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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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士兵還在廝殺,鮮血濺在傅承昀和晉王之間。 傅承昀目光不移,和晉王說:“王爺,我可以不要命,但我得要她,無論生死我陪著她,她便不會哭了?!?/br> “她就是個姑娘,與陸念一樣需要人疼的姑娘?!?/br> 晉王一怔,沒有想到傅承昀會說這些,他看著這個許多年前就陪著他廝殺的男子,他早就不是當(dāng)年美如女子嬌弱的昀郎。 他是魏國相爺,傅家家主,更在這過去的許多年學(xué)會成為一個夫君。 生是什么,拖著一具身子去走過四季叫生,活是什么,有一知冷暖之人牽手四季叫活??伤辛岁懩睿挷哂辛肆窒?,傅承昀有了林愉,他們這被放棄的人才懂得了生活。 人活一輩子,有些東西注定超越生命… 晉王看著傅承昀,忽然就懂了。 傅承昀很冷靜,“王爺放手吧!我不想和你動手,我該做的都做了,如今我要去做一個丈夫,救我的妻子?!?/br> 晉王沒放,傅承昀回頭看他,就見面具之下晉王魏瑾殊忽然目光含笑,旋身高飛手舉大旗。 “眾人聽令,掩相爺入城,非死不退。” 晉王以旗為劍,以身開路,且走且殺送傅承昀入城。 “傅承昀,兄弟一場,本王送你到城門,后面的路你自己走?!鄙頌橥鯛斔兴氖姑?,但作為兄弟他護傅承昀半路。 傅承昀大笑,“多謝王爺?!?/br> 下面的場景在城墻一覽無余,林愉看到傅承昀為她不管不顧,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魏瑾瑜問她。 林愉說:“我笑是因為,我覺的這一生很值?!?/br> 遇見一個人,得到一顆心,傅承昀錯過,但他把命給了她,便是最大的值得。 她愣愣的看著下面血染紅衣的男子,沙場的鮮血沒叫他狼狽,反而更添光彩。 但傅承昀的英勇沒叫魏瑾瑜感動,他甚至羞愧,過后便為自己惱怒,為什么這樣的人不是自己? 魏瑾瑜問自己,然后在看見身后排排站立的朝廷百官后他被束縛的喘不過氣,“來人啊——” 有士兵前來,“王爺有何吩咐?” “放傅承昀入城,只他一人?!?/br> 魏瑾瑜說完松了一口氣,他甚至有個瘋狂的想法,他要叫傅承昀死,叫晉王魏瑾殊死,這樣他便是最優(yōu)秀的王爺。 林愉喜歡又如何? 反正跟一個死人又不能在一起。 林愉不僅看著魏瑾瑜,聞言忽然走到高臺,搶了鼓槌,在眾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狠狠敲擊,三長兩斷,這是飛白叫傅承昀起床的節(jié)奏。 敲完林愉面向下面,毫無意外傅承昀正看著她,林愉便叫:“傅承昀——” 傅承昀抬頭看著她,目光溫柔。 “我今日嫁你,天地為證——” 林愉說著,雙手從厚重的大氅里面伸出來,落在襟口綁帶,一抽而開。隨之大紅嫁衣在風(fēng)雪中飄蕩,她和傅承昀兩人在茫茫一片中對望。 傅承昀驚詫,林愉笑靨如花,“你可愿娶——” 無數(shù)士兵攻向傅承昀,傅承昀長劍挽花,動作狠厲之間聲音堅定。 “愿娶?!?/br> “好,做你想做的…無論勝負(fù),我自追隨?!?/br> 她陪著他,贏同生,輸共死,林愉這樣想。 這時魏瑾瑜放傅承昀入城的消息已經(jīng)傳下去,魏瑾瑜的人圍著傅承昀,卻沒有近身。傅承昀仰頭看著林愉,他知道林愉的意思,但他想做的和林愉想的…有所不同。 在林愉抗拒的目光中,傅承昀輕笑一聲,猶如閑庭漫步一般走進為他設(shè)的局。 就在傅承昀入城的時候,皇宮之中,傅輕竹也終于見到了魏帝,這個昏庸到放棄兒子,賢明到取賢納士的皇帝,久病的身軀擱置在龍塌之上,邊上是他得力的太監(jiān)崔英。 魏帝沒料到她會來,還是這樣盛裝,疲憊的眼中閃過驚喜,最后被猶豫取代,“皇后來了?今日朕身子不濟,皇后不如改日再來?!?/br> 傅輕竹徑直走過去,這樣違抗圣意是大不敬,但傅輕竹習(xí)慣了,魏帝同他身邊的人都習(xí)慣了,沒人阻止。 等坐到塌邊,傅輕竹才開口,“本宮有事與圣上商議,崔公公出去吧!” 崔英今日是不能離開的,有些為難。 “怎么?本宮的話如今竟不管用了嗎?”傅輕竹瞪著他,轉(zhuǎn)頭聲音稍輕的拉住魏帝,“圣上…” 魏帝一愣,有些意外。 傅輕竹是傅家長房嫡女,模樣生的很好,幾乎對了魏帝的喜好,年紀(jì)之上魏帝也照顧傅輕竹。但傅輕竹因出身極少撒嬌,總是穩(wěn)重,有時候這樣說話輕些就是撒嬌,魏帝也愿意縱著…也是愧疚。 此時這樣便嘆息一聲,“崔英,出去吧!” 崔英看看時辰,按著袖子里面的暗旨,“圣上——” “出去。”魏帝想,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魏瑾瑜若連這些時間都無法抵抗,那也沒什么好扶持的。 