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原來是他從小到大收集的東西啊。 這些想必就是他婚前派人搬進(jìn)來的那部分行李了,難怪親力親為。 林冉放了回去,又朝前走了幾步。 轉(zhuǎn)了個彎。 最小的隔間里安靜地躺著一把黑色的貝斯。 林冉驚訝地哇了一聲。 堂堂的高冷大總裁,還喜歡玩貝斯么? 難怪鋼琴彈得那么好,不了解之前還真看不出來,居然是個平平無奇的音樂小天才。 她恰好也喜歡聽搖滾樂,說不定兩個人還能有點(diǎn)共同語言。 林冉笑了笑。 她像是一個忽然走進(jìn)柏程淵秘密房間的人,窺見他很多不熟悉的,不易被人看到的一面。 原來她追了他三年,只看到他冷淡的外在,卻從未了解過他的內(nèi)心。 這種感覺有點(diǎn)神奇。 但畢竟這樣不好。 林冉?jīng)]打算久留,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去。 目光一轉(zhuǎn),卻恰好看到隔間墻壁上掛著幾排相片。 各型各色的人中,她卻一眼就看到了最角落的一張。 是張合照。 照片陳舊,顏色暗淡。 那是早些年的柏程淵,她從未見過。 穿著黑色連帽衛(wèi)衣,和水洗牛仔褲。戴著耳機(jī),靠在躺椅上靜靜聽音樂。 他目光沉靜,微微側(cè)過頭,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下顎線輪廓分明,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和干凈。 而拍下這張照片的人,就站在離他半米不到的地方。 含著一根棒棒糖,舉著相機(jī),對鏡頭做了個wink。 林冉幾乎是立刻就將她認(rèn)了出來。 竟然是許妍。 他們原來……認(rèn)識這么早么? 林冉說不上是什么心情。 她踮起腳尖,想看得仔細(xì)一點(diǎn)。 身后卻忽然傳來冰冷的男聲:“你在這里干什么?” 林冉嚇得驚叫一聲。 下意識朝后退了一步,懷中抱著的禮品也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抬眼望去,柏程淵就站在她面前,垂眸打量她。 微微蹙著眉,緊抿著唇線,淺棕色的眸子里透著一股冷意。 上次見他擺出這樣一幅耐心告罄的樣子,還是婚前。 只是,這次更甚。 他緊緊盯著她,眼里似乎在醞釀一股情緒,帶著一股警告的意味。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壓迫感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襲來。 林冉手心冒出一層冷汗。 她抓緊身側(cè)的衣服,心虛地垂下了頭:“對不起,我不該沒經(jīng)過你的同意闖進(jìn)來?!?/br> 她是慫了,也的確是在誠心誠意地道歉。 她知道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房間,就算沒有太多的秘密,也不想被人侵犯。 她卻因?yàn)橐粫r的好奇心,走進(jìn)了他不想展示出來的私密領(lǐng)域。 “真的對不起,你別生氣?!?/br> “我知道是我不好,以后沒你的允許,我絕不會踏進(jìn)這里半步,我保證!” 林冉抬起頭,豎起三根手指。 目光與柏程淵對上時,卻微微一愣。 冷漠,冰涼,毫無情感。 又帶著一絲嘲意。 他淡淡開口:“現(xiàn)在能出去了嗎?” 林冉目光閃爍了一下,忙道:“能的?!?/br> 她轉(zhuǎn)身就往外走,臨出門前,她回過身:“對了,我掉在你房間里的禮品袋子,是……” “我一會還給你?!?/br> 林冉搖搖頭:“不是要你還我,那個其實(shí)是……” “林冉?!?/br> 這是林冉第一次聽見他這樣正式地叫她的名字。 明明平日里聽過無數(shù)次,從他嘴里冷冷傳出來,卻叫她心間忽地一跳。 她抬起頭,一時間忘了嘴邊的話。怔怔地看著柏程淵。 “不知道是我之前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不記得了。我再次重申一下,我的私人生活不喜歡被.干涉太多?!?/br> “無論是婚前,還是婚后。不要再試圖闖進(jìn)來,會讓人感到冒犯。” “我們都是成年人,這點(diǎn)道理,應(yīng)該不用我教你吧?” “我……” 林冉咬著下嘴唇,忽然低下了頭。 再次抬起頭時,她眼眶紅了。 她知道全都是她的錯,可是非要把話說的這么難聽么? 平時不然就惜字如金,每次稍微說的多一點(diǎn),不是嘲諷她,就是訓(xùn)斥她。 相處這段日子,虧她還以為兩人關(guān)系親密了一些。 臨近傍晚。 客廳內(nèi)的落地窗灑下淺淺的殘陽。 鋪在地板上,倒映出秋日里的一絲溫暖。 屋內(nèi)飯香四溢,做飯阿姨已經(jīng)做好了他喜歡吃的菜色。 原本該是很溫馨的場面。 可偏偏柏程淵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像冰刺一樣,扎著她的心。 也不知是不是因?yàn)榭催^那張照片的緣故。 林冉這會情緒也不太穩(wěn)定。 “是,好,都是我的錯?!?/br> “我善做主張,自作多情?!?/br> “可是,柏先生,我也想問你一句。如果心里有喜歡的人,為什么要同意和我結(jié)婚呢?” 柏程淵靜了片刻。 在聽到林冉這一個問題時,他下意識想到回家前收到的那兩條信息。 鄒辰發(fā)給他的。 “我在陪妹子shopping?!?/br> “傅修在陪你老婆shopping?!?/br> 下面附了一張圖。 背景是商場,林冉垂著頭,正看著懷里抱著禮品袋。 而傅修就站在她身邊。 柏程淵輕嗤了一聲,聲線冰冷:“嫁進(jìn)柏家對你來說是什么?” 林冉愣了愣。 “是束縛你自由的牢籠。” “所以,既然是牢籠,我又何必把喜歡的人親手送進(jìn)來?!?/br> 林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有些話真是刀子,能傷人于無形。 林冉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想哭的欲望太過強(qiáng)烈。 她仰起頭,看向窗外。 陽光溫和,卻也刺眼。 她抬起一只手在眼前扇了扇。 片刻后,她轉(zhuǎn)過頭,重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