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可能。一個作為普通的作曲家和大提琴手的可能，不用再被囚禁，不用再擔心會失去你愛的人們，不用背負罪惡?！?/br>
    聽起來確實很美好。可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怎么抹去？

    而抹去了的，又真的消失了么？

    “楚央，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你？”先知問。

    “選擇我？”

    “我見過很多個你，比你想象的還要多。但是最后，加入吞噬者的是你。為什么？”

    “……因為我是你最方便的選擇？”

    “因為我需要一個最強的楚央?！毕戎f，“要讓所有現(xiàn)實坍縮為一，我需要一個六級觀測者。你們其中一個會成為六級，會成為諸神的天使。而其他的，會隕落，跟著所有現(xiàn)實一起消失?！?/br>
    天使……

    光是這兩個字，就讓楚央條件反shè般作嘔。

    “所以，不要讓我懷疑我自己的選擇。”先知說著，另一只手的食指化作一條彎曲的紅色觸手，將地面上楚央的手杖勾了起來，放到楚央手中。

    “拿下lun敦。這是你的最后一次機會?！?/br>
    第139章 吞噬者 （10）

    “你說你能聞到我的氣味和那個我有一點不一樣?！?/br>
    林奇摘下耳機， 轉(zhuǎn)頭看向吞噬者楚央，后者并未看向他，而是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藍天和下方翻滾的云海。

    此時此刻，他和吞噬者楚央以及柏弘羽帶著兩個兩個高等四級正坐在長老會安排的私人飛機上， 飛往lun敦去面見林奇的父親林喬。蕭逸泉和許白遇襲， 說明他們的內(nèi)部情報有外泄， 而三十八號現(xiàn)實派來的援助又太少， 林奇提出去見林喬， 向?qū)Ψ秸髑笠恍雇淌烧叩慕ㄗh。

    而柏弘羽作為林喬的“追隨者”，便被順理成章地安排與他們同行。

    現(xiàn)在航程已經(jīng)飛行過半，除了機組人員和他們兩人， 另外三人包括柏弘羽在內(nèi)似乎都進入了淺眠。

    “你說什么？”林奇問楚央。

    吞噬者楚央又低聲說了一遍，“你說你能聞到我的氣味和那個我有一點不一樣。是哪里不一樣？”

    如果他們是不同現(xiàn)實中的同一個人，他們的dna是完全一致的， 會有多少氣味上的差別？

    林奇沒想到吞噬者楚央竟然對于這件事耿耿于懷。

    “差別不是很大，我想如果不是我對他太熟悉， 也很難分辨?！绷制孑p聲道，“你知道一個人的情緒變化的時候，身上的氣味也會跟著有微妙的變化。當一個人維持某一種情緒狀態(tài)的時間更長的時候， 那種氣味就會變成一種基調(diào)，變成那個人的一部分?？墒悄愕臍馕侗人摹n白一些?！?/br>
    “蒼白？”吞噬者楚央皺眉， 喃喃地重復著那兩個字。

    “你沒有那么多因情緒變化而產(chǎn)生的氣味， 就顯得比較……空?！绷制娣路鹨膊恢缿撨x擇什么樣的詞來形容他聞到的氣味，但還是盡量選擇了不那么直接的形容。

    空， 不如說是空洞、干癟、枯竭。

    因為他一直在用圣痕帶來的精神麻yào，來逃避當他的共情能力恢復后帶來的難以承受的痛楚。漸漸地，他的靈魂和氣味也跟著被一點點消磨。

    他本以為選擇共情是代價最輕的決定，現(xiàn)在才知道，或許這才是最可怕的代價。讓你最后變得不再是你，而是一個無知無覺的怪物，一臺執(zhí)行命令卻沒有目標的機器。

    他已經(jīng)是個徹底崩壞的人了，就連林奇也救不了他。

    如果只有一個楚央能活下來，難道真的要留下他這個殘破的版本么？楚央無聲地問著自己。

    楚央沒有多說什么，表情也沒什么變化，但是林奇卻能嗅到，一瞬間突然鮮活起來的，深沉的悲哀。有些像是苦艾酒彌散的味道。

    一時間，林奇心中也是一痛。

    就算這不是他的楚央，但他能感覺到，這個楚央和自己的楚央原本是多么相似。如果讓自己的楚央經(jīng)歷相同的事，也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為他心疼。他也怨恨另一個自己為什么不能保護好這一個小央，讓他變成了這種樣子。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該安慰對方。畢竟這個楚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還不能