崔英只能擔(dān)憂的退不出,出去暗嘆一聲“紅顏禍水…” 只是崔英話音剛落,就被長冬帶來的人從后面捂暈過去,“把人拖走。” 長冬說完順便用鎖把門鎖上,唯一的鑰匙折斷,丟在廊下的花盆里面,未央宮的人站成一排,看似是在等傅輕竹,實則是在拖時間。 傅輕竹知道魏帝有后手,但她不能讓魏帝出手。 宮殿里面,等崔英離開,傅輕竹不動聲色的收了手,“圣上身子如何?” “朕年紀(jì)大了,如今只能靜養(yǎng)…”實際上魏帝這些年久夢成疾,御醫(yī)說時日無多。 傅輕竹早就知道,也沒有揭穿他,“那圣上吃的如何?” “還好?!?/br> “睡的如何?” “還好?!?/br> “那…” 魏帝看著傅輕竹,笑道:“皇后今日好像異常關(guān)心朕??!” 傅輕竹坐在床邊,沒有否認(rèn),看著這個風(fēng)燭殘年的魏帝,心里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她道:“最后一個問題,圣上夜里可還做夢?” 魏帝一愣,傅輕竹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可曾夢見死在渡山的將士,那些傅家蕭家的亡魂,您安眠于這至高無上的龍榻,枕著多少人的血淚骸骨,圣上…” “可曾記得?別人為您付出了什么?” 魏帝的目光放在傅輕竹身上,傅輕竹說的不錯,但他有疑惑,“你恨朕?” 傅輕竹緩緩閉上眼睛,浮現(xiàn)的確是那年滿庭青竹,那人素日從容的臉上帶著薄紅,干凈之中稍顯慌張。 他試探著拉住她的手,澄凈的眼眸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笑著說:“輕輕,我…我喜歡你,我會待你好的?!?/br> “嫁給我,好不好?” 這么些年,傅輕竹以為自己不恨,魏帝把天下富貴擺給她,懸水凌波壓在她的頭頂,被人算計一夜荒唐更讓她愧疚… 可這一刻,傅承昀、林愉、蕭策、魏瑾殊…以及多年困于她在心頭的記憶夜夜纏繞,傅輕竹恨—— “我一直恨?!?/br> 她的恨早就有,悲就悲在魏帝予她無限縱容,讓她恨都不能恨徹底。 魏帝躺在床上,手里抓著軟綿的被褥,嘲諷道:“為什么?朕待你不好嗎?” “若這些好換我家人常在,姻緣如意,我寧愿不要。您的帝王權(quán)術(shù)害了多少性命,一道圣旨,讓我一生悲戚。圣上明知我不愿,為何…” “朕給過你選擇,不是嗎?” 魏帝吼道:“朕和傅家說,你若愿便入主中宮,朕給你一世榮華,你不愿便當(dāng)此事不在,嫁人也可一生順?biāo)臁k逈]逼你,給你隨意選擇?!?/br> “隨意選擇…”傅輕竹笑了。 “圣上的一句隨意選擇便是對我最大的逼迫?!?/br> 當(dāng)年,帝王恩澤無限,所有人認(rèn)定魏帝對她情深,壓著她入宮,她何曾有過隨意。為了傅家,也為了蕭家,對于一個皇帝的平衡之術(shù),她不得不嫁。 “這一國之母,我不稀罕,您知道我床幃之間為何吐嗎?那不是病,是我惡心。您的眼神,觸碰,甚至和您一同呼吸都讓我覺得…那么惡心?!?/br> 魏帝大怒,這些他其實隱隱知道,但又不愿意承認(rèn),如今傅輕竹的坦白叫他瞬間明白,“你要做什么?”她一定有目的,魏帝道:“因為傅承昀?” 傅輕竹不語,魏帝掙扎著坐起來,揚起的手掌高高舉起,又在傅輕竹年輕的面頰前停頓,他… 他是喜歡這個姑娘的。 早在她鮮亮的騎馬射箭,圍場射獵的時候,身為男子他就喜歡她。 魏帝下不去手,憋紅著臉叫:“崔英——” 傅輕竹道:“別叫了,我敢坐在這里,圣上不明白嗎?” “呵,朕是皇帝,你以為朕沒有后手嗎?”魏帝又要叫人,傅輕竹怕他真的叫來人,直接打斷他。 “我有過孩子——” 這聲嘶喊之后,殿內(nèi)無聲,而另外一邊的城門卻是廝殺聲一片,外頭刀林箭雨,傅承昀一人持劍而來,林愉看著他被人拿刀對著,忽然提裙而下。 傅承昀看著風(fēng)雪中的女子,墨發(fā)紅衣,恍若神仙,朝她溫柔道:“阿愉,別跑。” “地上滑,都是雪?!?/br> 林愉哪里聽她的,魏瑾瑜要攔被林愉一個旋身,手抓利簪刺了雙手,林愉不顧一切的跑下去。 “攔住她?!蔽鸿の嬷执蠛?。 傅承昀眼光一厲,手中長劍甩出,帶著一陣勁風(fēng)略過林愉,準(zhǔn)確的刺在林愉身后的士兵身上。士兵一刀入心,隨著隱藏怒意的長劍飛出,被高高的掛在圓柱之上。 魏瑾瑜大驚,“傅承昀——” “誰敢動她,試試——”傅承昀冷目,動他可以,動林愉他要人命。 圍著他的士兵不敢輕舉妄動,林愉就在這時沖過來,在最后一個臺階跌倒。 “阿愉…”傅承昀嚇了一跳。 好在林愉穩(wěn)住了,雙足跋涉在厚厚的積雪之上,一路連跑帶滑的過來,撲到傅承昀懷中,把自己埋進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