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微微一頓。

    嚴齊笑著解釋：“鄒辰非說在酒吧里見到的人就是林冉，還說她趁你不在，對他造成了一萬點嘲諷?！?/br>
    “我都說了不可能，人家一看就溫柔乖順，多半就是他多想了?！?/br>
    柏程淵視線還停留在窗外。

    不遠處，林冉微微彎著腰，和門口的小男孩說著什么。

    上午的陽光打在她側臉上，膚色透白，秀氣精致，像一個瓷娃娃。

    他按下車窗，她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林佳心讓我和你說一聲，她今天不能出來了?！?/br>
    “啊？為什么啊？”

    林冉眨眨眼睛，一臉無害：“因為她拉肚子了?！?/br>
    “……”

    柏程淵扯扯唇角。

    “也不一定就是他多想了?！?/br>
    嚴齊：“什么意思？”

    他收回視線，關上車窗：“有些人，是和表面看上去不太一樣。”

    *

    這是林冉第二次來柏家老宅。

    下了車，林冉理了理裙擺，乖乖地跟在柏程淵身后。

    門內兩排人站的筆直，幾名管家就立在不遠處迎接。

    繞過長廊，進了正門。

    林冉忽然就有點緊張。

    她的人美嘴甜，能在柏程淵身上隨便施展。但是到了這里，卻是一點發(fā)揮的余地都沒有。

    上次來還是訂婚禮，林冉見到過柏家二老。

    那是相當不茍言笑，哪怕她是柏老爺子親口定下來的孫媳婦，也沒見他露出過半分笑臉。

    很明顯，沒人吃她那一套。

    這場婚前的家宴，也就吃得相當拘謹。

    林冉老老實實端坐在柏程淵身邊，兩人皆是安靜地吃著面前的飯。

    桌面上沒人說話，除了筷子觸碰到碗偶爾發(fā)出一聲脆響，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一頓飯臨近吃完，柏老爺子才開了口。

    “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林冉微微抬起頭，應了聲：“是?！?/br>
    柏老爺子頭發(fā)斑白，看上去卻很有精氣神。這會說話也是中氣十足的。

    “這門婚事還是三十年前，我和林大哥定下的。現(xiàn)在他人也不在了，我能有機會替他見證，還是很開心的。”

    他頓了頓，又道：“就是不知道我這身體狀況，還能不能等到抱重孫子的那一天?！?/br>
    “怎么會抱不到呢?！绷秩酵犷^想了想，脫口而出：“您身子骨硬朗，別說抱重孫子了，重重孫子也是能……”

    “咳咳?！?/br>
    柏老太太咳了兩聲，抬頭對上她的視線。

    林冉立即反應過來，聲音不由越來越?。骸啊У降?。”

    “……對不起，我多嘴了?！?/br>
    柏程淵原本垂著眼簾，一句話沒說。見狀，這才抬起頭，隨手夾了一筷子青菜給她：“多吃點。”

    換言之就是閉嘴。

    “哦?！绷秩娇s了縮脖子，重新低下了頭。

    良久，柏老爺子忽然笑了一聲。

    兩人同時抬頭看過去，原本嚴肅的老人，笑的一臉慈祥。

    “和你爺爺性子倒是像?！?/br>
    他抬手放下筷子：“行啊，今天叫你們來，不光是為了吃頓飯。主要是有件旗袍要拿給你。待會吃好了，叫人帶你去換上，看看是否合身?！?/br>
    警報解除。

    林冉眨眨眼，這會終于松了口氣。

    —

    放置旗袍的屋子就在正廳對面。

    柏老太太親自帶林冉和柏程淵前往。

    一路上，她難得愿意多說幾句。

    “柏家從程淵爺爺?shù)臓敔斈禽吰?，就是做旗袍起家的?！?/br>
    “這件衣服，很久之前就為準孫媳婦備好了。不過尺碼偏小，一直想找機會改一改?！?/br>
    她轉過頭上下打量了林冉一眼：“不過應該不用了，你穿剛剛好?！?/br>
    話畢，三人停在一間屋子前。

    柏老太太道：“程淵，你帶她進去吧。就在柜子上掛著?！?/br>
    柏程淵微微頷首：“好?！?/br>
    林冉跟著柏程淵進了門。

    中式裝修的宅子，什么都是古色古香的。

    映入眼簾的紅木衣柜上果然掛著一件月白色旗袍。

    柏程淵抬手取下，遞給林冉，淡淡道：“換上。”

    說著，他下巴一揚，指了指旁邊的隔間：“去那邊?！?/br>
    屋子不朝陽，視線有些暗。

    房間不設門，除了柜門，沒有任何遮擋。

    林冉伸手接過，抬頭問：“那你呢？”

    柏程淵神情淡漠，撩眼看過來：“在這等你?！?/br>
    “就在這啊？”

    他靜了片刻，調轉了一個方向，背對著她而站：“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了?！?/br>
    林冉抱著旗袍，縮在一個角落里。

    解開扣子，朝外望了一眼，確定他沒有看過來后，開始手忙腳亂換衣服。

    室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她太匆忙了，還是扣子太難系。

    她手都舉酸了，身后的那兩顆扣子始終系不上。

    半晌后，她終于放棄。

    幾步走到柏程淵身后：“我換好了?！?/br>
    他回身望去。

    林冉一身月牙白旗袍，領口三排藕荷色的扣子。膚色在暗光下襯得冷白惹眼，泛著白皙的光澤。

    她天生就是一副美人相，身材纖細。旗袍貼身，曲線婀娜優(yōu)美。

    一頭綢緞般的黑發(fā)披散在耳后，古典韻味渾然天成。

    柏程淵目光沉了沉。

    林冉被這樣盯著，莫名就有點緊張。

    她舔了舔下嘴唇，問道：“好看么？”

    柏程淵移開視線：“一般?！?/br>
    “……”

    一般就一般，反正也不指望你能說好看。

    緊張感蕩然無存。

    林冉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我有兩顆扣子系不上，程淵哥哥，你幫我一下?！?/br>
    說著，她將長發(fā)捋到側面，露出凝脂般的脖頸。頸線優(yōu)美，皮膚細膩，潔白剔透。

    柏程淵看著她光潔的后背，微微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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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作者本人出面說一下，柏狗是害羞了。

    第7章

    林冉等了半天。

    沒等到柏程淵幫她系扣子，反而等來了關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