。

    如果不是她病懨懨地倒在那, 林冉甚至想把她從床上揪下來打一頓！

    “是有那么回事, 但是不重要?！?/br>
    林冉避重就輕，挑了幾句能說的，避開幾句她自己想起都覺得惡心的。

    “她瞪我來著, 問我是不是很開心?！?/br>
    林冉聳聳肩, 鼻尖和雙眼還泛著紅, 人已經(jīng)陷入剛才的情緒中。

    立即開始單口相聲。

    “我有什么可開心的, 我糟心。好好的溫泉又泡湯了，跨年夜在醫(yī)院門前度過，這叫開心？”

    柏程淵見她這幅樣子，有些無奈地揚了揚唇。

    “現(xiàn)在帶你去?！?/br>
    說著，他作勢要啟動車子。

    林冉卻拉住他的手：“算了，我跟那邊說取消了?！?/br>
    她垂了垂眼簾，一臉失望：“而且鄒辰這件事還沒解決，怎么能放任不管出去玩呢？只能下次了?！?/br>
    提到鄒辰，林冉才收起一臉怨念。

    她蹙了蹙眉：“還沒問你，這件事打算怎么處理？你覺得，真的是鄒辰對許妍做了不好的事嗎？”

    林冉剛問出口，立即伸出三根手指：“我先聲明，我沒摻雜個人情緒。也沒有對許妍小姐有過任何惡意揣測，我只是隨口一問，和你就事論事而已。”

    柏程淵揉了把她的頭頂。

    又拉過她的手，目光沉靜，看著前車窗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